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少傅三朝老,文章壮九州——晁氏百年文学的奠基人晁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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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晁氏家族赢得文学世家称谓的第一人是宋初文学重臣晁迥。晁迥于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公元980年)的科考中,一举及第,但登科出仕之后却仕宦连蹇。据《宋史》卷三〇五《列传第六十四》记载:晁迥中进士之后,先是被授予大理评事、岳州录事参军,后改任作监丞,不久升为殿中丞。因为执法中犯有过失,又被贬任为监丞,监徐、婺二州税务,后来才又被召回朝廷,任太常丞。晁迥监徐、婺二州税务的时候,年龄已近五十,显然不能算作仕宦显达,可见,他早年做官并不顺利。
晁迥的发迹是在宋真宗即位之后。宋真宗景德二年(公元1005年),他先由知制诰拜翰林学士;至天禧四年(公元1020年),他便以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台,前后担任翰林学士十六年。如果再算上任知制诰的时间,则居于禁林主司文柄几二十年。此间,晁迥极受荣宠,享尽天恩。在担任翰林学士的日子里,晁迥常常夜值。有一次,真宗命晁迥草诏,宦官把他叫到大殿的东阁子,用几个青墩叠起来让他坐下,旨意宣示完毕之后,真宗又赐茶和他闲聊。临行之际,真宗对宦官说:“拿支蜡烛给学士照明。”近侍于是把御前的大烛拔下,将晁迥一直送出宫门,并把蜡烛交予前来迎接的翰林院吏员。还有一次,真宗令群臣池苑宴游,不一会,大雨骤至,真宗赐宴承明殿,当大家坐定之后,忽然有内侍用金盘进呈牡丹等名花。宋人本来有簪花之俗,内侍于是先给真宗簪花,紧接着给各个亲贵以及宰相们戴花。真宗看了看晁迥,突然说:“给学士也戴花。”几位宦官于是走过来,给晁迥和他的另两位同僚戴花。朝中群臣对于真宗待晁迥等翰林以王公之礼真是既惊讶又羡慕。
真宗对于晁迥的隆遇还体现在数度让他亲入礼闱,代朝廷选士并御赐新诗。大中祥符二年(公元1009年),晁迥第一次知贡举,真宗便赐诗云:
礼闱选士古称难,都为升沉咫尺间。
较艺清时公道在,抡才应得惠人寰。
三年后,晁迥再知贡举,又得真宗赐诗:
盛时选士贡闱开,殿宇闻风献艺来。
心似权衡求实效,勿教蓬荜有遗才。
晁迥一生三知贡举,这是封建时代的文士们难得的殊荣,也足见他在当时文学上的声誉以及真宗皇帝对他的倚恃。晁迥同时也是西昆派重要诗人,在《宋史》中,晁迥是和西昆巨子刘筠、杨亿同传的。
仁宗即位之后,对晁迥的礼遇丝毫未减。他先是任礼部尚书六载,后来以太子少保致仕,岁给全俸。宋仁宗天圣年间,晁迥以八十一岁高龄被召宴太清楼,和当时的宰臣一起得到了皇帝御赐的飞白大字,并进升为太子少傅。晁迥八十四岁去世,仁宗为之罢朝一日,并赠太子太保,谥号文元。这几乎是封建时代对亲信大臣的最高封赠了。
晁迥以独处禁林十六载、并三知贡举的政治经历和声望影响了当时的文坛,擢拔和培养了一大批文学才俊。在晁迥的门生后学中,夏竦、宋绶和晏殊俱由制诰文臣而位居宰执。尤其是晏殊,更成为王禹偁之后的文坛领袖。由此可见晁迥为宋初文坛所做出的实际贡献以及对宋初文坛的影响之巨大。宋人刘随曾经这样称赞晁迥:“文苑指为宗师,朝野推为君子。”(《皇朝文鉴》卷四十三《请询访晁李》)如果就晁迥在当时的地位及其为人来看,这并不是虚词浮夸。
以上就是晁迥让晁氏后人为之津津乐道的“拔烛”、“簪花”、“赋诗”、“赐字”的隆遇。晁补之的从弟晁冲之在《别饰道二十弟贲之》诗中说:
少傅三朝老,文章壮九州。
赋诗资政殿,赐字太清楼。
拔烛辞轩陛,簪花近冕旒。
因为晁迥是晁氏入宋以来的第一位显宦,后世晁氏子孙便以之为荣,言祖先必称“文元”、“昭德”。其实,晁迥的显达还只是晁氏作为一个文化家族二百年辉煌的开始,之后关于晁氏族人的文坛佳话世代不断。晁迥的儿子晁宗悫在其父之后继掌朝廷诏命的事情,便在朝廷和市井之间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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