- 第1节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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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有时真让人啼笑皆非,比起在温室中长大、备受呵护的小孩来说,往往童年历经风雨的小孩在成年后会更有本事,这是一种补偿法则。
——弗朗索瓦•特吕弗电影《零用钱》中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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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童年,斯皮尔伯格常常将亚利桑那比作“我真正的家”。对一个孩子而言,家就是交到挚友、得到第一辆车和献出初吻的地方,在那里做尽调皮事,在那里获得最好的成绩。
同样是在亚利桑那州的时候,史蒂文一家关系变得紧张,甚至到达崩溃边缘,他没有情感寄托,变得越来越内向。最重要的是,也是在亚利桑那州,他决定成为一名电影制作人。他在凤凰城的童年玩伴,吉姆•索隆伯格回忆道:“他能预想自己去参加颁奖典礼,拿着奥斯卡奖杯向颁奖方致谢。那时他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我12岁以后就把(电影制作)当成事业一样认真对待,”1989年斯皮尔伯格在一次采访中说道,“我早年的举动并不是因为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史蒂文的母亲后来承认,当时搬到凤凰城,由于文化冲击太大,她简直都要“歇斯底里”了。她说:“1957年,居然会有犹太女子搬到亚利桑那?我当时查了百科全书——1920年出版的,但那时我并没有留意——书上说道:‘亚利桑那州是一片不毛之地。’我到了那里很难适应,只能通过踢打和尖叫发泄。我还不得不许诺史蒂文给他买匹马,因为他也不想去那儿。那个诺言没有兑现,他现在还跟我提起那事。”
1957年2月,斯皮尔伯格一家搬到亚利桑那州时,在凤凰城西区的一间两卧室的狭窄公寓里住了四个月,之后搬到该市的阿卡迪亚街区,位于49街道3443号的新建平房。作为外来人员,住在位于驼峰山山脚冬季旅游胜地附近的柑橘园郊区发展区,史蒂文觉得自己像“外星人”的感觉比以前更强烈。在亚利桑那州荒漠边缘的西方保守社区中,不时能看到吉拉毒蜥,人们带着蝶形领结,一些街道没有铺柏油,一些街道上新建的商业楼外面不得不安装围栏。他的邻居有参议员贝利•高华德,和喜欢打高尔夫的年轻人J.丹佛(丹)•奎尔。从美国东部来的10岁犹太小孩,就像棒球帽盖不住的耳朵一样,是那么的醒目。
“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有外地口音的人,”斯皮尔伯格的小学同学,亚利桑那州当地摩门教徒苏姗•史密斯•勒絮尔回忆道,“他话多,爱比划。他长得很滑稽,很有犹太人特点。我没有犹太朋友。我认识的人,都没有他那样的说话方式和长相。他非常与众不同。”
“我猜在20世纪50、60年代时,我们算是一帮很狭隘的人吧,”史蒂文的童子军顾问理小查德(迪克)•霍夫曼说道,“特别像30年代时。凤凰城还没有多少犹太人。我也没看到多少人有反犹太情节,但父母那辈确实存在。也有一些蠢货,心胸狭窄。做一名自由主义者就像是个共产主义者一样。”
四年级下学期史蒂文转到英格尔赛德小学,面对文化冲击,他选择沉默。“他非常安静,”他六年级的老师埃莉诺•沃尔夫说道,“他没有朋友,很可怜。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像个书呆子。他稍显呆板,中规中矩的,穿着一件拌扣领的衣服;看着很柔弱,他就活在幻想的世界里。不怎么好形容他,算是个乖小孩吧。他十分拘谨——很多小孩说话很直接,但他不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或许和自我感觉、自卑有关。哦,天哪,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斯皮尔伯格能有今天的成功。”
然而,他到亚利桑那州后不久,发生了许多事情。
“一天夜晚,我父亲半夜把我叫醒。我还穿着睡衣,他就催我上车,”斯皮尔伯格回忆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害怕。我母亲没跟我一起,所以我就想,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拿了一瓶咖啡和毯子,大概开了半小时的车,终于在路边停下。那里已经聚集了几百人,平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我父亲找到一块空地,铺上毯子,我们都躺了上去。
“他指着天空,天上有流星雨。这些难以置信的光点在天空交叉穿梭着。气象局事先预报,使我们得以观测到这一天气现象。父亲此举让我非常吃惊——的确把我给惊呆了!与此同时,我又非常好奇,想追根溯源,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尽管史蒂文记得是在几百人的人群中间,但阿诺德•斯皮尔伯格说:“就只有我们两人。应该会出现彗星。许多杂志预计有彗星出现,或许达到是十级光度什么的。我想看彗星,也希望史蒂文能一同目睹。所以我们开车翻过了高山,远离城市,来到了沙漠。我们下了车,躺在沙地上,开始寻找彗星。
“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一束束流星。那个时候,凤凰城的空气质量很好,没有那么烟雾和灰尘,所以,那流星看起来简直美极了。流星非常密集,都令人有些害怕。当你下车,看到苍穹是如此明亮,光束在头顶掠过时,会出现短暂的害怕——稍稍迷失了方向。等我们静下心来专心看,但还是找不到那该死的彗星。”
史蒂文在回忆父亲时说:“针对正在发生的状况,他给出了一个很专业的解释……但我不想听。我只想把它们当成坠落的星星来看待。”他从这段回忆中获得灵感,后来在亚利桑那州拍摄了第一部标准长度的电影《火光》,之后又“翻拍”成了《第三类接触》,影片中有一个情节:查德•德莱弗斯开着旅行车,载着全家人来到村庄外,在路边观赏夜空中那不可思议的奇妙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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