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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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把它从我身上掰开。要是在花花公子俱乐部的话，我会用尖尖的高跟鞋跺他的脚，示意楼层主管过来，说不定还会把爱尔兰咖啡泼在他身上。但是我没有这样做，一是我毫无思想准备，二是因为在这样一种所谓友好的场合。结果我冲他一笑，握住他的手，然后走开了。“很高兴见到你，埃德，非常期待和你共事。”
我逃离到咖啡桶这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正当我往泡沫塑料杯里倒咖啡时，我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说：“也许你以为他们今天早上提供蚱蜢鸡尾酒和杜松子汽酒吧？”
我笑了，转过身来，见是迈克尔：“我已经学了不少，直到太阳下山都是黑咖啡。”
“那你就不会有事了。我看你已经领教了什么是好色男人，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到他的更衣室和他对台词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心怦怦直跳，希望有更多台词的排练能在迈克尔的更衣室进行，“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不少。好了，我让你先认识莫伊拉·肖，她是个了不起的老大姐。对不起，我并不是说她真的老。”迈克尔压低声音对我说，回到了窗户边。
我拿上咖啡和奶酪跟着他走过屋子。在迈克尔介绍我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腾不出手来。我不无遗憾地看着莫伊拉·肖伸过来的那只纤细、瘦小的手，每个手指上都戴着珍贵的金属首饰和闪闪发光的宝石。
“对不起！”我说，很尴尬地想找个地方放下手里的咖啡。
“没关系，亲爱的。”莫伊拉说道，她的眼睛热情而湿润，身上散发出价钱很高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我很高兴你能和我们演戏。你见过扮演女家庭教师伊丽莎白的可爱的女孩吗？丽贝卡·戴利，这是摩甘娜·哈里奥特。”
我和丽贝卡笑着对视一下，相互致意。用一种呼吸声很轻的声音，丽贝卡说道：“你身上的衣服的颜色太漂亮了，是深粉红色吗？”
“桃红色的。”我答道，脸上还在笑，“谢谢你。我也很喜欢你穿的平跟鞋。”
“谢谢，穿这种鞋子工作方便。”我正在想，我只有恨她了，她鼻子一皱，低声对我说道：“哇，太恐怖了，哈？我可从来没有在摄像机前面待过，你呢？”
“我也待得不多。”我低声答道。
“你们俩会很快适应的。”莫伊拉在一旁说道，“你们两个都这样年轻漂亮。”她重新戴上蓝色镜片的太阳眼镜，摸摸自己的脖子。“这里的荧光灯我们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定我们会被它照瞎的。”她将头朝向迈克尔那边，“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从我对这个剧本的了解看来，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莫伊拉·肖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好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大家讲话声低了下来，向摆放在一张长桌周围的一些椅子走去。在莫伊拉·肖开始走向她的座位之前，她挽起迈克尔的手，转身来看着我还没开始吃的糕饼：“要是我，甜面包卷是不吃的，你现在这样的身材可是你一辈子需要保持的本钱。”
我的目光落在丹麦奶酪上，此时觉得它像一坨油腻腻的牛屎，然后再看看莫伊拉·肖苗条、结实的身材，她的手握住迈克尔的手，在桌子的首席位置坐了下来。我随手把手中的糕饼丢进了垃圾桶，朝桌子旁的一把椅子走去，开始了《黑暗之影》的第一次台词排练。
很自然地，我们本能地依照肥皂剧中的关系来就坐。整个斯坦诺普一家，包括莫伊拉，她女儿，马克斯韦尔和马克斯韦尔的儿子坐在桌子的一边。丽贝卡、迈克尔和管家面对他们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埃德和我挨着坐在中间。导演、制片人、舞台经理、制片助理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打开剧本，我的内脏像打了一个结，呼吸变得困难，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要注意吸气。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我想我们大家都见过面了，但是我想我们还是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多丽丝·富兰克林，你们的导演，这位是保罗·阿博特，我们的制片人。霍勒斯·米尔顿，首席编剧。奈杰尔·贝克，舞台经理，唐娜·克鲁克香克，我们的制片助理。待会休息喝咖啡的时候大家还有机会相互熟悉。接下来，请你们挨个介绍一下你们自己。我们先从莫伊拉·肖开始，她在剧中扮演的是黛安娜。”
莫伊拉从她的椅子上稍稍起身，用手将太阳镜向上推了推，带着一种电影明星的范儿，以一种临战前几乎完美的措辞开始了她的发言：“多么美妙的头一天，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我们将进行一场驶入未知领域的伟大冒险！我非常期待能认识大家，让我们一起度过美好的时光。丽贝卡，你说对吗？”莫伊拉用手捧着丽贝卡的手并拍拍它，我特别希望莫伊拉也拍拍我的手。
接下来轮到年轻的丹尼尔，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马克斯韦尔·法拉比，他在好玩似的弄乱丹尼尔的头发。在一阵笑声和拍手声中，扮演安杰拉的小个子金发女郎开始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金妮·布莱克。一束耀眼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我马上意识到金妮的实际年龄可能比她希望在我们心目中看起来的年龄要整整大5岁。
埃德介绍了他自己，而且连我他也介绍了！他一边用手慢慢向上抚摩我的大腿，一边用一种做作、奇怪的爱尔兰的口音说道：“我不禁想问，我这样的老家伙怎么可能有像摩甘娜·哈里奥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儿，我真乃三生有幸！”我一边用指甲盖扎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在我大腿上往上摸，一边对大家说道：“大家好，我是摩甘娜，很高兴认识大家。”
丽贝卡·戴利的确很紧张，以至于她说出她自己的名字时声音在颤抖。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总算获得了一丝安慰。我摸着口袋里哈迪的打火机，我心中的不安感消失了，代之以一种兴奋。我的确嫉妒丽贝卡得到演主角的机会，但当我听到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剧本的头几句的时候（我在面试女家庭教师时读的就是这几句），我意识到我已不再渴望饰演伊丽莎白这个主角了。
我花了很多时间想象玛吉成长的背景故事，分析她性格的各个方面，利用我在花花公子俱乐部做女招待的“光荣历史”诠释这个人物。我对每行台词都详细做了注释。我手中的剧本上每页都写满了我用黑笔做的笔记。当轮到我读一段和埃德·麦克纳伯的一个场景的台词时，我只是装样子照着剧本读。其实，当我的经纪人一告诉我我获得了这个角色，我就开始认真地记台词了。毫无疑问玛吉天生就是属于我的角色，我完全投入到这个人物中了。
台词读完了，屋子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不错，大家读得都不错。”导演多丽丝·富兰克林说，从她说话的口气看，一点也不像是在祝贺大家。“好了，在我们休息之前，我们来对台词做一些删减。台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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