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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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一年多没见掌门师兄了,还是那么倾国倾城啊。”白采儿望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安婕色脑门三条黑线,倾国倾城不是形容女子的吗?
“这人是谁,掌门师兄是什么东西?”
“掌门师兄他不是东西。”白采儿仍然痴迷着接上安婕色的话茬儿,后来一听不是一回事,嗔怪看了她一眼道,“他是师父的师兄,也就是上一任的掌门收的徒弟。上一任掌门去世后,师父就把掌门之位让给了他。不过一年前,掌门师兄突然就离开逍遥宗,不知所终,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为什么突然离开逍遥宗?”安婕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采儿聊上,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那香喷喷的菜肴上看,那几个包子早就消化了……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为了三年前的一件事吧,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爹输光了家当,又欠了赌坊的钱就把我给卖了,师父路过的时候顺手把我救了。那时候的逍遥宗叫逍遥派,有很多人因为上一任掌门临霄的威名而拜入门下,师父生性洒脱,不愿拘泥于门派,就带着我行走江湖。”
“三年前一场大火把逍遥派烧得精光,上任掌门临霄也死于那场火灾,再加上什么鬼神之说的,逍遥派就再也没有人了。师父不忍,就找了个清净地儿重新建立起一个门派,取名逍遥宗,随机缘收徒。掌门师兄是师父带回来的,满身都是烧伤的痕迹,师父帮他调理了一年这才恢复了英俊的模样。不过那个天山玉露膏真的是很好用啊,即使是被烧伤的皮肤用过一段时日能变得比之前的还好,那个细腻柔滑,白皙诱人啊……”白采儿像是回忆起那触感,邪笑的表情特别猥琐。
“师姐,你不会趁人家不能行动自如的时候染指过吧?”安婕色看着她的表情大胆地做了假设。
“喀喀,你可别想歪!”白采儿不自在地咳嗽了声,赶紧辩解道,却有点掩饰的意味。
“师姐,嫩豆腐好吃吧?”
安婕色眨巴着眼睛瞅着,白采儿一下子就从那明亮的眸子里读出了同类的信息,立刻搂上她的肩膀说道:“那是,我告诉你,等年纪大了变豆腐渣那可就没味了,所以要抓紧时间瞅准机会就下手。嫩豆腐是不等人的呀……”
还未等安婕色点头附和,从屋外头走进来的人蹙了蹙眉,问道:“你们想吃豆腐吗?路过张婶的豆腐店正要收摊,我花了八文钱买了块豆腐,可以做豆腐汤!”
白采儿抽了抽嘴角,指着刚进门就显得心情颇佳的管钱,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婕色,你看这种老豆腐,是绝对磕牙的!”
“小白菜你又乱说了,豆腐怎么会磕牙呢,虽然不是嫩的,勉强有的吃就不错了。”管钱没好气地说道,他掌握着整个门派的财政大权,要养活这这一门派容易吗。
管钱把酒搁在了桌上,看了看四周转头问小声嘀咕交流的二人。
“师父去哪儿了,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要好了?”
白采儿掐了掐安婕色肉嘟嘟的脸颊,灿烂一笑:“小师妹可比你懂事多了,师父跟掌门师兄去书房了,你打开酒盖子人不就出来了。”
说着自己拿了酒杯跟安婕色一人一只,斟上小半杯,还用手微微扇了扇,清香的酒味弥漫开来,很是好闻。然后白采儿拉着安婕色示意她看书房那边的反应。
砰—
一道紫色身影从书房内撞门飞了出来,堪堪落在地上,稳住了身形。杵在饭厅门口的三人赶紧上前,只见执墨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极是桀骜地站立于院中,神色晦暗不明。
“掌门师兄。”白采儿想要上前,却被管钱拦住了。
“师父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事,执墨师兄执念太深,由着师父教导一下也好。”
安婕色打量着他们口中的执墨师兄,面部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妖异的绿色,直直地注视着书房的那道门,似是有说不尽的不甘。
从那书房里走出的那抹青色身影,一扫之前的风流韵味,面色满是沉重。
“执墨,都已经结束了,又何必执着。”
“是你懦弱,不肯面对。”执墨冷冷地反驳,站直了身子与临玠四目相对,一瞬间火花四射。
低不可闻的叹息声,临玠抬眸淡然地扫向执墨身后的三个徒弟,缓缓开口道:“是你不能认清现实,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打败我,否则你永远都得不到。”
那一道身影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执墨顺着他的视线扫过那呆立着的几个小孩,不由得嗤笑一声,陪着这些小孩玩过家家酒吗?临玠,你不该是这样的,这不该是你。
视线在瞥到那最小的身影时怔愣了下,勾起了嘴角,紫色衣袂一闪,已然跃上墙头,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砸在几人心上,反应不一。
“新收的徒弟吗,看起来……很弱啊。”
安婕色木然地看着不见人影的墙头,刚刚是被……赤裸裸的威胁了吗……
瞬间扑进临玠的怀里,很是惊慌地抬头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在临玠的怀里蹭啊蹭地问道:“师父啊,你也听到了,我很脆弱的,你要好好保护我啊,不然哪天被抛尸街头了,我会经常来找你叙旧的……”
临玠的嘴角抽了抽,一把将趁机蹂躏自己胸口那块布料的萝卜头扯到一边,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那两只小手一直蹂躏着他胸口?应该是错觉吧……临玠看了一眼安婕色那张无比纯洁的小脸,果然是错觉啊。
白采儿趁别人看不到,对着安婕色比出个厉害的手势,眸子里满是欣赏。被自家徒弟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的临玠打了个寒战,闻到那醇香的酒味,一溜烟地就到了饭桌边。
“师父,先让小师妹敬你一杯,这入门之后,可就是师父你的人了。”白采儿赶紧阻止正要端起酒杯的男子,笑容里有一丝狡黠,一把拽上安婕色,给她手里塞了个酒杯示意她上。
站在她身边的管钱偷偷地问她:“师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有点怪呢?”
“怪什么怪,今儿晚上难得的机会,一会儿多劝两杯酒就是你的任务了,今儿个高兴可别扫兴了!”白采儿敲了他一个栗子,以示警告。
听不见两人在背后嘀咕什么的安婕色手里端着酒杯,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都是白采儿那句话害得,入门什么的,真是太让人误会了。
“师……师父,今天我就算过门了,以后请多关照。”舌头一打结,安婕色话一出,除了白采儿笑喷,其他人都怔住了,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啊啊啊啊—该死的,她把心里话说了吗。
临玠没想到这个小徒弟这么“语出惊人”,看她局促扭捏的样子,干咳了两声后,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你就是逍遥宗的人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喀喀,为师自会好好照顾你的。”
“礼成!呸呸,不是,是拜师礼成!”白采儿一声惊呼,然后满是笑意地看着临玠喝下了那杯中酒,在安婕色傻乎乎的也要跟着喝的时候夺过了酒杯,“你年纪尚小,喝茶就好了。”
默默地喝着茶的安婕色偶尔瞟一眼临玠,这一壶的杏花酒都是他一个人在喝。大师姐和二师兄都一直劝着他喝,眸子里隐隐闪动的光芒令安婕色觉得很熟悉,但是没有阻止。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桌上的菜肴如饿虎扑食过一般剩下点点残渣,气氛开始有一点微妙,白采儿和管钱似乎很是期待地望着眼神有一丝迷离的临玠。
临玠拿起酒壶倒了倒,只滴下一两滴酒,整个瓶子已经空了,很是无奈地放到一边,表情很是幽怨地瞅着管钱:“小钱儿,这么小气的男人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被指到名字就下意识地想捂住临玠嘴巴的管钱慢了一步,看着白采儿嘲笑的神情,很是懊恼。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中招的,咬牙切齿道:“师父,你上次可是说我给你再买一壶酒,以后就嫁给我的。”
看到安婕色吃惊的表情算是稍稍平复,白采儿凑到安婕色耳边低声说道:“师父喝醉酒后特别好骗,而且酒醒后记不得事,所以尽情地把握机会哦……”
安婕色的眸子里露出一抹精光,同之前白采儿他们的一样,看向一脸我很纯洁的临玠,很是邪恶地笑了笑。
“师妹,你笑得……”好猥琐,后半句话白采儿没有说出口,管钱则是下意识地与安婕色保持了点距离,以策安全。
安婕色摸着下巴,笑得更邪恶了……
有些人,就像是毒药丝丝缕缕地渗透,等最后发现时早已来不及脱身;而有些人,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沉沦。
沂南属于前者,他之于安婕色那便是毒药,却甘之如饴。而临玠……此刻迷离的眼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扬起的嘴角,直勾勾地看着便恍若入了眼,走了心,愿化为他眸中的一抹星光,就此沉沦。
那稍许的醉意迷蒙,看在安婕色的眼里那就是分外柔情,情不自禁地将二人的身影重合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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