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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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的仰慕者问钢琴家阿图尔•鲁宾斯坦:“你是怎样做到把那些音符处理得那么好的?”钢琴家答道:“我处理音符的技巧并不比别人更高超,但是那些停顿——哈!那才是体现艺术的地方。”美好的停顿要从慢下来开始,从“感受当下”开始,与我们所处的这一时刻中的人和环境产生共振。我们唯有有意识地感受当下,才能有效地与各种节奏产生共振。
◎节奏让宇宙更美好
有一次,阿图尔•鲁宾斯坦的一位狂热的仰慕者问他:你是怎样做到把那些音符处理得那么好的?钢琴家答道:“我处理音符的技巧并不比别人更高超,但是那些停顿——哈!那才是体现艺术的地方。”
天地万物按照节奏而运转着。原子粒子,电子波,木头和石头的分子,青草和树木,变形虫,哺乳动物和禽类,鱼类和爬行动物,地球,月亮,太阳和星星……还有我们自己,全部都被节奏所统治着。
于我们自身而言,就像所有动物一样,心脏是最明显的按照节奏跳动的;但是血流是被心脏所泵出的,器官、肌肉、筋骨又都被血液所滋养,无论我们意识到没有,这些器官也都按照节奏运动。我们的呼吸,反映身体内在状态的最明显的指针,随着我们的精神或躯体兴奋度而加快或减慢。
这世界的存在伴随着不计其数的节奏。“共振”是各种节奏变得彼此同步的过程。
有节奏的共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组织原则之一,它就像重力一样无法逃避。它揭示了一个节奏如何与其他的节奏一起工作,不同的实体,从分子到恒星,会自动地落入像脉搏跳动或蝴蝶展翅一般的节奏中去。
如果你将两个不同步的钟摆并排放在一起,一天之后它们将会以相同的节奏摆动。事实上,它们就好像是想要被锁定为彼此同步一样。
当你旋动收音机的旋钮时,你就是在调整这个设备里的谐振子;当它们彼此之间相当接近并与一个电台的信号的频率相匹配时,就会突然间锁定并一起振动,你听到的节目也就变得清晰了。
运动的物质倾向于共振,这是荷兰的科学家克里斯琴•贺金斯在1665年发现的。从那以后,共振成为了一个在物理学和自然科学领域被广泛接受的概念,我们对于它的越来越多的了解导致了科技领域的非凡成就。
但是对于共振如何应用于人们自身,我们才刚刚开始理解,甚至仅仅是刚开始认识。事实上,大多数的我们把共振现象视为理所当然以至于未曾有意识地认识到它的存在。即使我们意识到了它,我们也没有花费时间去理解它。
我们的共振——我们与其他的人、物体、声音、情绪、节奏变得同步——可以是短期的,也可以是长期的。它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呈现:相视一笑;独舞或与他人共舞;爱的行为;深度的讨论;体育、商业、或危机时刻的团队协作,为了抵御共同的敌人或为了共同的原因与整个乡镇或城市相联结的感觉,这个共同的原因可以无论好坏(想想克里斯塔•麦考莉芙遇难时,全国人民的悲痛 ,或者尼尔•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时全国人们的喜悦);在森林中或寂静的湖面上体会到的一种与大自然的联结感;或是与巨大的神秘事物的同一性——天体的节奏,宇宙的脉动,时间之流。
一起居住在大学宿舍的女性经常发现她们的月经周期变得一致。
当胎儿在子宫中时,母亲和胎儿产生共振。
看到一个宝宝微笑,我敢说你一定也会随之而笑。
再想想做爱时实现共振和未能实现共振:前者导致狂喜,而后者产生挫败和愤怒。
宾夕法尼亚大学互动实验室的弗雷德里克•埃里克森证明了共振在餐桌上也能发生。当家庭成员聊天时,他们重读的音节会处于同一节奏。当谈话结束后,那个共同的节奏仍将继续:某个人和着那个节奏拿盐罐;某个刀子和着那个节奏敲击在盘子上;并且,当晚餐结束,家庭成员离开的脚步都继续处在同一个节奏上。
卓越的演说家们非常清楚演讲中节奏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把听众拉进演说家们设计的轨道里。
马丁•路德•金的会众们说,在听年轻时的马丁•路德•金演讲时,你会感觉自己是台下人潮的一分子,体会着他所讲的内容。约翰•F•肯尼迪同样具备那种力量,阿道夫•希特勒也一样。
共振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它只是客观存在的自然现象。正如 勒内•多马尔在他的作品《相似的山》中曾经写到的:“一把刀本身是无所谓对错的,但是握着它的刀锋的人肯定是错误的。”
◎让生活充满音乐的节奏
非洲的鼓手,演奏勃拉姆斯乐曲的伟大的小提琴家,演说家,政治家……都要用到共振。他们抓住了音乐或词语的节奏,然后他们接收到了听众们返回给自己的相同的节奏。
在我的研讨会上,当我全神贯注以至于我都不再需要用意识控制自己的言谈时——我只是存在于自己说话的脉络中,我便知道我已经抓住了正确的节奏。这种时候,我能明显地感受到我的听众正“与我一起”,如同我正“与他们一起”一样。
对共振的需要并不仅限于词语或声音。
伟大的篮球运动员比尔•拉塞尔 在他的自传Second Wind中写道:在比赛中,当队友与对手都拼到极限的时候,当他们不仅与其他运动员融为一体,同时也与比赛本身融为一体的时候,输赢都没有关系了。至高无上的是篮球运动本身,运动员们在场上达到了最高水平的联合。
早期的宗教领袖和萨满法师们知道节奏的力量,于是他们将平凡世俗的时间转换成神圣的时间,在这样的时间里,沉思取代了快步行进,永恒战胜了社会性的时间。典礼和宗教仪式总是依赖鼓声或合唱圣歌来引发出一种氛围,从而把人们带入较缓慢的节奏频率中去,让人们感受到更加深远的精神性的存在体验。
在一些文化中,敲鼓的仪式可用来把人们引入出神的状态。人类学家迈克尔•哈纳研究了不同的文化,发现特定的鼓声可以把整群人引入一种共同的节奏中去,这种节奏被视为是神圣的,通往“另一个世界”。萨满法师们将鼓比喻为承载着人们驶向彼岸的“独木舟”。
在非洲,古往今来,鼓不仅被用于宗教仪式,也用于舞蹈或其他典礼中,它能够创造表现故事或环境的节奏。当还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时,鼓和相应的舞蹈就起着承载历史故事的作用。旱灾,收获,出生,战争,鼓点传达着与各类事件相契合的节奏。
与西方所知的那种可测量的节拍不一样,鼓点是反映变幻的自然环境的节奏,为身处其中的人们创造了一种共振的节奏。直至今天,每个村庄常常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舞蹈和节奏。这些舞蹈和节奏反映出了不同的地域群体之间的区别,每个群体都与其独特的节奏发生共振。甚至是城市,也具有其特殊的步调。比如,西雅图与洛杉矶的步调就大不相同。
在非洲的节日里会敲响鼓点。开始是缓慢的节奏,随之越来越快,然后又慢下来,之后再变快。舞者们应和着鼓点的节奏,围着火堆起舞。一些旁观者跟随着舞蹈的韵律,在鼓声中用脚踩拍子,其他人则跟着拍手。很快,无论是舞者还是鼓手抑或旁观者,都沉醉于舞蹈的节奏中,现场已经没有了有意识的思考,只剩下与节奏的共振,事实上这节奏已经包含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韵律。
有灵感的鼓手会让鼓点与当下的、宇宙的节奏和谐一致,于是鼓手自己便成为了向群众传播节奏的媒介。巴巴都德•欧拉都基是将非洲的鼓乐介绍给西方的先驱。他曾经对我说,节奏在他的全身涌动,但他感受到的不是控制和力量,他仅仅是一个节奏的传达者。
同样,在早期的西方社会,人们用歌曲的节奏来反映和主导生命的节拍。农民在田野歌唱,客人们在婚礼上起舞,铃铛为时间而鸣,船工们喊着号子把船划过水面。人们聚在一起举行宗教的或世俗的歌唱大会。在古希腊,荷马是唱出他的史诗而非吟诵出来的。在中世纪,德国的每一个行会都有用来描绘自己的韵律的歌曲。
无论在何地,音乐——不是完全的声音,而是声音加上停顿,是声音和停顿共同形成的节奏——都曾经是,并且一直是最有效的引发共振的事物。它的力量是惊人的。
我的父亲向我讲述过一场在萨尔茨堡举行的由托斯卡尼尼指挥的贝多芬的歌剧《费德里奥》,观众是沉着的精英阶层,竟然被感染得随着歌声在过道里跳舞,把台上的歌唱者都惊呆了。
小号演奏家迈尔斯•伊文斯告诉我:“迈尔斯•戴维斯通过打开音符之间的空隙并且在其中做出发挥从而创造了伟大的音乐。”
打击乐器演奏家托尼•瓦卡也说:“如果你找不到内心的节奏,你就找不到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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