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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蒙:论余英时与杜维明

时间:2010-11-05 18:52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中国思想论坛 点击:
余英时 钱穆的弟子余英时说:钱先生曾说,他一生都被困在中西文化的争论之中。这是大可激人深思的自白。他又说:余之所论每若守旧,而余持论之出发点,则实求维新。换言之,他的基本立场是要吸收西方新的文化而不失故我的认同。这和陈寅恪先生所谓一方面吸收

  
  余英时
  钱穆的弟子余英时说:“钱先生曾说,他一生都被困在中西文化的争论之中。这是大可激人深思的自白。他又说:‘余之所论每若守旧,而余持论之出发点,则实求维新。’换言之,他的基本立场是要吸收西方新的文化而不失故我的认同。这和陈寅恪先生所谓‘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是完全一致的。这正是钱先生被中西文化之争所困的根源所在;不用说,陈先生也同在此困中。主流派的中国知识分子或认同于北美的西方文化,或认同于东欧的西方文化,都能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他们只有精神解放的喜悦而无困扰之苦。但是像钱先生、陈先生这样的学人则无法接受‘进步’和‘落后’的简单二分法,他们求新而不肯弃旧,回翔瞻顾,自不免越来越感到陷于困境。”(《钱穆与新儒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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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是钱穆的学生,又是钱穆的传人,他指出的当然不会错。余英时说,钱穆的民族认同基本上是指文化认同,而钱穆的本位意识是最强的。余英时专门讨论过钱穆与新儒家的关系,他说,钱穆不愿意接受“新儒家”之名。这是合乎事实的,不仅仅因为钱穆有一份骄傲自矜,更主要是认同上的问题。正如余英时所说,新儒家之名具有特殊的涵义,不是钱穆所能认同的。说白了,尽管钱穆可以保持学者的涵养,却无法规避新儒家普遍透出的殖民气。余英时引章学诚的话说,学者要有宗主,但不可有门户。钱穆就是不要有门户的学人,所以他总是一个人。钱穆十岁时,他的体操老师钱伯圭对他说,中国历史走了错路,所以才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环。英、法诸国合了便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所以中国应该学西方。这番话影响了钱穆一生,使他不断思考。钱伯圭的话源于梁启超,梁任公在《新史学》中援引社会进化论批驳孟子一治一乱的历史循环论。这反映了人文中的一个普遍要求,大家都不喜欢乱的重复循环。钱穆的终极关怀是:中国文化何去何从?他始终不肯认同新儒家。余英时指出,二十世纪中国思想史上几乎找不到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保守主义者,大家都在寻求和谋求变法。所不同者,只是变的轻重程度。其实这正是问题所在——没有严格的保守主义,便不能具备有效的抗体。为什么二十世纪的中国像骨牌?这是后人应该深自检讨的地方。说白了,不能因为自己是一个大笨蛋,就把一切比自己强的都吹捧为圣人,这是什么逻辑呢?像胡适就是问题主义者,李大钊就是主义主义者,学人之间的清醒与糊涂也是不一样的。但是到后来,两次世界大战的事实却使钱穆看到——治而不再乱的说法崩塌了,严重的文化问题在哪里都一样照发生不误。因此,不再论仅仅是一种美好的愿想,而循环论可能才是事实真相。实际上,二十世纪的一切本身已经说明,无论中、西,大家最后都输了,都一样是输家,谁也不能够再自吹为优秀,优越性必须让位给痛心做人。人类不是双赢,而是彻底全输。事情就是这么残酷无情――它使此前的一切都成了老土的神话。可以说,人类或者永远不文明,如果变得文明――真正文明,最早也得是二十一世纪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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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说钱穆、陈寅恪对华文化有怎样怎样的信心,值得一说的是,二十世纪的学者,如钱穆、陈寅恪等人,无论对传统文化抱怎样的信心,都还是局限于域内思维,这样的自存,并不具有终极意义,没有太大的价值。自身的保存是本分,不须多说的。所以还是古人的气象、局量更大一些,也更单纯,就是:人生天地间,能为宇内担当什么?二十世纪的学人,由天下思维的传统退化、收缩为中国思维的,这本身就已经自行取消了思想的终极性,再如何表现,又有多少价值和意义呢?所以这里有一个起点高低的问题。余英时的意思是说,要透进传统、透入传统,所以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今天研究文化,客观的实证和主观的体会两者不可偏废。我们说,主观体会主要是用于创造,不展开运用,文化也不能开出新的内容和局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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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钱穆治学的宗主是什么呢?就是抉发中国历史和文化的主要精神及现代意义,所以最后必然要归宿到儒家思想。儒家思想是钱穆认同的基本价值系统,包括两个层次——历史事实的层次和信仰的层次。钱穆认为,儒家的价值系统不是少数圣贤的设计,而是自然成型的系统。因此历史中的儒家便有自然的、深厚的根基。但是问题也就来了,既然儒家是以百姓日用为基础,那么,当现代日用生活已经完全改变以后,儒家岂不是无所附着了吗?所谓日用不变,儒家亦不变。日用变,儒家何变?像唐君毅、牟宗三等人一样,钱穆也十分注意中国历史社会中无阶级性这一点。而且他认为,作为人文社会,历史中国的优点在世界文化史上仅见。比如官员选拔的制度,官吏由全国各地的平民而来,以德行、知识为绝对考评标准,道德与知识并重这一点,唐君毅等新儒家学者已经说到了。因此,除了现代社会,皆不能与中国社会相比并,中国社会的此一优长为其他人类所绝无。所以近代中国的转衰,乃是由士群的不振所致。由于士人的不得力,自然也就担待不起整个国家了。钱穆说,欧洲政治权力所凭藉的是武力(军人)、身份(贵族)和财富(早期资产阶级),所以解放农奴始终是其核心问题。钱穆坚持认为,封建专制这样的词眼是中国现代史学中概念性的错误,是诬词。钱穆的意思是说,与其说儒家是助长君权的,毋宁说是限制君权的。而基于儒家理论建立起来的科举、谏议、封驳等制度都有通过士权争民权的涵义。但是更直接地说,士本来就是民的一支,所谓士民者,士权当然是一种特殊的民权。因为历史社会中士阶层的人数相当大,而且越来越多。在日用生活中,可以说影响周围人的、影响乡党的都是士。所以中国历史国家的成败,“士责”最重也最大。余英时做了一些辩解,他说钱穆并没有把儒家政治与民主划等号。这是应该的,正如林同济早就指出过的,政治形式优劣论是一种很浅的观点,更主要的关键是要看一种政治的扩充机能和发挥活力。比如英国是王国,在政治形式上不如中华民国,“王”名当然逊于“民”名。可是英国的开明秩序比中国做得好,这就是实做的问题,也就是具体操作、扩充发挥的问题。儒家政治也是如此,它并不需要比附谁。像帝制时代儒家没有条件做的,民国时代机会却来了。好比大司徒之官掌教天下,天子、诸侯、皇帝在的时候司徒不可能当政,充其量为素王而已;可是民国时代机缘不一样了,司徒有了做国家元首的机会。所以对儒家来说,其在现代社会中的处境不是更困难,而是更自由了。只是世人看不到这一点,其迷固久罢了。如果我们设想:大儒负责国家道路,总理负责日常行政――就像民初的国务总理那样,那么,这样的配合无疑可以说是最优化的。比所谓总统、主席之类都要优化。余英时详论了钱穆为一位现代儒家的事实,只不过他是一位单独的儒家。钱穆把儒家看成一个不断与时俱新的活的传统,而与当代新儒家取径迥异。比如对道统钱穆就保持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他认为,道统之说如果从狭义处理解,乃是当初韩愈模仿禅宗自己搞出来的一个东西,陈寅恪亦持相同的观点和看法。所以钱穆对韩愈甚有不取,他认为这样就把人文搞得太狭化了,而且容易中断。因此,在钱穆看来,真正的道统乃是中国整个的文化大传统,这样才能够保持汇流百川、生生不绝。所以我们说,钱穆已经不是对代新儒家有意见,而是用超越历史的态度抉择各代,凡自己认为不当理者皆所不取。所以钱穆不加入新儒家是必然的、肯定的,其见解就与新儒家根本不同,比如在道统观上。可以说,这样也多保存了文化上较纯之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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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特别指出,所谓新儒家,主要是指熊十力的哲学流派。大陆的“新儒家”概念太泛,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关于新儒家的划定,余英时一共谈了三种可能情况。另一种比较具体的新儒家概念的确定法,就是从发挥儒家哲学的标准来定所谓新儒家。照这个办法,梁漱溟也被视为新儒家。但是梁漱溟宗的是佛教,他是否可以算新儒家还是一个问题。我们说,余英时的这一论见是很切中情理的。通常以梁漱溟为新儒家,正反映了思想史研究中概念的紊乱和混淆情况,有待全面廓清。至于海外流行的“本义”,新儒家即指熊十力学派中人。余英时的意见,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最确当、最合理的,应该采纳。我们当然也可以想到,这些分别会不会有标榜声气之嫌?但是综观二十世纪思想之大致脉络,这些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像熊十力所尊之陆、王一系,在钱穆看来便是儒学中之所谓“别出者”,钱穆是讲朱子学的。他说,陆、王一系的人常以一二字或者一句话教人,结果易简工夫登峰造极,反而是前面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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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看余英时的一番讨论,确实有提示意义。他说,新儒家重建中国文化价值系统的立场,固极明确,但为什么新儒家要把如许的力气集中在道统、心体等事端上,却不能不问。余英时特别提到,新儒家批评传统之厉害,往往超过五四主流派。比如熊十力说,家庭为万恶之源、衰微之本。秦后二千年,只有夷化、盗化、奴化,何足言文化?等等。所以,具体有形的现实既然指望不上,就只有寄望于无形的精神了。这也许正是新儒家大谈道统、心体的原因。就像康德在本体论、宇宙论、自然神学证明上帝存在纷纷破产的面前,不能不寄望于道德论出路一样,但却始终只能是神学的。新儒家也只好寄望于道统、心体的出路了。与神学破产不同的是,新儒家面对的是历史事实的破产,是二十世纪残酷现实的种种破产。余英时说,新儒家倡导的是教,而不是学,所以道统也就意味着统一教义,这一观察是非常敏锐的。但是,新儒家面对的难题与宗教又不一样,宗教分教内教外、徒众和一般人,而新儒家却面对社会实践、凡人无所不包,对大众应如何安顿、该给他们一个怎样的交待便是问题?亦即,怎样重新安排人间世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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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余英时称为“良知的傲慢”的新儒家,显然是问题重重。余英时对新儒家的把握,首先是抓住其“开出说”,这是根本的问题。所谓开出是指两个――道统开出政统和学统。余英时强调,新儒家这么做是为了安顿民主与科学,因而开出是新儒家特别构想出来的。这是否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呢?照五四主流派那种单纯西化的主张,中国文化在现代转化中有完全失位的可能,这当然是文化派所不能容忍和接受的。由此,内圣也就被安设了某个高出一切的位置、一个高出一切的地位——因为内圣是一切价值的本源。新儒家要重整儒学的核心地位,但又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装进了新成分。比如用康德哲学中现象、物自身的两分来划定内圣、外王两个世界;用黑格尔的精神客观化而实现其自己的说法来搞开出说,等等。余英时讲这些,很明显带着对新儒家的批判、否定意味。他说唐君毅等人的“良知自我坎陷”理论隐伏着实践上的困难,这就等于说唐君毅的一套根本行不通、不可行,完全是一己的、一厢情愿的虚构。实际上,历史上早就已经发生了“儒者本业”的困惑。在历史社会中,儒就像毛附者一样,不是依傍这个,就是依傍那个。与其说儒是特立独行者,不如说他们是机会主义者。新儒家的最大错误就在于,它把人类本来卑之无甚高论的东西,比如科学、民主等等给弔诡化、玄秘化了,从而无法落实、无从登阶。新儒家所讲的超拔的圣人境界既然为根器下者所难以体验,而新儒家自己又以民主、科学自任,这就等于把朴实的东西搞成了没个入手处,当然是非常可笑,道理上完全不通。余英时说这些,无异于指明新儒家已经到了荒谬、途穷的地步。以文化论来助长一切,这本身就是二十世纪一个最大的教训。正如余英时指出的,新儒家不是事前的先觉,仅仅是事后的解释、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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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根本上是反对新儒家良知说的理路的,新儒家的不当在于,应该由实学应对的,他们却划给了心性之学,结果问题变得无比复杂。可以说,“自觉选择玄学”的不归路,没有不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弄复杂的。余英时指出,民主与科学是现代中国人的两大新价值,新儒家想居于最高的指导地位,把二者纳入其下,这是新儒家的心理。实际上,新儒家给出了与现代西方社会发展趋向相反的命题,就是以良知的傲慢来对知性的傲慢。需要说明的是,古代所谓圣人是指人群的领袖,比如先秦书中常说的上古圣人就是指三皇、五帝等等。但是越往后来,圣人越是收缩到道德之域中去了,成了论德不论位。所以余英时讽刺地说,新儒家的“最高人”在现代社会找不到其名位根据。熊十力曾经对萧公权说,西洋哲学与科学都缺乏妙义,没有研讨的价值。余英时总结新儒家的心理构造,认为他们根本没有脱离中国读书人“狂”的基本性根,此即良知的傲慢。但这也是问题之所在,因为心理太恣肆,理性必亏折。所谓气质之性太强,义理之性必差。余英时认为,良知的傲慢有对“知性的傲慢”的针指性,即所谓受到了西学的刺激。但是客观地说,新儒家所讲的知识与道德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近世科学的发展,自然科学家自以为可以代表和体现人类最高道德――无私地追求真理、诉诸理性的说服力、保持诚实公正,等等。科学代替了宗教、科学家代替了牧师……但是却忘记了一点――科学鬼子,毒害世界的科学鬼子。即从这里而论,新儒家也不全是在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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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比较过两种傲慢的思想结构以后,指出新儒家其实是科学主义的反模仿。比如真理-道体、客观性-主体性、事实-价值、理性-良知、科学方法-证悟、认知身份-道德身份、科学理性-良知发用……整个系统的内在结构完全相同,所以道德主义只是科学主义的一种反向模仿。毕竟,知识话语的份额留给新儒家的已经不多了,所以新儒家只好死抱住道德不放,其可怜也在此。因此,新儒家已经是教而不是学了。余英时说,新儒家的主要特色是用一种特制的哲学语言来宣传一种特殊的信仰。余英时表示,自己对新儒家并无门户之见,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们说,这其中明白的声明性是显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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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二十世纪的所谓反思有一个最总则性的错误,就是:世界原因(成因)国别找。简单地说,自毒品战争以来,中国所面对的是世界史问题,所以根本就不能再囿于国别思维,不能在中国一国寻找、归结事情的原因和成因,这是原则概念性的错误。如果我们总是囿于“你为什么这么不当心”的思维,那就太幼稚了,因为局中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当这个心,除了少数分子。因此,我们所面临的是整个世界史的问题,这并不是推卸责任。对自身的不合理的批评与世界史其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而且,世界史的到来其实更有利于修正自己以前的不足,因为条件更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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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总结说:“以各种方式出现的中、西文化的长期争论,归结到最后,只是下面这个问题:在西方文化的强烈冲击下,现代中国人究竟能不能继续保持原有的文化认同呢?还是必须向西方文化认同呢?”(《钱穆与新儒家》序)余英时指出,五十年代以前,文化认同的争辩仅仅是停留在理论的层面。由于社会进化论和实证论长期支配中国史学界,几乎成了天经地义,中西文化差异被理解为社会进化阶段的不同,西方认同论最终取得压倒性胜利。但是由于西方文化的内在分裂,中国人的西方认同也一分为二,于是有了东欧、北美之争,以及其他各种争论。可以注意的是,余英时拧出了一条二十世纪的主线。他说:在实证论的化约运作下,社会结构和经济形态被看作决定性的历史动力。文化概念则在史学、社会科学研究中退居“残余的范畴”。中西文化之争最初是起于对中国文化的认同与回护,而结果却是——认同了西方,所谓反者道之动。为什么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国人会对此认同抱以坦然呢?余英时认为,概念上的偷换是重要原因。“西方”不再是一个地理名词,而是成了“普遍”的代号。“现代西方”象征着“普遍的现代性”。通过这样的转换,认同“西方”变成了认同“现代”。“现代化”一词取代“西化”一词而普遍流行。民族意识不能容忍“西化”,但是对“现代化”却很激动。而且“文化”既已退居于“残余的范畴”,中西文化的论辩也就失去了意义。社会结构、经济形态的变更才是现代化的首要任务。晚清以来的、强烈的民族文化意识变成集中于推动“革命”,而革命一有挫折,便要归罪于它的障碍物。有形的障碍都不复存在了,于是文化就必然要被推到前排。这就是“文化认同-文化否定”的时代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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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二十世纪行将结束时,社会进化论、实证论,包括五六十年代兴起的现代化理论,都受到了挑战和质疑。冷战结束后,世界的冲突不但没有和缓,反而加深了。而且这些冲突几乎全部起源于民族、文化、宗教的差异。所谓过了时的文化论题又被拧了出来,甚至还发生了文明冲突论的胡说。这些都反映和说明了时代的某种征候,文化一直是一股真实的力量,化约论是靠不住的。余英时的这些意见代表了一种观点,我们可以视之为文化论的某种不甘,虽然也不能否定其中的客观性。比如现代化理论是否会过时,就是一个深可关切并值得思考的问题。杜维明说过,现代化理论是民初的学者提出来的,但是没有推布到世界。五六十年代美国学界讲现代化理论盛行一时,以美国之国家地位,现代化理论思想才广为全世界所重视。现代社会诸问题的滋生与复杂性,已经远远地离开(并异于)所谓富强之术的初衷了。所以对现代化一义怎么看、如何把握,首先就面对着时代刻度单位的考验。虽然中国要完成和达到的,仍然是一种实学的、效果目的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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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在这样的大场景下,文化问题的困扰不仅没有过去,而且更加深了。余英时自己也是这样切入文化问题再讨论的。从师法传承上来说,余英时还是一定程度地承袭了钱穆的衣钵,虽然他自己很低调。余英时说:“关于师承方面,我治中国思想史从开始便是受钱穆先生的启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我决不敢说能传钱先生的衣钵。钱先生是一代国学大,他的中国学问方面的深厚功力是我永远无法追攀的。我对于中国思想史的一些粗浅褊狭的看法,恐怕钱先生是不大能同意的。不过他老人家度量极大,尚肯容忍我这学生而已。所以钱先生启发了我,使我走上治中国史的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至于我是否继承了他的学术则另当别论。钱先生从来反对在学术上立门户,所以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从反智论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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