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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怎么可能是真事,”顾斐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赶紧离开刑部,安安心心等待皇上给你派遣差事,再这么干下去,你也可以去编写那些鬼怪传说了。”
  萧离挠挠头,冲云珂挤了挤眼。云珂扑哧一笑,对顾斐然道:“就是随意说说,有什么要紧的?我还正想听呢,你要是不乐意,我就拉着他去别桌说。”
  顾斐然看她一眼:“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是有了兴趣,那是非亲眼见到不可。但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依着四爷的性子,他也是绝不会许你去的。”
  “他不许我还不能偷偷去吗?再说这会儿也没说要去呢,我就是听听罢了。”
  顾斐然扶了扶额,满脸写着“不信”二字。云珂嘻嘻笑着,示意萧离接着往下说。
  萧离按了按顾斐然的肩,眼角有一丝得意,接着道:“听说灵山上有大大小小数百个山洞,那些山洞大多是给赶尸匠们休息用的。如果留在山里过夜,运气好了,常常能碰上赶尸匠。”
  “真的?”云珂愈加兴奋,“那会有危险吗?如果看到了赶尸,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萧离摇摇头:“这倒没听说,应该是无碍。似乎有不少人都特意赶去灵山遇赶尸匠,如今也没听到什么坏消息。”
  顾斐然敲了敲桌子,瞪了眼云珂:“你这是引诱她去,若被四爷知道了,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咱们四个都不说,四爷如何知道?”萧离说着,看了一眼聿蓉,聿蓉也只是浅浅微笑,并没有否定的意思。
  “就是就是!”云珂亦连连点头,“只要我们都不说,四哥哥决计不会知道的。斐然哥哥……”她放柔了声音,开始对顾斐然装可怜,“你不是最了解我嘛,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就真不答应陪我去?难道在你心里,四哥哥比我还重要?罢了罢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爹最疼三姐,你也是最听四哥哥的,我……”
  “行了行了……我陪你去。”顾斐然捏了捏眉心,心知她若说下去能一直不带停。
  云珂立刻打住,得意扬扬地递了个眼色给萧离。其实应该说从小到大这一招永远最管用,只要她对顾斐然撒娇,顾斐然就没有不投降的一次。
  萧离如同看戏般,过了会儿笑道:“我认识你们三年,这场景倒是上演过了不下数十次。我说顾斐然,你怎么就这么没立场?”
  顾斐然瞥他一眼:“你说我?这到底是谁逼得我没了立场?若不是你勾起了她的兴趣,又怎么会有这件事情发生?所以我说,只要遇到你准没好事。”
  “你就扯吧!”萧离拍了拍鸟笼,别有深意地看向他,“你啊,早像这笼子里的鸟儿,飞不出去咯。”
  顾斐然笑了笑未做声,云珂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什么,却也只是垂眼笑了笑,静静看向那只鸟儿。
  笼中鸟,欲飞天。那喳喳的脆鸣,不知其中透着几分哀怨和失落。云珂心想,其实它是向往天空的吧,毕竟天空那么广阔,笼子再安全再舒适,也不过是一方小小的天地。等将来有一天,它若有了机会,直冲云霄,便一定会愿意放弃这方寸间天地的。
  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让彼此尴尬了,萧离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既然都有兴趣,那咱们约个日子去吧,以免夜长梦多,真被四爷知道了。”
  “好啊!”云珂忙道,“打铁趁热,我们各自回去准备一番,明日晚上就上山去吧。”其余三人皆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云珂喜滋滋地捏起一块茶点放入口中,津津有味。
  其实她也并不怕慕容熵真的知晓,这么多年来,她太了解他了。不管他在别人跟前多么冷淡,多么肃然,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其实永远都只是那个温柔浅笑的四哥哥。她和他的命运,也早就是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仿佛两段红绳绕成的同心结一般,你中有我,我中亦有你,缠绕相思,绵绵绝绝。
  谁料那日明明三人在茶馆中说得妥妥当当,真到了约定的时辰,云珂将将躲过家丁的注意溜到后门口,就被便装打扮的慕容熵拦住了去路。她有些心虚,讪讪道:“四哥哥,你怎会在此?”
  “不然呢,应该是谁在此?”慕容熵冷着脸反问。
  云珂知道他定是什么都晓得了,瞬间失落起来,怏怏道:“是哪个嘴不牢靠的?是不是萧离?真是,明明是他诱惑我去,还偏要告诉你。”
  “原来是他诱惑的,我还当又是顾斐然。”慕容熵点点她的额头,“你的事情又何须他来告诉我,我自然有法子知道。”
  云珂扁扁嘴,看了看天色。其时正值酉时,太阳刚要落山,晚霞漫天如橘红的锦缎,层层铺在云端。可她已没了赏景的心思,自知今日是绝对去不成了,只好叹口气,背倚着门一脸惆怅。
  “行了……我不去了,你回宫吧,就要到做晚课的时辰了。”
  慕容熵嘴角有一丝浅笑:“怎么,我陪你去,你也不去吗?”
  “什么?”云珂一怔,怀疑是自个儿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你说你陪我去,陪我去灵山?”
  “上车。”慕容熵未作回答,径直拉着她跳上马车,便吩咐车夫起程。直到马车驶了段路,他才对依然云里雾里的云珂道,“以你的性子,难道今日去不成他日就不会再想法子去?与其让你跟着他们胡闹,还不如由我看着。”
  “所以他们三个呢?被你赶回去了?”
  慕容熵看她一眼,懒懒地闭上眼睛:“聿大将军今日要与女儿共聚天伦,聿蓉回去陪他用膳了。而太后她老人家正想要一套手抄的《楞严经》,萧离与顾斐然一个磨墨、一个抄经去了。”
  原来是被罚去抄写经文了,云珂揉揉鼻子,小脸上有一丝歉意,但很快换作一副贼笑:“那你就光罚他们两个呀?我呢,你不罚吗?”
  慕容熵睁开眼,想都未想就将她一把拉至身边,自个儿横躺下,头枕在她的腿上:“罚你不许说话,我要睡一会儿。”
  云珂原本被他一吓,刚惊呼了一声,但此刻立马乖乖噤声,顺从地让他枕着自己。
  小小的马车内寂静无声,精致的掐丝珐琅香炉中燃着慕容熵偏爱的玉宁薄荷香,淡淡的香气缭绕在两人的周围,似有似无地沾满了身。云珂低头看着慕容熵,嘴角柔柔地向上弯了一个弧度,眉眼间却有几分心疼。皇上现在将许多事务交给他,他不能不办,却又要防着太子那头的人,不可锋芒太露。可想这些天来,他也许都未曾睡过几个好觉,又怎能不累。
  想着这些,她的指尖不由得缓缓顺着慕容熵的眉划下,最终轻轻停在了他的唇畔。然而一只手很快捉住了她的指尖,慕容熵仍闭着眼,脸上却有了笑意。云珂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满满包围,便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静静地陪伴。
  这种来之不易的独处总是让她心生暖意,仿佛如此下去便是长长久久,相濡以沫结伴一生。
  马车行了不少路,天色全黑之时终于在城外灵山脚下停了下来,慕容熵却睡得正沉,云珂不想吵醒他,支开了车夫仍与他留在马车里休息。她不介意就这么守着他一夜,现在能不能看到赶尸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是慕容熵并未睡得太久,只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已经到了?”
  云珂点点头:“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唤醒你。”
  慕容熵动了动脖子,翻身坐了起来:“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
  “多亏有我在呀,”云珂笑嘻嘻地邀功,“若不是我,你哪能如此熟睡。”
  慕容熵笑笑,理了理衣袍,向外努了努嘴:“走吧,我们上山。”
  “好。”云珂说着就要站起来,却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酸麻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
  “被你枕太久,腿麻了。”
  慕容熵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只得轻轻替她揉着双腿:“现在才发现吗?该早些叫醒我的。”
  “都说了不忍心。”云珂自己捶了捶腿,感觉血脉畅通了些,“好了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慕容熵略有些不放心地看她一眼,率先下了马车,撩开车帘道:“过来,我抱你。”
  “不需要不需要。”云珂摆摆手,脸颊忽而泛起一阵粉色,却佯装无事轻巧而跃,从容地从马车上跳下地。“我又不是纸做的,哪那么弱不禁风。看样子像是戌时了,我们赶紧上山去。”
  慕容熵上下打量她一番,似是确定了她无碍,这才执起她的手,慢慢地向山林里走去。云珂心满意足地跟着他走,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甚至都未发现月色是如何完全被树荫渐渐挡住,直到整个世界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她才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握着她的手掌用力了几分,那个让人安心的声音很快传来:“别怕,有我在。”
  心立刻安放到原位,云珂应了一声,挨紧了慕容熵继续向前走。
  默默走了一段路,视线豁然开朗。前头是山坡的一个断层,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苗随风摇摆,月光终于清晰地洒下,将周围的景色映照得清清楚楚。
  离他们不到十步路的地方就是一个山洞,慕容熵指了指那边,道:“今晚就在那儿休息吧,再往山林深处走去就不安全了。”
  其实云珂心里头也有几分害怕,听他这么说忙点了点头。慕容熵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朗声大笑几声,这才牵着她的手走向了山洞那边。
  方才远远地瞧着这个山洞似乎很大,走近了才发现不过是个一丈见方的小山洞罢了,不过也好,山洞若是深了里头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猛兽憩息。
  慕容熵找了块干净些的地让云珂坐下,自己在洞口附近拾了些树枝,很快生起了一堆柴火。
  云珂问道:“天不算冷,为何非要生火?”
  “如果有火,山林的猛兽不会轻易靠近。”慕容熵往里头添了些柴,将火拨得更旺一些,“灵山之所以会有赶尸的传闻,那是因为山上野兽太多,为防百姓受伤,附近的村民才故意这么说。”
  “真的?你怎么知道?”
  慕容熵斜挑了挑眉:“你以为人人都似萧离那般鲁莽,听什么信什么?一介武夫,果真头脑简单。”
  云珂吐吐舌头,心里默默替萧离哀悼了下,不过她明白,虽然慕容熵这么说他,心里头却是极佩服他的军事才能的。帮着把火生旺了些,她倚过去靠在慕容熵肩头:“所以说,还是四哥哥最聪明,能文能武,谁都比不过。”
  “就会说好话……”慕容熵接了她的话,“以后少和他俩在一起,一个医痴一个武痴,脑袋里尽是些奇怪的念头。”
  “萧离哥哥是鲁莽些,不过斐然哥哥不会啊。”云珂嘟了嘟嘴,“从小到大他最疼我了,什么都依着我,少了他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慕容熵拨开她的脑袋,斜望着她:“怎么,你这么喜欢顾斐然,那还不嫁给他?”
  云珂扑哧一笑,滴溜着眼珠道:“你吃醋了,你吃醋了是不是?嘻,原来四哥哥也会吃醋呀。”
  “小鬼头。”慕容熵笑着摇摇头,“不过顾斐然确实事事依着你,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快忘了。”
  云珂收了笑,撇撇嘴角:“原来你也觉得斐然哥哥喜欢我,是不是其实你们都这么觉得?”
  “哦?还有别人这么说?”
  云珂点了点头,眼眸中原本的光彩渐渐黯然而逝:“萧离哥哥昨日也有意无意地提了,我听得明白,他是说,斐然哥哥一心都在我身上,不再愿意看别人了。”
  “确实如此。”慕容熵毫不回避,“我们几个相熟的人中,谁看不出顾斐然对你的那点心思?”
  “可我不想这样。”云珂低了头,“我把他当哥哥看待,怎么会有儿女私情。何况……何况……”她咬了咬嘴唇,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慕容熵的心思,顾斐然那么聪明,又何必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慕容熵浅浅一笑,伸手一拉将她揽入怀中:“好了,这些事情根本不用你来烦心。顾斐然愿意喜欢就让他喜欢着,他难道还能对你怎么样?我的人,他敢抢吗?”
  云珂听见他的话,又被逗乐了:“谁是你的了,还没过门呢,什么都不作数。”
  “是,是该把你早些娶回来。”慕容熵将她揽得更紧了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你知道,我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全凭父皇指婚。最近边关战事频繁,我也不好开口,待一切平静些,我就求父皇赐婚。”
  云珂心里如蜜,侧过身子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等多久我都不在乎,哪怕要等到战事完全平息,等到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不怕。珂儿从小就喜欢四哥哥,也一定会嫁给四哥哥。”
  话说完,她抬起头来静静凝望着慕容熵。
  月色下的一切都太美丽,朦胧而视,他的脸颊、他的傲气、他的温柔,全被染上了银色的光芒,如同一层飘逸的薄纱遮盖住了那份隐忍而克制的柔情。可他的双眼还是泄露了他的心境,浓浓的爱意从眼角溢出,一点点燃烧着她的眉宇,缠绕着她的发丝,撩拨着她的呼吸……许久之后,慕容熵缓缓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先是浅尝,随后便是深情的掠夺。云珂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回应他,让那所有的柔情都在唇齿间缠绵。
  迷醉中,云珂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就算已然罗裳半解,她还是热得忍不住从唇间溢出一抹呻吟。眼前也渐渐迷离起来,她已经看不清慕容熵,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感觉他。
  身旁的柴堆火星四溅,在墨黑的山洞里弥漫着诱人的光晕,偶尔一两下噼啪声作响,却又很快被沉重的喘气声湮没。
  撕裂的痛楚一波波传递而来,云珂抱紧了身上的人,指甲划过他的背脊,大概已经留下了印记。只是那种疼痛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她就只能感受到二人的契合,感受慕容熵的唇顺着她的耳畔缓缓往下吮吸,感受自己完完全全地属于了他。
  她想,这种痛与快乐并存的体会,是上天送给每一个女子与她最深爱的那个人的。
  不远处的柴火越烧越盛,袅袅白烟升起,萦绕于整个山洞中。还有那满室的旖旎,燕儿回,莺儿羞……
  次日醒来,耀眼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透进山洞中,云珂抬手半遮了会儿光线,方能睁开双眼。已经燃尽的柴火在不远处化为一片焦黑,她躺在一堆草垛上,身上盖着慕容熵的外衫。
  仿佛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她甚至一下子忘了自己为何会在此处,直至稍稍挪了挪身子,感到下身有些异感时,云珂才霎时回想起昨晚的事,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她……她竟然和四哥哥已经……
  正想着,慕容熵便从外头捧着一叶水走了进来,云珂一抬头,见他只是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更是面红耳赤,忙转开了头兀自假装镇定。
  慕容熵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粲然一笑。他半蹲到云珂身边,将捧着的水喂到她唇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昨儿晚上某人没少哀号。”
  “你——”云珂嗔他一眼,心跳如鼓,羞得说不出下半句话来了。
  慕容熵笑意愈深,一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喂了好几口水:“我不与人说便是,你怕什么。”
  原本害羞着,可经他这么一说,云珂气得直咬牙,哪还顾得上羞不羞的问题,恨恨道:“说说说,有本事你就和别人说去!昨夜……昨夜还不知道是谁缠着人不放,你……我不理你了!”
  慕容熵哈哈大笑,将叶子丢到一旁,欺身上前揽住了云珂,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我一直以为珂儿还小,昨儿才知道,珂儿也是大姑娘了。”
  云珂双手扑通扑通捶打着他的胸膛,实际上却根本未曾使力。
  “你还说你还说……不许说了。”
  “好,不说不说。”慕容熵抓住她的手,眼带笑意,表情却是郑重,“只要边关战事稍作停歇,我立刻求父皇赐婚。珂儿,你定是我的皇妃。”
  云珂垂下头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慕容熵轻啄了下她的脸颊,放开了她:“那起身吧,我们回城。”
  “呀!”云珂这才反应过来,忙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不是已经误了早朝的时辰,皇上会不会责怪你?”话说着,她飞速把慕容熵的外衫从身上拿开,递到了他怀里,“快穿上,我们这就回去。”
  慕容熵却不急,从容自在地将衣衫穿上:“我早告病了,不打紧。”
  “你又告病了?”云珂也从地上立起来,理了理些微凌乱的衣裳,“怎么总告病,前阵子就听斐然哥哥说你说告病,如今还是吗?”
  慕容熵掸了掸袍子,绕到她身后去替她系腰带。
  “太子防我防得紧,我亦不想让他太操心了,还不如直接告病。知道吗,原本父皇有意让我这次带兵去边关迎战的。”
  云珂怔了怔,动了动嘴角没有吱声。朝堂上的事情她不那么明白,但出身官宦之家,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得一二。皇上有意让四哥哥带兵去边关,那就更证明了他想改立太子的意图,建军功,这对四哥哥日后继位有极大的好处。而太子显然也是看出来了,他自然不能让自己位子不保,四哥哥此时再不告病,会不会遭人毒手都难说。
  这就是皇位之争,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血腥、残忍,容不下半点姑息和柔情,包括对最至亲的人亦是如此。
  “走吧。”慕容熵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云珂侧过脸去看他,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这些事情不必她来忧心,她知道自己要做的,只是相信他、支持他,那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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