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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险情就是命令！群众利益大如天。 5月20日上午，行唐县委、县政府接到环保局报告后，立即组织环保、安监、消防、玉亭乡等相关部门火速赶赴污染事故现场。 有关部门执法人员赶到现场时，发现储存罐体的阀门已经破裂，泄漏的四氯化硅与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反应，生成氯化氢气体，在空气中冒着白雾（由于盐酸有强挥发性，与空气中水分化合而成），笼罩在罐体上空，带着刺鼻的酸味随风飘荡，已造成周围上百亩小麦不同程度受损，呈现枯黄色，储存点北面最为严重，很多小麦已经枯死。 “白色气体喷出来，和空气中的水反应生成盐酸，落到周围的麦子上面，把麦子烧成了这样！”王某如是说。 事态严重，时间紧迫。环保局会同安监、消防、玉亭乡等部门采取措施，协助四氯化硅储存罐业主更换阀门，覆盖塑料布，压土填埋，控制四氯化硅进一步泄漏。同时，在现场安装引风机，抽取泄漏的氯化氢气体到加碱水池中进行中和处置，防止对空气及地下水进一步污染。 在对事故现场进行调查核实的基础上，县环保局召集相关部门和玉亭乡做出了三条处置措施：一是责令业主三日内将储存的四氯化硅清运完毕，否则追究法律责任；二是要求在清运过程中，要有合法资质的车辆运输和储存单位；三是环保、安监、玉亭乡政府派出人员对储存点进行24小时监控，控制事态发展，确保四氯化硅储存罐业主按要求清运及泄漏事故不再发生。同时，王某也表示想法在三五天内按要求清运完毕。 经过几天的调查和处置，县环保部门发现非法储存的四氯化硅处置难度非常大，且王某已和储存上线失去了联系，单靠王某自身和县内技术力量根本无法处置。 四氯化硅泄漏事件发生后，王某多次与四氯化硅的主人想法联系，商量如何处置，可对方手机关机，音信全无，搞得他焦头烂额，六神无主。四氯化硅真正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化学品从何地转送到行唐，目前仍不清楚——王某在接受县环保局调查时也仅表示，铁罐由对方提供，四氯化硅则是对方用罐车分几次运送来的。 25日，距泄漏事故发生已过数天，存储四氯化硅的铁罐非但原地未动，泄漏的四氧化硅腐蚀储存罐，反而再次发生了四氯化硅渗漏…… 眼看四氯化硅渗漏情况越来越严重，如何处置？成了摆在县环保部门面前的一道棘手难题。 5月25日上午8时，县环保局会议室。 局务扩大会上，主管环境监察的副局长王连锁通报了“5•20”四氯化硅泄漏事件，局长范景武对现场监测和处置工作进行了再次安排部署。 “由郝雪峰副局长负责联系购置五套防护服，防止人员在现场工作中受到伤害，并再次和省市沟通寻求支援，同时与河北科技大学、河北化工研究院有关专家联系，寻求指导。监测站人员要全力配合省市监测人员做好现场检测工作。所有参加处置人员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工作人员到达现场后及时和玉亭乡联系，划线隔离，禁止闲杂人员进入。所有中层干部必须保证24小时手机开机，保持联络畅通……” 工作安排布置下去了，范景武又与副局长王连锁、郝雪峰一道火急火燎地驱车赶到玉亭乡政府，参加9时县里在这召开的四氯化硅应急处理工作会议。 三 5月25日中午12时，县委书记、县长李震国亲赴事故现场。 听取了有关领导和单位的情况汇报后，李震国书记面色凝重地提出了对四氯化硅渗漏事故有决定意义的处置意见：“立即成立以主管环保的副县长赵海军为指挥长，县委常委纪委书记王建华任常务副指挥长，有关县级领导和环保局长范景武任副指挥长，相关部门为成员的四氯化硅事故应急处理工作指挥部；全面协调处置四氯化硅泄漏事故，要不惜一切代价加快处置工作；公安部门成立专案组，安监、环保部门参加，控制非法业主，查清四氯化硅来源，尽快破案；立即启动应急预案，玉亭乡政府要妥善做好群众工作和警戒管理，消除群众恐慌心理，对评估的污染土地跟踪调查，造成持续污染的继续赔偿，切实保障群众利益；公安、安监、环保部门要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安全隐患排查，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对非法占用耕地储藏危险化学品并造成污染的，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下午14时30分，省、市有关部门领导、著名环保、化工、安全专家先后赶到现场，与指挥部研究处置四氯化硅的有效途径。 期间，河北电视台、《河北青年报》等新闻媒体相继介入，到现场进行了采访。 面对新闻媒体的提问，县环保局局长范景武解释说：“目前无法找到四氯化硅的主人，也弄不清其来源，而石家庄又无专门存放这种化学品的化工厂。为处置此事，县环保局特请来石市环保局专家前来增援。目前，环保部门正在找专家对如何处理这些化学品设计方案。在没有科学依据处置办法前，不能轻易触碰（这些化学品）！” 河北科技大学原副院长罗人明、河北化工研究院王景昌、河北科技大学教授董文庚等3名环保、化工、安全方面的专家查看现场后，提出了几点处置意见。 王景昌教授说：“四氯化硅原是太阳能电池生产厂家的副产品，县环保部门的前期处置方法得当有效，工作原理是肯定的。我认为当前可采取以下处置办法：一是倒罐，因为目前还能控制。可动用电化厂和烧碱厂家的容器，取得省、市有关部门的支持协助；二是事故现场可采取人为处置的方式；三是对附近排水采取防洪水沟加水处理；四是设置防护范围150-300米的隔离带，防止出现伤人事故！” 罗人明副院长接着补充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先把四氯化硅抽出来。铁罐容器盛装不符合要求，如果天气变化温度掌控不好，事情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此外，罐体腐蚀严重，要时刻防止破裂，确保人身安全，可放警戒线，防止闲杂人员进入出问题。要备好防护面具，看风向变化，附近村设监测，对周围的水井也要布点监测！” 根据专家们提出的意见，县环境监测站的技术人员与石家庄市环境监测中心开始对泄漏点周围氯化氢无组织排放浓度进行应急跟踪监测。市监测中心与县监测站技术人员也开始介入，对泄漏点周围饮用水源进行取样分析。 然而，在国内没有先例可循的情况下，众多专家、技术人员却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处置方案。除险伊始竟是——谁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四氯化硅渗漏仍在继续，危险越来越大！ 人们本来悬着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 四 当事人王某已被当地公安机关控制，县公、检、法、司“四长”成立了四氯化硅渗漏事故专案组，集中力量查找四氯化硅来源，运用各种高科技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全力破案。 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考验着县委、县政府驾驭复杂局势的决策能力。 为了尽快排除险情，县委书记、县长李震国于5月26日晚上赶赴市政府向市领导汇报情况，请求技术支援，并连夜赶回现场对处置工作进行了再安排、再部署。 为安全妥善处置四氯化硅渗漏，确保不发生次生事故及人员伤亡，5月27日，行唐方面发函至唐山市环境保护局，请求该局联系唐山三孚硅业有限公司安排专家协助指导“5•20”四氯化硅渗漏事故现场处置工作。 经过多方联系，唐山三孚硅业有限公司的孙亮、冀景伟，河北东明中硅科技有限公司的李金旺、段莎莎，石家庄炼油厂等具有处置经验的5名专家和6名气防人员携带设备和运输车辆，连夜赶赴“5•20”四氯化硅渗漏现场进行查看论证。 四氯化硅渗漏事故处置工作技术含量高、潜在风险大，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次生事故和人员伤害。本着“安全第一、依靠科学，确保经济损失减少到最少”的原则，县委、县政府始终坚持尊重科学、尊重现场专家和技术人员的处置意见，要求指挥部在处置过程中，每个步骤、环节都制定二至三套方案，各项处置工作全部在专家指导下进行，确保事故处置科学、稳妥、安全推进。同时，县委、县政府积极运作，安排环保部门及时与唐山三孚硅业有限公司、山西阳泉五彩化工有限公司达成回收四氯化硅处置协议，为事故科学处置提供了有力保障。 夜深了，县政府招待所二楼会议室灯火通明。县委书记、县长李震国送走省、市领导后，正在此主持举行专家论证会。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共同协商和反复科学论证，在听取了专家们的意见后，会议决定，采用“倒罐”形式解决，利用液压泵导出方式将四氯化硅液体导入专用运输罐车，由专业厂家进行无害化处理。 方案最终定了下来，墙上时钟的指针已指向凌晨1时。 由于所需物资设备不足，加之夜间施工不便等因素，指挥部决定于28日上午8时30分正式实施“倒罐”方案。按照处置方案要求，现场成立专家技术指导组、现场抢险组、后勤保障组、稳定维护组、医疗救护组，各工作组连夜准备所需物资，确保明天工作顺利开展。 5月28日上午8时，按照事先制定的工作处置方案，各有关单位由主要领导带领，在指定地点集合完毕，并在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按照职责分工做好了应急准备。 处置现场周围清理出来大约上百亩地，地里污染的小麦全部被清理掉。公安部门对整个现场周边1公里范围内划定警戒线，禁止一切闲杂人员随意进出。 8时30分，“倒罐”正式开始。 专家技术操作组进入现场后，通过观察发现，渗漏物有结晶体析出。因对储存物质的成份是何物把握不定，不敢轻易处置，决定对储存物再次进行化验确认。 9时40分，取样成功，在县环保局监测站站长王佳等监护下，速送河北东明中硅科技有限公司进行技术鉴定；12时，王佳站长电话告知化验结果，确定仍为四氯化硅。专家技术操作组决定，按原处置方案继续实施。 消防队员身着黄色防化服，在专家的指导下开始对储存的四氧化硅进行倒灌。由于渗漏时间较长，致使罐体温度升高，产生了大量氯化氢气体，给消防队员排险作业造成了一定困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四氯化硅渗漏量仍在不断加大，现场处置工作处在了非常艰险的境地！ 消防队员和技术人员克服困难，继续艰难地施工。 经过多次努力，罐体导气阀门打开。但因储存罐违规设计，制作不标准，排气管为直角弯形管，硬质导流管无法插入罐内，软质导流管插入后，无法深入到高密度液面之下。 鉴于倒罐过程中有大量氯化氢气体漏出，考虑到群众安全，指挥部专家技术指导组研究提出，先行对排气管弯处实施切割，排气减压，然后采用硬质管进行倒罐。 随后，消防队员开始在专家的指导下对排气管口进行切割处置。 落日西沉，天色渐晚，处置现场备用的空气呼吸设备少，加之晚上操作不安全，专家建议明天再实施第二步。 19时50分，罐体排气管口清理处置工作完成。在指挥部的指挥下，值班人员监控，其他工作人员开始有序离开现场。 五 这是一幕怎样的情景！ 为摸清详细情况，作为“5.20”四氯化硅渗漏事件副指挥长的范景武，不顾个人安危屡次到随时都会发生危险的罐体旁，查看具体情况，协助并指挥消防队员现场作业。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处置工作一步步有条不紊地展开。而此时，范景武那张已被氯化氢气体灼伤的脸，开始一片片脱皮…… 范景武回忆说：“时值仲夏酷暑，天气燥热，热浪袭人，工作人员都是身穿迷彩服，带着顶草帽不分昼夜地连续工作。虽然处置现场搭建了几顶军用帐篷，可主要是供白天临时休息，晚上哪敢睡帐篷，要知道氯化氢气体随时都可能因风向变化飘过来。我们当时都是挤在越野车里稍作休息，谁也不敢睡死，都闻着味呢！当时，罐体已经发生破裂，土壤中的水分和空气开始进入罐体，罐内的四氯化硅遇水、遇空气后开始分解，产生大量氯化氢和热量。晚上，挥发出的氯化氢与大气中的水蒸汽混合，凝结成大量的氯化氢烟雾，笼罩在罐体上空，一团团白色烟雾翻滚着扑向田野，将周围百米内的麦田全部熏死，并且对周围村庄形成威胁。白天，四氯化硅分解产生的热量使罐体温度急剧攀升，加上连遇高温天气，罐内温度持续增高。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罐体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高压而发生爆炸。而一旦发生爆炸，周围的村庄和南临200米的京昆高速公路都将受到破坏，后果严重。” 5月29日早，为加快处置工作进度，县委、县政府再次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处置工作，颁布政府令，充实指挥部领导机构，指挥部下设综合协调、现场抢险、物资供应与电力保障、后勤保障、专家技术指导、环境监测与应急处理、现场救护、群众工作及信访稳定、新闻工作等9个工作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吃住在现场，全力以赴开展工作。同时，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始终坚持一线调度，现场办公，随时掌握处置进度，要求各单位、各部门真重视，重科学，多措施，齐努力，速破案，共同应对这一突发事故。 上午9时，面对四氯化硅遇空气中的水份生成二氧化硅堵塞排气管，随时可能因储存罐内压加大、温度升高而发生爆炸的险情，处置工作现场指挥部立即组织召开会议，迅速制定了处置方案，决定切除排气管弯头，疏通排气孔。 眼下，切断弯管成了当务之急！ 而此时，罐体三个出口两个已堵塞，罐体温度高达70℃，罐内液体处于沸腾状态，已成为一个大的爆炸体。稍有操作不当或不慎，随时都可能引起爆炸。在炎热高温、盐酸雾浓烈刺激的恶劣环境下作业；在不能用气割、电焊，不能有火花，不能有高温，不能用水冷却的情况下，要切断铁管，谈何容易。 按照方案要求，处置现场所有人员及物资迅速部署到位，并积极向市消防支队请求支援。市消防支队特勤二中队接到请求后，立即调派消防官兵携带专用器材赶赴现场进行支援，与县消防队员一起，在不产生火星及静电的情况下，开展作业。 “当时天气持续高温，白天达到了37℃多，储罐基本上已成了个大‘炸弹’，浓烈的盐酸雾笼罩着整个现场，处置环境异常险恶。消防官兵冒着随时可能献身的危险去抢险，一次又一次撤出，但一次又一次地返回现场。整个抢险过程就像一场险情与排险人员之间的拉锯战，虽然他们多次撤出，但从不放弃。战斗中，身着重型全封闭防化服的特勤队员在高温现场长时间工作，勇猛冲破仅能20分钟的工作极限，体力透支严重，鞋子都被传热，多位战士不慎被灼伤，有的因高温熏蒸而出现虚脱，有的极度劳累现场晕倒。”县公安局副局长孟幼洪说。 在这关键节点上，一直在现场指挥排险的县委书记、县长李震国与指挥部成员一起研究，调度指挥，并肩作战，与参战人员共克时艰，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斗志，给了大家信心、智慧、勇气和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 英勇的消防特勤队员穿着重型全封闭型防化服，不畏艰险，轮流上阵……经过3个多小时的应急处置，成功将排气管弯头切除，疏通了排气孔，排除了储存罐爆炸危险。 这时，指挥部所有参战人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为胜利不再遥远。岂料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当消防特勤队员连接管道，开始试抽，液压泵处于抽空状态，没有抽出四氯化硅；重新调整泵与出口的距离，再抽，仍是一样的结果…… 炎炎夏日，热浪升腾，大地滚烫。 持续高温使四氯化硅挥发量急剧增加，现场的盐酸雾浓度越来越浓。人们的皮肤被灼伤了，眼睛和嗓子出现了炎症；特别是处于逆风的时候，即使戴上简易的防护装置也感到呼吸困难，皮肤发痒，非常难受，但大家都在坚持、坚持…… 气温持续升高，罐内液体汽化，压强急剧增大，随时可能爆炸，处置环境异常危险。外地工程技术人员迅速撤离，并让自带运输车辆转移到安全地方。 巨大的白色雾团阴霾般笼罩着整个现场，悲观、消极、恐惧，人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撤离现场，保自身安全，任其泄漏爆炸，危害无辜群众大量财产；还是挺身而出，置生死于度外继续除险……人们用无言的行动选择了后者！ “我不走，谁也不能走！”指挥长赵海军坚定地对现场排险人员大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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