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正:1983年生于广东潮州,曾在《人民文学》《中国 》《山花》《北京文学》《长江文艺》《芙蓉》等刊物发表作品;出版有作品集《此外无他》等三部;《领悟》杂志执行主编;东莞文学院第四届签约 。新浪微博@陈崇正;微信公众号wxccz928。
梁 帅:笔名梁坏坏。1979年出生,著有长篇小说《补丁》、中篇短篇小说《水漫蓝桥》、《白日梦》、《马戏团的秘密》等;现居哈尔滨。
办刊物:内心有一个期刊梦
梁 帅:刚看到你在博客里写的《三年一觉领悟梦》才知道《领悟》这本杂志已经走过三年的历程,你曾经寄给我一本,我还保留,我很惊讶,一本“街道”级别的刊物,做得那样大气,内容那么丰富,而且,每期的作者阵容都很强大,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接手这本杂志的?融入了哪些你的编辑思想?
陈崇正:我从高中时代就一直在编刊物,大学时代还担纲创办过两本诗歌刊物,其中一本叫《九月诗刊》,到现在已经办了30期,影响还不错。2010年底,大岭山镇的作协刚好换届,那时我也刚好在大岭山住下来,也就被拉过去,成为作协的理事。我当时就问,协会有没有会刊,回答是好像有,但很久没办,也没有人主持。于是我说作协最好能有自己的平台,提议获得赞同,而创办一本刊物,对我来说难度其实不大,最大的困难其实是经费。到目前为止,《领悟》的办刊经费还没有完全解决,都是靠一些临时性的经费在维持,很艰难。
梁 帅:这个情况我比较了解,很多刊物,都在为经费发愁。这对于一个刊物的主编来说,是一个大问题。
陈崇正:这个时代办刊嘛,对谁来说都是艰难的。民刊难,官方刊物也难,大刊小刊都难。我当时的构思是,作为一个镇街的刊物,办起来是容易的,但要办出特色很难。我给作协提出了“一刊一奖一网”的总思路,总的想法是:每个平台其实都有一个聚集效应,你如果将平台限定得很死,做得越小,生存就越困难;相反,只有平台的定位精准,做大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平台,它的存在价值就会被增强。所以刊物一开始的定位,就是立足镇街,面向全国,如果经费允许,我其实还想让它有一些国际视野。让这本刊物不是孤立的,而是立体的,我在办刊一年之后,就推动首届领悟文学奖的办奖进程。通过这个面向全国而且透明度非常高的赛事,我希望能给这样一本小刊物一些精神特质,那就是:刊物虽小,但独立性强,透明度高,严谨认真而期待有所发现。
梁 帅:我在网上看到你们弄的那个文学奖了,很轰动的,鲍十、谢有顺等很多熟悉的 和评论家都去做评委老师了,通过这样的活动,让刊物在全国有了知名度,同时,也发现了一些好作品吧。
陈崇正:办领悟文学奖,当然也是为了打造《领悟》这个平台。然而对我而言,其意义还不仅如此。2011年我入围了台湾两个文学奖的终审,一个是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一个是联合报文学奖,都进了前五名进入最后的角逐。我看了他们公布的评审记录,他们将程序透明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当时对我产生了很大的震撼。我很容易就将国内很多文学奖与之进行对比,感慨良多。国内很多奖项都是在锦上添花,能承担“发现筛选”功能的奖项几乎没有,有勇气匿名评选并公布评审记录的,更没有。不是说程序正义就一定是好的,但没有透明的游戏规则,一定是不好的。当时我就想,能否借鉴台湾的办奖模式,我们自己也操作一次。所以办这个奖,整个过程我更在乎程序正义,我希望这样一种模式会给那些更有资源的人一些有益的启示。
梁 帅:看来你还是一个有理想主义情结的小青年啊。
陈崇正:我曾说过,80后这一代 ,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期刊梦。你看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笛安、甫跃辉、郑小驴……很多80后 都是刊物主编或编辑,大家都明白一个文学平台的重要性,也都一直在经营它。
梁 帅:除了《领悟》,我注意到广州或者深圳也有一些著名的类似的刊物,如《民治新城市文学》,是不是你们哪里的领导都比较关注文学事业,对文学的扶植力度也比较大?
陈崇正:文学的发展需要平台为依托,这话说起来很硬邦邦的,但事实确实如此。你看大刊物多数都集中在北京、上海,江南地区也不错,但广东的刊物是非常有限的。在过去十年,广东的民刊一直非常活跃,这跟广东作者的平台诉求是有关系的。政府对文化事业的扶持当然非常重要,但我觉得原创族群的诉求也是推动民刊发展的重要力量。
唯有故乡不可修改
梁 帅:你大学是在哪里读的,读书的时候就开始写作了吗?
陈崇正:我在潮州老家读大学,韩山师范学院,一所百年老校。相对于80后很多 ,我的写作起步应该算很晚的了,虽然高中时候就开始发表一些小文章,但韩寒高中时候就已经出版了长篇了。80后 普遍早熟,那时的风气是,你要是十八岁还拿不出一部长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写作的。
梁 帅:先前你一直用且东这个笔名,后来换掉,为什么?
陈崇正:我之前的笔名叫“傻正”,比较好记,但也给我带来一些负面的东西。人家一看这名字“傻正”,多少会发笑,觉得不正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呀,傻正也挺好的。但后来人家开始叫我“傻老师”,我就觉得这好像不太好。年龄推移,再装作离经叛道的样子有点不合适。那必须改一个笔名,于是就想取一个简单的,叫“且东”,从姓名里拆出来的旁边,叫起来音节铿锵。但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每个人都问我,这个名有什么意思,我每次总要给解释一下:这是敲锣打鼓的声音,“且”是将要做某事,也就是一路向东的意思。但为一个名字一路解释也挺烦的,后来有一次跟谢有顺、鲍十、魏微几个人聊天,他们一致认为这个名字还是要改一下。谢有顺老师说,要不加个姓吧,叫陈且东。但我一看,这不是两个东吗?那还不如用回原名。大家便说,原名也挺好。我正纠结的时候,网上碰到 桢理,她说我给你算算吧。我早听说她会一些占卜之类的神奇玩意儿,人决定不了,就问天吧。桢理一算,说,陈崇正比且东好。那就没什么说的了,神都这么说,就听神的啦。
梁 帅:当代 的笔名似乎少了,民国时候,鲁迅好像有几十个笔名,不过,叫什么名字,都有它的道理了。聊聊新概念吧,我知道你是从新概念大赛出来的,可不可以这样说,新概念让你真正走上了写作的道路?
陈崇正:参加新概念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新概念作文大赛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是必经之路。你说你在校园里写作,没跟新概念沾上边,好像都很边缘。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在网上查询到获奖名单,内心那个激动啊,跟中彩票差不多。但实际上新概念给我带来的现实推动并不大,因为主办方后来并没有很多推动计划,不像现在郭敬明弄的比赛,一层层选拔,最后还签约,再次包装。可以说《萌芽》和《最小说》的不同,很多是在这个规则设计上有没有对参赛选手进行第二次筛选打造。
梁 帅:当年你们那些新概念的同仁们,现在都在写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