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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阿卒师父!”一道清脆的女音自殿内传来,我侧首看过去。
  一个满目灿笑的黄衫女子正站在李卒身边,冰肌玉骨,顾盼神飞。又是一个仰慕者,在魏都时,也有很多这种见到他眼睛发亮的女人。
  他从不答理这种痴女,不过这女人好像有那么点特别,居然得到了他的一瞥,并且没有在乎那女人的手抓着他的。
  “伊娃,我正在跟师父练剑,你不要捣乱。”小男孩出声阻止。
  “我听白翼说你们已经练了整整一个早上,也该歇息一下了。”伊娃似乎对他们的王子殿下并没有太尊重。
  “伊娃女祭司,怎么能轻易就出卖我?”昨日那个白衣娘娘腔倏然出现在后门一侧,离我的距离不足三尺,“再说,我也只是告诉你,阿卒师父身边带了个大美人儿。”说这话时,眼睛瞅向我。
  白翼的话惹来了伊娃的视线,那种居高临下的觑视,像魏都里的贵族女人们一样。
  “阿卒师父,她是什么人?”伊娃指着我问李卒。
  李卒看我一眼,像是没什么可说的。
  因李卒的无言,那伊娃像是高兴了许多,缓步来到后门口,站定后,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随即把眼别开,像是我哪里得罪了她一般:“白翼,你的眼神很不好,居然能把白狐狸当成雪神!”
  那白翼悠闲地倚在门板上,诡笑:“伊娃女祭司,我说谎不要紧,你说谎可是会得罪天神的。”
  伊娃横一眼白翼,袖子一甩,似乎打算甩袖而去。
  就在她甩袖的同时,我抬臂挡住脸面—这女人居然借机对我下毒。
  见我遮挡去了她的毒,她微微睖睁,随即伸手锁向我的咽喉,我倒退半步,不过动作不如她快,喉头被她紧紧锁住。
  所幸,一只惨白的手也同时锁住了她的腕脉—是灰影。
  灰影的出现似乎正中白翼的计,只见白翼倏然闪过来,看不清那一灰一白之间究竟交了多少次手,只看见一片灰白的影儿在面前闪过。这个白翼之所以针对我,就是为了把灰影引出来吧?
  灰白翻搅滚动中,一股膨胀的气流自他们二人的手臂之间窜出,平凡如我,哪里承受得了他们这般的内力相抵,倏然被弹飞出去,幸好那灰影及时拽住我的衣衫,不致我飞落城墙之下摔成肉饼。
  这时,李卒终于自殿内跨步出来,灰影和白翼也各自收势,白翼侧身站在伊娃身前,而灰影则拽着我的衣袖。
  “该吃早饭了。”李卒向我微微招手。
  我捂着喉头轻咳两下,之后才伸手把自己交给李卒。
  伊娃见我们这般亲昵,呆愣地望向李卒。
  见她这般神伤,我忍不住更加抱紧李卒的手臂,还阴笑着回头瞥那伊娃一眼,让她好好喝一顿老陈醋,以报复她的锁喉之仇。
  这个伊娃看起来比较好对付,如果我想偷师,也许可以从这个伊娃下手。
  她也是祭司,还那么爱冲动,偶尔惹她一惹,她可能会对我施蛊也说不定。
  “谁才是月革的第一死士?”吃饭时,我问李卒。
  那个白翼千方百计想把灰影引出来,显然是想看看谁才是月革的第一死士,这一点,他应该比我清楚吧?
  “如果想知道,不会到今天还不知道,灰影不是个逞强斗狠的人。”李卒道。
  “要是我想知道呢?”我放下手中的薄饼,起身坐到他的膝上,“你把我害得这般手无缚鸡之力,是不是该做点补偿?”我要去惹那个伊娃,身后必须有灰影撑腰,否则小命保不住,而灰影是他的死士,听他的吩咐。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嚼着他的薄饼,不过手倒是没消停,环住我的腰一勒,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王爷真爱说笑,妾身不是你的宠姬吗?再说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肯定比我在你身上得到的要多得多。”他这么精心地守着我的小命,显然是想在我身上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个人,亏本买卖可不会做。
  “谁说的?”他微微侧脸,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怎么记得你也得到了不少?”继而坏笑一下,“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倒有心情调情。
  “难说,也许真的是你看错了。”
  他微微低首,唇片贴到我的颈子上,重重吸了一下:“也许该再试一次。”
  ……
  晨雾散去,晨光洒下。
  露台上的浓霜渐渐蒸腾而逝。
  因刚才亲热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彼此的唇,我俩都有些不适应,所以没有再继续下去。
  我坐在石栏上,背后是万丈深渊,而面前站着他。
  他的双手也已放下,不再环着我的身子,而是撑在我两侧的石栏上,两人维持着刚才亲密时的姿势,不再继续。
  我们有过十多次的亲密经验,却不曾亲吻过。吻这东西能摸到彼此的魂灵,而我俩都是保守的人,不喜欢这种亲近方式,所以碰到的那刻便都自觉停了下来。
  “又是一个大晴天。”我随他的视线望向天际的旭日,“我以为你一直住在京都。”那个大祭司说他在这儿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里比京都干净。”他语带双关。
  “那倒是。”我转回视线,看一眼座下的城墙石,“这里的人靠什么生活?”没有土地,不事农耕,也不养牛羊,却能盖得起如此高耸入云的华丽宫殿,这里的人到底靠什么为生?
  “佣军。”
  佣军?原来跟我做的是一个行当,难怪整座城都充斥着幻谷的味道。
  太阳终于穿出浓云,跳脱出来,圆如盘,红似火。
  微风袭来,衣袍飘升,活似天上人间,实际却冰寒刺骨,这便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看着他的喉结,想到了他昨夜赠我的体温,也是我第一次在寒冷中被人救起,我不禁抬手给他整理一下吹乱的衣袍,算作两不相欠。
  “怎么了?”他回脸问我。
  “没什么,饿了。”我滑下石栏,打算推开他去把早饭吃完。谁知手却滑了,额头跌在他的唇上,好像撞得不轻。我抬头检视,发现他的下唇溢出了血丝。
  “……”我抬手打算帮他擦去。
  手却被他抓去,一并放在石栏之上,然后他低首,把唇上的血擦到我的唇上,这还不够,也把我的下唇咬到同样出血……真是个浑蛋!真想喂他点七毒散,让他七窍流血。可惜眼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似乎是在不服气,为刚才亲密时自己的逃避,所以这次打算一次吻个彻底。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场惊心动魄的亲吻,我的额头点在他的胸口用劲喘息,感受着他同样起伏不定的胸脯,可见他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平静了好一会儿,彼此才找回呼吸,他松开放在我颈后的手:“不是想吃饭吗?”
  我用力推开他。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吻,最好不要再有下次,这东西可以让人丧失心智,脑子都没了,还怎么活下去?
  我不愿看他的脸,匆匆走回位于露台中心的饭桌,坐下后才发现门内的暗处站着一个小身影—那位哈瓦殿下。
  男孩正用睖睁、不解,又好奇的眼神望着我们。
  “殿下吃完早饭了?”他坐回凳子上后,对男孩招手。
  男孩迟疑着走过来,一双眼睛却始终瞅着我,像是刚认识我一样。
  “师父,她是你的达尔瓦吗?”男孩指着我问李卒。
  “像吗?”他边笑着,边拾起银筷。与男孩在一起时,他经常露出笑意。
  男孩不置可否,随即赤手拾起桌上的薄饼送入口中—这儿的人都不喜欢用筷子。
  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想听,我所在意的是刚才那个让人厌恶的吻。
  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个有趣的插曲,对我却是件大事,任何能让我失智的事都是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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