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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综合其他 > 大师梭罗留给城市人的“心灵隐居指南” > 第 3 章 生命的信仰——寻回内心本来的力量
第2节 第二章

种子的散布(1)

普林尼的研究,代表了他那个时代的自然科学水平。

他告诉我们,有些树不结种子。“在那些连种子都不结的树中,”他说,“比如柽柳,只能用来做扫帚;比如白杨;比如平叶榆,一种英格兰罕见的野生榆树;还有鼠李;”他补充说,“这些树被看作是不吉祥的,或是悲伤和不幸的,被认为是带有凶兆的树木。”

因此,在许多人的脑海里,一直对一些树木萦绕着疑问。

当一座森林被砍倒,无论从树桩残根那里,还是从种子那里,自然而然地,我们习惯于立刻去关注另一座森林的勃发。我们从不操心自然的演替。我们几乎不把树木和种子联系到一起,没有预见到这种常规的自然演替可能会停止,直到有一天,我们要被迫去种植树木,就像在一切古老国度里人们所做的那样。因此,欧洲的殖民者一定具有一种不同的、比起我们来对种子价值更正确的认知。一般说来,他们知道森林的树木发自种子,就像动物的毛发在夏天变得稀疏,之后,还会从兽皮上生长出来一样常见,而当我们砍倒树木时,我们却只知道它们是从土里长出来的。时间消逝,来自我们森林的资源已经变得匮乏,我们也必然会越来越相信种子的意义。

在这一章里,我的目的是,根据我的观察,展现我们森林里的树木和其他蔬菜是如何被大自然播种的。

在这附近,当一座森林自然地出现,在此之前那里没有同类的树木生长,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它来自种子。通过被人们熟知的多种多样的方式来繁殖,比如移植、剪枝等等,这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可想象的方式。众所周知,没有森林曾经产生于其他方式。如果有任何人断言森林产生于别的东西,或者是从无到有,证明的责任就落在他的肩上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只需展示种子是怎么被从生长之处传送到被种植之处的。这主要由风、水、动物作为中介。轻一些的种子,像那些松树和枫树的,主要是通过风传播;重一些的种子,像橡子和坚果,是通过动物传播。

从油松开始吧。读者可能都熟悉,它刚硬的圆锥形果实,不用刀是几乎拽不下来。松果如此硬又如此短,以至于它像一块石头。确实,罗马人曾经就这样用它们。他们叫它松仁,有时叫松树结的苹果,据此叫松树苹果。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瓦蒂利乌斯举办了一场角斗士表演以安抚民众,非常讨厌他的民众把石头连续投向他。为此营造司制定了一条命令,禁止民众在竞技场扔除苹果之外的任何东西。因为这个,民众改用松树苹果来砸瓦蒂利乌斯。那么,问题来了,这样做是否被看作对法律的违抗?民众咨询著名的律师卡斯凯留斯,他答复道,‘这松仁,如果你们扔向瓦蒂利乌斯,它是一个苹果。’”

如果没人采摘,这些果实会熬过整个冬天,而且往往挂在树上好多年。在大树桩周围两英尺范围内,你常常能看见灰色的陈年松果,有时积了一圈,这是二三十年前,当树还年幼时就形成的,由此可见那些松果的坚久。

在这个坚硬多刺的黑球里,包含着上百颗深棕色的种子。

它们都是成对的,每一对在带刺的壳下有一个独立的小巢。每一粒种子都包裹着一层3/4 英寸长的薄膜,薄膜分叉的末端又紧扣着种子,就像一只衔着松籽的笼中鸟等着被人放飞。而一旦获得自由,就可以飞走,去播种。

当风的信息已经深入种子的细胞,这时种子也已经准备好了。根据达尔文的观点,阿方斯·德·康多尔声称,不开放的果实里面从未发现带翅状膜的种子,它们是被设计用来飞翔的。

这层翅状膜与种子是脱离的,你可以剥开它们,把种子取出来,就像我们打开手表的水晶玻璃一样。

太阳和风是打开这些果实的关键。果实在地上跳两三下后,随着一声脆响,就裂开了,整个冬天到处都是这种情况。裂开的果实躺在地上,卷曲的细瘦的种子对着天空,风会把种子从果实里带出来,把它们吹向远方。如果碰巧是无风的天气,种子散落到地上,会快速地旋转;只要有一点风,它们就或多或少地偏向一边,移动一点。这常常让我想起一些深腹鱼,一种灰西鲱或是鲥鱼,它们的侧鳍和尾巴弯向一旁,整个身子都变成一个鳍,这不是像鸟那样用来飞翔的,而是帮助它在激流里保持方向,很多棕色鱼每年就是这样进行短距离迁徙。

自然总是采用最简单的方式达到目的。如果她让一粒种子稍稍偏离落地点,就能传播的话,也许只需要把种子变成边缘薄薄的一个圆盘,这会有些不平衡,就会在降落时失重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子要到达比从松树顶端到地面更远更广的距离时,可移动的边缘(也可以叫作鳍或翅膀),也许就会加在这简单的形状上,发生进化。

油松是一种多籽的树种,枝叶容易生长。油松还是小树的时候,有时还不到2 英尺高就可以结籽了。

我注意到,有时因为土壤贫瘠或坚硬,这些树木很难存活。

因此,它们不得不长出更多的果实。一棵只有3 英尺高、3 英尺宽的油松,长在山顶的一片岩石上,我数过它上面结着的果实,共有一百多粒不同年龄的锥形松果。既然已经生长在这座城堡上,这棵油松的首要任务是,尽管条件恶劣也要开出成百的花朵,以便无可置疑地占领这块属地。

米修曾经发现:“如果这些树成群生长,果实就零星地结在枝干上,成熟以后的第一个秋季种子就掉落下来;但如果单独生长,果实就四五个或者更多地结在一起,果实会封闭几年,都不释放出种子来。”外部条件决定了油松会结出最多的种子,并且一阵大风会把种子吹到很远的地方,因此油松种子并不立刻掉到地上,那样就浪费了。人们都能注意到,茂密的油松林中,棵棵树高度一样,它们可能是从同一阵风吹来的种子里长出来的,你常常能发现这些种子是从哪棵树吹来的。我设想着,这些种子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地掉落在地上,落到二三十杆那么远,像播种者用手播种谷物一样。

有时人们会剪断许多小油松,只留下老的母树继续生出种子来。它们一般也不被人们注意,直到默默生长了十几年。

有一天,我路过一片油松林,注意到一些小树苗在牧场上长出来,生长它们的种子是被风从松林里吹过来的。其中,有棵幼苗是今年的种子长出来的,刚刚从草皮中冒出来,我走近一看,还误以为是一块新苔藓。它就像一颗放射光芒的小绿星,半英寸大,1.5 英寸高,长得直直的,这样长寿的树竟有如此稚嫩的开始!明年,小油松会变成更大的星星,几年以后,如果没人打扰,这些小树苗就会改变这里的自然面貌。对于牧草来说,这些苔藓样的小星星又是多么不祥,它们宣告着牧草的终结!因此,这片地会由牧场变成森林,因为不仅苔藓和草籽落在这里,油松籽也会落在这里。这些现在看来像苔藓的小幼苗,也许会变成大树,并活上两百年。

和五针松不同,油松整个冬天都会开放果实,慢慢地散布种子。种子不但会被风吹得很远,也会随着冰雪滑向更远的地方。我经常想,雪的表面,特别是结成冰壳的雪的表面,它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它非常光滑,对落在上面的种子的传播有利。我曾多次丈量,发现雪地里最远的松籽和最近的松籽之间的距离,等于牧场最宽的地方的尺寸大小。我也曾发现,种子以这种方式,跨越了我们这里一个半英里宽的池塘,我觉得种子很有可能被吹得更远。在降落过程中,它会被牧草、杂草、灌木牵绊。种子仿佛乘着爱斯基摩人的雪橇,直到失去翅膀或遇到过不去的障碍,才永久地安顿下来,长成松树。自然有她每年的雪橇任务要做,我们也一样有我们的任务。在下雪结冰的地区,就像我们这里,这种树可以逐渐扩散开去,从大陆的这边延伸到那一边。

7 月中旬,我注意到上文提到的池塘边,正好在高水位线的下方,长出来了很多小油松。它们蹿出了岩石、沙子和烂泥,这些种子是被风吹过来的。在池塘边,有的地方有成排的松树,最长15 ~ 20 年以后,它们就会被冰冻的堤岸倾覆。

我注意到,最近一棵小油松,是在草地上修筑的铁路上面长出来,离最近的松树只有60 杆远,这种情况很普通。我还看见过我院子里自己长出过一棵单个的油松,离它最近的同伴也有半英里,中间隔着一条河和深谷,还有几条路和篱笆,但它还是从院子里长出来了。如果没人注意它,这棵油松很快就能在院子里繁衍下去。

每年松籽都会从松林里吹来,落在各种类型的土地上。当条件合适时,松树便成长起来,特别是当土地下风方向没有植物,或者这块土地最近被清理过、开垦过或者烧过。

有个人曾经告诉我,下面这种情形很多:他有许多松树,砍了以后,橡树如同灌木丛一样长出来。他把树砍了,又烧了地面,再种上裸麦,由于三面被松林环绕,下一年茂密的松树就覆盖了整片地。

松鼠也能帮着散布油松的种子。我注意到每个秋天,特别是10 月中旬,有大量的油松枝被啃下来,落在地上。它们有1/2 英寸到3/4 英寸那么厚,常常有3 ~ 4 个杈。今年我数了数,一棵树下就有20 根松枝,这种情况在所有的油松林里都可以见到。这显然是松鼠干的,我从没机会查明松鼠的目标,所以上个秋天决定一定要调查这件事。

由此,我想了一个晚上。我告诉自己,任何事情这么普遍又有规律,这绝不是意外或反复无常的现象。在身形大点的松鼠和油松所在的地方都能看到,这一定与动物的需要相关。我已经发现自己的生活必需品是食物、服装、住所和燃料;而松鼠只需要食物和住所。我从没发现松鼠用这些树枝来筑巢,因此,我猜测松鼠咬断树枝是为了获取食物。由于油松上挂满了它们喜欢吃的松果,我很快得出结论:松鼠把这些松枝咬断是为了获得那些松果,而且这样也更方便搬运。我这样猜测后不久,我就知道了答案。

几天以后,我经过一片油松林,像平时一样,地面上散落着松枝。我注意到一根11 英寸长、半英寸厚的断枝躺在2 个松果之间,其中一个松果的枝干还被弄断了。在离这片小树林几杆外开阔的地面上,我看见三根松枝被扔在一起。其中一根恰好2 英尺长,1 英尺多长那被折断,下面还结着3 个松果,两个松果在1 截分枝上,1 个松果在另一截树枝上;另外两根树枝中一枝要更长一些。

由此观察,证实了我的理论。这些松鼠把结着松果的松枝拖到更方便的地方,要么立即吃掉,要么储存起来。你要看到它们拖拉这么大的树枝, 一定会感到吃惊。一个邻居告诉我,他有一只灰松鼠可以拖动一整束麦穗,它拖着麦穗跳过谷场破损的窗户,再蹿到房顶上,也可能拖着麦穗爬上更高的榆树。

在树林里,你看到的大多数散落的树枝都要小些,上面是单个果球,树枝是紧挨着果球被折断的,这样,摘果球和运送会更方便。通常这些树枝是在秋天里被折断的,这时只有少数油松会结出松果。在树林里,我经常看到这种繁殖力强的油松的绿色树枝,散落在树下棕色土地上。

松鼠对它们赖以生存的这些树木进行这样粗暴的破坏,这令人惊讶。我常想,如果这些是果树,并且属于我,被松鼠如此掠夺,我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气得大叫。但这或许对油松有益,即使它们遭到这样的修剪。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毫无疑问松鼠只想把松果单独带走。

但或许一只强壮的松鼠更愿意一次带走3 个松果和小松枝,这样就免得跑三次。我经常看到,松鼠受到打搅时会扔下松果。

有一次,我还数到24 个新鲜的没被剥开的松果,被扔在田野里一棵单个的松树下面,明显是准备运往他处的。

去年10 月,碰巧我没有和往常一样看到这些松果被吃掉或是剥开。我的结论是,大多数松果一定是被松鼠藏在树洞里,或埋在它们住所的地下,也可能其中一些坚果被单独地埋起来。

想想松鼠们在10 月份里多么繁忙!在美国每一片油松林里,松鼠都在折断松枝和收集松果。当农夫正在挖土豆和收获谷物时,他很少想到在油松林里,也有一场丰收,松鼠们也在邻近的松林采集松果,甚至比农夫更忙碌。

通过这种方式,松鼠甚至能把松树的种子散播到田野各处。

我经常看见在开阔的田地里,有一个油松果,它是在松鼠攀爬某棵树木,或者墙,抑或是某个树桩的路上扔下的,更常见的是在篱笆边上,松鼠从树林里要穿过很长的距离才能达到那里。

有时,松果在整个冬天都会被埋在雪里,直到冰雪融化,感觉到阳光的温暖,松果才会裂开,开始散布种子。

油松有坚实的茎,直径通常是1/4 英寸粗,但没有那么长,这使得采摘起来很困难。尽管很难操作,但你能看见地上每一个这种新鲜的松果,都是被松鼠折断采摘的,上面还有它们的齿痕。松鼠把树枝弯曲折断,几下就能把它和树干分开。

松鼠采集好果实后,就坐在篱笆上或其他栖息的地方,从松果的根部开始啃松果的瓣片,一片接一片,它吃完所有的种子,只在顶部剩下几瓣没籽的。被啃光的松果看上去就像一朵漂亮的花,如果要用刀雕刻这么一朵花,恐怕要很长时间。

对松果的采集和剥皮是松鼠家族在行的业务,也是它们的专长。我们很难提出任何更完善的建议,因为松鼠家族已经把它完美地演绎。也许经过了多年试验,松鼠是靠本能弄清楚了方法,就像我们用智慧一样。然而,它们发现松果里有松籽一定比我们人类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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