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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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块岩石呀。”就在他们迅速经过那儿时，桨手们瞅准距离，把桨板朝冰块上一抵就闪过了岩石，这时佩吉说，“那里有汽船的浮标，然后依次是小鸡岩和母鸡岩，过了它们之后就多少开阔些了，但是仍有些大小不等的岛屿。”
他们转眼间就过了母鸡岩，出了港湾，朝长岛外侧驶去。虽能看见两三座小岛，但是大片的水面上却不见别的船只，只见大雪覆盖的湖滨与群山之间水波不兴，仿佛早已封冰了似的。每条峡谷的深蓝阴影都与洒满阳光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反差。
“哪怕是燕子号和亚马逊号在湖面上也不管用，”约翰说，“风太小了，就连蜡烛火都纹丝不动呢。”
“所以这么快就结冰啦。”佩吉说。
“整片湖面都会结冰吗？”多萝西眺望远处群山脚下若隐若现的水域说。
“有时候会的，”佩吉说，“今年会，人们都这么讲呢。时间都浪费在爱斯基摩住地那里了，因为我们快要开学了。”
“那么北极就正好在那上头吗？”
“在你眼睛能看得见的地方……大家停下！”她喊了一声，所有的桨都停下了，桨手们就像在此之前的很多探险家那样，转脸望着北方。
“嘿，不管怎样，雪下得还是及时的，”约翰说，“要是走陆路去北极可就惨了。”
“你们俩不是说要划桨吗？”苏珊说。
多萝西和迪克分别与约翰和苏珊调换位置，在富有经验的水手们一对一的悉心指导下，姐弟俩各握起了一支桨。
“现在听好，”佩吉说，“主要是在时间上相互配合。”
“你们俩在船头，注意别和他们在背后相互碰撞。”约翰补充道，“记住，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划过桨呢。”
“遵命，长官。”提提和罗杰在船头的横坐板上应声回答，他们把桨板提出水面待命。
“开拔。”佩吉说。
“就是说动手划。”提提专门提醒两个新手。
他们俩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并且几乎同时前倾身子，把桨板按到水里划了起来。
“不要那么深……这样好些了，保持一致。桨板往后移的时候别举得太高……应当在直线上往后……尽可能朝前。要等最后一刻再弯起你的胳膊。腰背和腿脚要一起用力。”一时间似乎各种指令满天飞。假如一个正按刚才的吩咐行动的人在时间的把握上稍有改变，那他背上很可能就会被什么东西撞上一记。多萝西尽了最大的努力。迪克同样如此，他已经悄悄找到了诀窍。“一二，一二。”多萝西听见他在数着数字，就努力保持一致。船尾众人一致说：“你们第一次做成这样还真不赖。”渐渐地，多萝西已能望着手中前移的桨板平心静气地想想事情了。“他们干得挺好的。”“不要太快。”“瞎赶速度可不好。”“那……”船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她这一侧的迪克差点看不见了——他已经四脚朝天了。他的桨并没有划到位，却在水面上弄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呀？”迪克问。
有经验的水手们笑成一片。“那是一记空桨，让你碰上了，你的桨没有划到水呀。我们都遇到过的，对吧，罗杰……”
“我去年一次空桨都没划过。”罗杰愤愤不平地说。
“你学划船那年老是划空桨。任何人都是那样的，你们不必在意。”
迪克没等其他人准备好就试图动手划，却没能一下子成功，他又挣扎着坐回原处，这时桨手们行动起来了。
“再试一下，”佩吉说，“现在开划。”
迪克和多萝西放慢动作，加倍小心地朝湖上划着，这时坐在他俩身后的罗杰和提提注视着他们的后背动作，并且划得格外一丝不苟，以防出现别的事故。
“现在够了，”佩吉终于发话说，“为了进入河道，我们最好让约翰和苏珊来划桨。”
于是再次交换位置，迪克和多萝西浑身燥热、两腿发软地走回船尾，在船长身旁坐下。他们的视线越过船长，对望着浅浅一笑，却始终没吭一声。
现在再次静静地坐下，而且由别人划船，他们俩好像是在看一个崭新的湖泊似的。紧靠前头的是巨石岬角和南希曾经指给迪克看过的石南。它现在看上去像是用白糖制作而成的。雪里插有一根旗杆。迪克转脸向后，展望湖面。从这里本该看得见观测站的，越过岛屿看过来，就在山坡的某个位置。
“平稳船位。”船长的口气很严肃，但是过了一会儿又解释说，“你们要知道，假如船不能保持平衡，桨手可就惨了。”
他们绕过贝克福德岬角，只见它在阳光照耀下一片灿烂。再过去就见两岸枯黄的芦苇，标志着开始进入河口。
“咱们到了，”佩吉对客人们说，“这就是亚马逊河。左边划，左边划，右边慢点儿，左边划呀，右舷倒着划，左边顺着划。”船头转向，驶入芦苇荡中。突然，芦苇朝两边分开，于是他们就看得见通往河道并且朝上通往一座灰色房屋的小径，而灰色房屋就在湖岸后面不远处。
“那天夜里燕子号袭击我们的船库时，我和南希就是躲在这儿的，就躲在那些芦苇中间。”
“后来怎么样了？”罗杰在船头兴奋不已地说。
“有人发现章鱼了。”佩吉说。
“再后来呢？”罗杰说，“谁把她们的船弄丢了？”
但是，佩吉对于这些冷嘲热讽并不在意。
“右边划呀，”她说，“慢点儿……左边少划一点。”
船正逆流而上，进入芦苇相拥的河道。来自船体的水浪冲向根根芦苇，冲破水线以上的冰壳，发出微弱的噼啪响声。
“那就是咱们的船库。”
“顶上是什么装饰呀？”多萝西说，“那是什么？有一个骷髅和两根交叉的腿骨呢。”
“哦，那个嘛，”佩吉说，“是同一样东西的几个部分，属于‘亚马逊海盗’。夏天嘛，你知道，跟北极不相干……喂！南希在哪里？她答应过来帮我们靠岸的呀。”
桨手们停住不划了。
“你们不是要把它送进船库吧？”约翰说。
“那里面已经结冰啦，”佩吉说，“要断流了，而且水也不深，我今天早上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船弄出来的。我们要把船头推进岸边的芦苇中去。为了今天下午回去，把它放在那边没事儿的。可是，南希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轻一点儿。往左，往左，慢点。把你们的船桨搁下来吧。准备好了吗，罗杰？他总是带着缆绳一起跳出去。”她对多萝西说，“他在他们自己的船上都是那样做的。”
罗杰已经放下手里的桨，握起了那根缆绳。船在芦苇中滑行了一到两码远。它刚一触岸，罗杰就跳到了滩上。
但是还是没有南希船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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