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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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腮腺炎,”苏珊说,“她就不可能去北极了。”
“哎呀,那我们也不能去了。”约翰说。
“我们只好再推迟一年啦。”佩吉说。
“我们明年不来这里,”提提说,“冬天来不了。”
“那是什么声音?”迪克忽然说。
楼上缓缓响起偷偷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有一种拙劣的模仿猫头鹰的叫声,极其轻微但却足以让每个人听见。
“嘟喔喔……喔……”
“是南希。”佩吉悄悄地说。
“根本不像猫头鹰,”罗杰说,“她应该学鸭子叫。”
但是,压根儿没人听见他的话。佩吉领头,大家奔进门厅。
他们头顶上方有个奇怪的人影伏在栏杆上。南希身穿蓝睡衣,脸上捂着一块手帕,她那顶红色绒线帽拉得很低,恰好压住了手帕,一看比平时更有海盗的架势。
她一手托着下巴,用低得吓人的声音说:
“腮腺炎!”
“我们知道了,”苏珊说,“我们感到非常惋惜。”
“而且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佩吉说。
“没有你参加,去北极就没意思了,”约翰说,“再说也不公平。”
南希笑了起来,但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随即抬起另一只手,动作极轻,好像要把断下来的下巴骨推回原处似的。
“傻瓜!”她压低声音说,“傻瓜!哦,蠢驴!白痴!蠢萝卜头们!你们就没发现,这是难得遇到的大好事吗?它帮了我们,它挽救了整个考察队,它意味着多出来整整一个月的假期!而且不等过完一个月,湖里就全结冰了,探险队就会用合适的途径——从北极的冰面上到达极地。”
“可是你独自一个人是搞不了一场探险的。”佩吉说。
“我们都要开学啦。”罗杰口气凄凉地说。
“是吗?”南希压低声音说,“你们呢?啊!我的下巴!傻瓜,你们通通都是傻瓜!唉,我问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
“南希,南希!”布莱凯特太太边喊边和大夫走出客厅,“现在就回到床上去。”
“你们亲口问他吧。”说着,南希就匆匆走开了。
“她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把你们赶走,”医生说,“他们是不会让你们回校上课的,非要等到我能够很有把握地说,你们从这里出来之后,并没有受到腮腺炎传染,也不会把它传染给别人。”
“杰克逊太太在霍利豪威那里有一间空屋,是不是呀?”布莱凯特太太问苏珊。
“就是妈妈和布莱基特住过的那一间。”
“我们必须说服她让佩吉住进去。她现在就跟你们回去。大夫很客气,他说他要开车把你们送过去呢。”
“我们能不能上船呢?”佩吉说。
“让谁去把它弄回来呀?你们燕子号的人怎么样?你妈妈告诉我说,她把健康证书留给了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让我在你们回来那天签字呢。”
“在我这里。”约翰说。
“如果情况和南希、佩吉一样的话,你们也不能回去。我不知道你们妈妈会说什么,我觉得很自责。不过,说真的,南希从哪儿受到感染的,我可不知道呢。山谷里没有腮腺炎哪。”
“不回学校上学吗?”罗杰说。
“要多长时间?”提提问。
“哦,我不知道,”布莱凯特太太说,“很可能将近一个月吧,我猜想,除非你们当中哪一个病情发作了,那样一来时间就会更长。”
“你们现在没人觉得感染上了吧?”医生问,“下巴不发硬吧?”
接着,布莱凯特太太突然转向多萝西。“你怎么样啊?”她脸上有愧疚的表情,“你们也要签署健康证明吧?”
“妈妈把它们放在信封里交给了迪克森太太。”多萝西说。
“里面还有用来买票的钱呢。”迪克说。
布莱凯特太太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她说,“我今天下午就去找杰克逊太太谈一谈佩吉的事,同时我还要去找迪克森太太谈一谈。你们现在就走吧,别让大夫等得太久。”
“哦,讨厌,”佩吉说,“船儿刚才搁浅在岸边了,船库里面结冰了。假如不用它,就该直接把它拖出来。”
“我会叫人帮你拖出来的。”布莱凯特太太说。
“我敢肯定南希会叫我们现在就去办。”佩吉说。
“我会帮他们一把的。”医生说。
“您真好,”布莱凯特太太说,“我这就给杰克逊太太写张便条。”
医生与七个助手很快就把划艇拖到了岸上,还把它反扣在佩吉从船库里拿出来的几副矮矮的支架上。
那条登山绳被放进了小汽车里,因为眼下不会用它去攀登干城章嘉峰。布莱凯特太太把她的便条送了出来。
“我想,我和南希在一起待过以后,下午过来走走没有关系吧?”她说。
“不要亲吻她,”医生笑了笑说,“也不要亲吻佩吉。”
“我才不想呢,可怕的祸害精,她们俩都是。”布莱凯特太太说,而当她看见佩吉惊讶的表情时,就朝她做了个鬼脸儿。
“那聚会怎么办呢?”佩吉说。
“要聚会你们就得到霍利豪威去,”布莱凯特太太说,“我很抱歉,多萝西,不过你明白了怎么回事吧。”
“当然。”多萝西说。当初上岸时她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疾病解开了一切疑团,不可能有人会计较。
布莱凯特太太在台阶上挥了挥手。
过了一会儿,小汽车驶出大门。对贝克福德的访问结束了,他们过了小桥,绕过湖泊源头,行驶在通向霍利豪威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