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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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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给童年时期的斯皮尔伯格带来巨大影响的要属电视机。“我打小,甚至到现在,都是一个电视迷,”他曾这样说,“跟其他人一样,电视伴随我长大,我脑中装了很多电视节目,我希望把它们忘记,但做不到——就像纹身一样,一旦纹上就根深蒂固,难以消除。”
  
  1949年,斯皮尔伯格家买了第一台电视机,圆形电子管的达蒙特电视(DuMont)。在当时,全国电视网络正式运营不过两年,每12户美国家庭才拥有一台电视。尽管1950年代早期史蒂文住在水晶梯田时,电视的发展才刚起步,但那个时代创造性的发明层出不穷,被称为媒体的“黄金时代”。很少有孩子能观看到《精选集》或《90剧场》这种有文化的精选节目,而史蒂文和他的朋友们却可以整天围坐在他们那小屏幕的黑白电视机前(他们中许多人在他父亲坐落于卡姆登的无线电公司上班),看着我们今天所谓的经典节目。然而,对于婴儿潮时代出生的电影人而言,电视也带来了可悲的影响——斯皮尔伯格就曾根据儿时看过的电视剧制作了两部愚蠢的电影:《摩登原始人》和《小淘气》——但是,从编剧和表演的质量来说,他和他朋友在小时候看的电视节目,都远比现在播放的节目更为精妙。


  
  他们最喜欢节目包括:席德•西泽和伊莫金•科卡主演的滑稽短剧《你的演出的演出》;迪恩•马丁和杰瑞•路易斯主持的喧闹滑稽节目《米尔顿•伯利秀》和《高露洁喜剧时间》;比尔•克中士出演的情景喜剧《蜜月人》和《菲尔•希尔福斯秀》,以及杰克•韦伯的警匪题材电影《天罗地网》(史蒂文觉得很恐怖)。他们同样观看像《豪迪都迪》、董•赫伯特的《巫师先生》、安迪•迪瓦恩丛林系列《安迪的枪》和太空冒险故事《太空英雄和他的骑兵》以及《超人》、《独腿卡西地》、《罗伊•罗杰斯秀》、《白鲑小孩》和《独行侠》之类的儿童节目。
  
  在史蒂文的小邻居中,最受欢迎的节目要属1954年开播、每周日晚播出的沃尔特•迪士尼《迪士尼乐园》系列,以及每日综艺节目《米老鼠俱乐部》,这个节目1955年首播,主角是“滑鼠”。史蒂夫连续喜欢了三位女“滑鼠”:洋洋得意的达琳•吉莱斯皮、可爱迷人的小凯伦•彭德尔顿和稍有放荡但朝气蓬勃的安妮特•富尼切洛,她们青春的惊艳造型唤醒了许多美国男孩的青春萌动。对史蒂文而言,这个时期早期初恋已转化为“性敬畏——我讨厌用性这个字,我觉得这个词稍微有些沉重,却无法逃避”。
  
  在1954年12月至1955年2月,迪士尼乐园播出了电视连续剧《大卫•克罗克特》(之后改编为电影,名为《大卫•克罗克特:荒凉国度之王》),播放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扮演大卫•克罗克特成为了水晶梯田孩子们最痴迷的游戏。但史蒂文比较不幸,他是伙伴中最后一个得到浣熊皮帽的,所以最后大家选他扮演“坏人”——墨西哥将军桑塔•安纳。他和他的玩伴将邻居家有围栏的后院划定为临时的“阿拉莫战场”,用他们的玩具手枪和长步枪展开殊死搏斗。
  
  史蒂文不仅对电视节目感兴趣,对电视机本身也很好奇。“我相信,里面有东西想出来,”他曾经说道,“有一次我直盯盯地看着屏幕上的雪花。我离电视很近,发现总有一些不同寻常的频道,一些很遥远的频道,电视机能收到信号,但没有画面,应该是一些500英里以外的电视台影像和鬼魂。”后来,斯皮尔伯格称《鬼驱人》是“我对电视的报复”,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小女孩凝视着电视屏幕上的雪花,说了句“他们在这里”,之后就被她在开场时打招呼的鬼魂吸进了那台电视机。
  
  史蒂文曾经常说,除了一些枯燥乏味的节目,如《米老鼠俱乐部》和喜剧节目以外,他“被禁止看电视”。他说,他的父母不仅按要求限制他看电视,发现他痴迷于蛇的纪录片之后,还不准他观看可能会让他不安的节目,如《天罗地网和M分队》。史蒂文甚至记得,他父母为了防止他偷偷看电视煞费苦心做些手脚:“有时我父亲会在特定的位置放些头发,这样一来如果我悄悄拉开电视罩偷看了电视的话,他就能发现……我通常会找到这些头发,记得它们的准确位置,在他们回来之前又放回去。”
  
  阿诺德•斯皮尔伯格说道:“他曾经常抱怨我不让他看电视,说父母对他的管教太严了。而他看电视总是看不够,电视随时都开着。但是,我们会说:‘该去做作业了。’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可能比较严格。我不准孩子们看太久电视,所以他对此很不满。”
  
  史蒂文和父亲在这一点上的斗争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之后会宣布“我的继父母是电视机”。他也指出在没有电视时,“父母会坐在摇椅上给孩子讲故事,家庭成员之间非常、非常亲近。他们会围坐在家中讲故事的人或者‘预言家’的身边,在(20世纪)20、30年代时,那人通常是父亲。随后,电视取代了父亲,而现在看来,电视似乎取代了父母两人。”父亲每晚给他讲睡前故事,对史蒂文来说意义重大。但在1950年代的时候,因为父亲忙于工作无法顾及史蒂文,他只好以其他方式找乐子。至少在这一点上,史蒂文家的电视确实“取代了父亲”。
  
  斯皮尔伯格的父母在他青春期前也试图控制他看电影的习惯。“我只有在他们在场的情况下才能看电影,而且通常那些电影都是他们喜欢的。”斯皮尔伯格一家会去观看一些适合合家共赏的电影,如丹尼•凯主演的《柯特•杰斯特》、弗雷德•阿斯泰尔和奥黛丽•赫本主演的音乐片《甜姐儿》,当然,还有迪士尼电影。“在我八岁那年,记得有一次,我看完《白雪公主》后尖叫着跑回家,躲在被子里,父母都不理解。”史蒂文回忆说,“沃尔特•迪士尼的电影并不恐怖,看了会让人欣喜很让人着迷。但《白雪公主》、《幻想曲》和《小鹿斑比》却只会让我神经衰弱、精神紧张。”

  
  因为他父母“不知道缘由”,史蒂文回忆,他们“尝试着,竭尽全力让我不看到荧幕上的暴力画面”。周六时,他和他的朋友时常会参加在维斯蒙特和奥杜邦的维斯蒙特世纪剧院里举行的白天音乐会,花25美分看一场包含动画和怪兽的电影,或者是赫白龙•卡西迪主演的科幻片或西部片。但是史蒂文的父母担心他会因经常看电影或者没有约束地看电视而导致上瘾,便对他加以约束,直到他长大一些搬到亚利桑那州后才有所放松。在新泽西州让他感受最深刻的,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没法看电影,这使他很受打击。后来他说道:“我觉得促使我一直拍摄电影的根本原因是他们不准我(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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