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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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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福说的其中一个故事就是他是如何学习的。作为一个19世纪后期在俄国的敖德萨长大的犹太人,由于沙皇政府的入学限制条款严格地限制犹太人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伟福当时被禁止上中学,但他找到了一条绕过法令的方法。史蒂文记得伟福跟他说过,“不过他们允许犹太人在打开的窗户外听课,所以他基本上都会去学校。秋天、冬天和春天,他在打开的窗户外面,坐在大雪天里听课”。
  
  这部分记忆还被拍进了《美国鼠谭》里。跟家人分离并来到纽约之后,小老鼠伟福孤苦伶仃地将鼻子贴在一块窗玻璃上,看一群正在教室里的美国小老鼠上课。即使是在美国,一块本该没有“猫”的自由新天地里,它还是一个备受排挤的外来人。虽然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没有继承外祖父对学习的渴望,但他也变成了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而他从未忘记这个小男孩坐在校舍外的画面。他记得这个画面告诉他,作为一个犹太人,在一片不友好的土地上生活的感受。
  
  在一片反犹太主义根深蒂固的土地上,每当经济和政治格局发生剧变时,犹太人总是最先成为替罪羊。在19世纪后期,俄国犹太人经受了日益严重和残酷的大屠杀。在童年的岁月里,史蒂文会着迷地听祖父母讲述大屠杀的故事。当时的法律进一步地限制俄国犹太人的社交自由和经济自由,强迫他们只能住在犹太小镇里,禁止他们从事大部分职业,只能从事某些特定形式的交易。1881年至1914年间,将近200万犹太人从俄罗斯和东欧逃到美国。“在近代犹太历史里,这个移民数量可以跟从西班牙宗教法庭逃出的人数相比。”欧文•豪在《我们父亲的世界》中这样写道。美国被看成“不仅仅是一片肥沃而富饶的土地”,小说家亚伯拉罕•卡恩这样评论道,“可能更主要的是,一种神秘而美好的体验,或者是一种神奇的转变。”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祖先也是那次大移民中的一员,移民后定居在开放的美国中西部城市辛辛那提。用历史学家乔纳森•D.萨尔纳的话来说,那里是当时“在阿勒格尼山脉以西,最古老且最有修养的犹太社区”。他部分亲戚后来的几代人都留在了俄罗斯,有些最终去了以色列,但很多没有移民的亲戚都跟剩下的居民在纳粹大屠杀中被杀害了。他的父亲估计在乌克兰和波兰的大屠杀中,他们失去了16至20位亲人。
  
  据阿诺德•斯皮尔伯格说,斯皮尔伯格家族最早的根源可能在奥匈帝国。在移民去俄罗斯之前,他们的一些祖先可能住在奥匈帝国一个受斯皮尔伯格公爵管辖的区域里面。斯皮尔伯格的家族名源自德意志奥地利,意思是“娱乐山”,斯皮尔隐含着娱乐和舞台剧的意思,而伯格的意思是山或山丘。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名字,对于一个从事影视行业又爱玩的成年人来说非常合适。而且,他从童年开始便非常喜欢建造并拍摄一些微型的山。在《第三类接触》中就有这么一座“娱乐山”作为主要的剧情道具。理查德•德莱福斯甚至在自己的起居室里挂了一幅怀俄明山脉的图片。在电影神奇的结尾中,外星人的母舰就是在那里着陆的。阿诺德和史蒂文两父子早期共同成立的一家电影制作公司也取名为娱山影业,当时史蒂文还在加州长滩上大学。
  
  史蒂文的祖父西缪尔•斯皮尔伯格,1873年出生在俄罗斯的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基,他到美国后更名为塞缪尔。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基过去受波兰立陶宛联邦贵族的统治,在波兰被称为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基,现在是乌克兰的一部分。1897年,在西缪尔去往美国的前几年,卡缅涅茨的人口大概有4万人,其中便包括了大概1.6万名犹太人。
  
  大部分犹太人以意第绪语作为他们的主要语言或唯一语言。他们跟所有俄国犹太人一样,紧密地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社区里。在一个敌对的环境里,他们的宗教传统和文化传统给他们彼此带来了安慰和支持。虽然在亚历山大三世和尼古拉二世统治期间,反犹太主义在众多城市机构中都存在,但在卡缅涅茨的犹太生活摘要中有这样一段报告:“总的来说,城市中犹太人和非犹太人直接的关系都是正当的。”即使在1881年乌克兰大屠杀和1905年的大规模屠杀期间,卡缅涅茨都没有出现过大屠杀,只有一些对犹太人财产的恶意破坏。
  
  史蒂文的祖父西缪尔是梅耶•斯皮尔伯格和妻子贝莎•桑德曼(贝茜)的次子。梅耶•斯皮尔伯格是一名农民、牧场主和猎人。夫妇俩还育有三个女儿。当西缪尔大约还是5岁的时候,父母就在一场流行病中过世了。西缪尔是由他的哥哥阿维荣抚养长大的,阿诺德•斯皮尔伯格的希伯来名取名为阿维荣正是为了纪念他的缘故。西缪尔当时在他哥哥的牧场里做一名牛仔,平时负责赶牛和马。当时,犹太人需要强迫进入沙皇军队服役6年,西缪尔设法进入了军乐团,演奏上低音乐器,也就是一种铜管乐器。“通过待在军乐团,”他儿子阿诺德讲述道,“他能躲避枪炮和杀戮。后来他成了俄国军队的牧牛采购员。他以前还去过西伯利亚买牛,跟满洲里人做买卖。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的时候,他说:‘我不能再去参军了。’于是他在1906年逃到了美国。接着在1908年,他们夫妇刚结婚那一年,他把我母亲接到了美国。”
  
  塞缪尔(西缪尔)•斯皮尔伯格的妻子是丽贝卡•谢奇克。史蒂文这一代称她为“贝姬奶奶”。丽贝卡是纳赫曼(内森)•莫多霍夫•谢奇克和瑞茨(瑞秋)•妮格诺娃•亨德勒的女儿,此外他们还有8个孩子。谢奇克的家族名在俄语中也拼为“Tsetsik”,意为“红雀”,后来在美国更改为蔡斯。
  
  谢奇克一家在苏蒂科夫办有一家啤酒厂。如今,苏蒂科夫这个犹太小镇已经不存在了。苏蒂科夫过去在卡缅涅茨区,靠近一个更大的城镇舍佩蒂夫卡,其他的一些家庭成员过去就住在那里。阿诺德•斯皮尔伯格说他的祖父纳赫曼•谢奇克“生前喜欢祷告并学习托拉,他的妻子经营啤酒厂的生意。她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她和几个孩子共同经营生意。我的伯父赫歇尔,也就是他们的长子,是一名酿酒师。在过去,那些老犹太人,如果他们能不做生意,专心学习托拉,他们就会这样做”。1897年,俄罗斯政府禁止犹太人经营啤酒厂,丽贝卡•谢奇克的一些兄弟姐妹最终移民去了中国。他们最初住在哈尔滨,后来去了上海的英国飞地。在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二战电影《太阳帝国》中,故事的开场就发生在那里。


  
  塞缪尔•斯皮尔伯格,也就是阿诺德的父亲,在辛辛那提做了几年杂货商和小贩,后来从事一份比较稳定但收入不高的批发商工作。他在西三街开了一家店。“他会找到印第安纳州、肯塔基州和俄亥俄州的小商店,”阿诺德解释道,“买光所有他们没法卖出去的商品。他会买他们所谓的便宜货和次品货。他会把这些货带回店里,然后卖给其他批发商和零售商。他也做一些零售生意。当然,他也会批发给一些更小的商店。”
  
  阿诺德的母亲丽贝卡是“一个非常有进取心的女人。她在家里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她对政治非常感兴趣。我们过去都是民主党员。她非常喜欢看书,看戏剧,听音乐会。她会参加各种犹太组织”。缪德莉(米莉)•弗里德曼•堤格这样说。她是史蒂文母亲的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她记得丽贝卡是“一个坚强而又有能耐的女人,非常聪明,比她丈夫还要专横”。
  
  他们的儿子阿诺德•梅耶•斯皮尔伯格出生在1917年2月6日,除此之外,丽贝卡和塞缪尔还有一个小儿子欧文(巴迪)和一个女儿娜塔莉。欧文后来成了一名航天工程师,并且参与过美国国家航天航空局的太空计划。娜塔莉后来嫁给了雅各布(杰克)•格特曼,并且和他一起经营一家生产蛋糕装饰的家族生意。娜塔莉逝世于19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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