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小说提供给人的,“是那种最简单不过的精神上的兴奋,是感情上介入的兴致以及不受时空限制的神游”。显然,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在德黑兰读〈洛丽塔〉》很大程度上偏离了这个教义。但是,对作品如何解读是一回事,作品的解读行动本身则是另一回事。你可以不认同其解读,但你不能否认作为这个“解读”行为在现实语境下的意义。
在我看来,在德黑兰读《洛丽塔》的意义体现在,作为一次“文学课”,它是一种“微观革命”,是极权统治下的一次颇有启示意义的“文学行动”。关于“文学课”,陆兴华在《致文学课》一文中曾有过阐发。他认为,“在一个争战的世界里,我们的文学课是一个和平的集体,是一块悬置的地方。我们每星期在一起一次,我们的文学课只是被包围着它的世界容忍而已,文学课是总体里的一条裂缝,是这世界之不道德的见证,是一块永不收口的伤疤,这世界在抗拒着我们,但这正是我们的存在理由。让我们成为空中花园,让我们去吸引,去鼓劲,让我们把乌托邦部分地实现到这个世界。这是我们的道德。”这是对《在德黑兰读〈洛丽塔〉》一书所记录的“文学课”的绝妙理解。实际上,改变人心、人性的并不是对作品的解读,而是这个解读行为的本身,正是在“文学课”营造出的“飞地”上,在小规模的公共精神生活空间中,孤独的个人才结成共同体。从这个意义上讲,《在德黑兰读〈洛丽塔〉》的启示并不限于伊朗、伊斯兰世界,而是所有人。正如书中所说的,“荒谬的虚构本质宰制着我们的生活。我们设法活在开阔的空间,活在已成为我们保护壳的起居室和屋外审查官的妖魔世界之间所形成的漏洞。这两个世界何者较真实,我们又究竟属于何者?我们再也不知道答案。或许要找出真相,只有努力发挥想像力,清晰道出这两个世界的模样,并在这过程中,赋予我们的梦想和身份一个具体的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