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搬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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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床单换掉了，”厨娘说，“但在你们将这些骷髅头画移走之前我不会铺床。我在想特纳小姐是不是会住这间客房，看来我最好还是整理一下你妈妈的床铺吧……”
“多萝西不会住这儿了，”南希说，“‘狗屋’挺好的。我们会给他们系上吊床，到时候你把旅行壶、我们的大浅盘、几个马克杯还有一些日用品给他们就好了……行吧，我们现在马上去收拾客房。给我们点儿时间打包……”
厨娘看了看多萝西。
“我们住在那里会很舒服的。”多萝西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厨娘说，“这个房间简直太脏了，我得用掸子好好打扫一下会客厅。钢琴上面全是灰尘，几乎都能在上面写名字了。”
“钢琴！”南希大叫道，“该死的！她还会让我们弹奏那该死的玩意儿。快点儿，佩吉，你去把另一边的图钉拔出来……小心点儿，要不会把画撕坏的。我们得在皮克特人的家中弄一两面海盗旗壮壮士气……”
“你最好把这些东西撕下来，”厨娘说，“你们的饭菜已经上桌了。遇到这样的日子，我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呢……”
“你才不想呢。”南希说着，将姑奶奶床头海盗旗的图钉拔了下来，“时间不是过得太快就是过得太慢。姑奶奶要来了，时间过得也忒快了，可是我们在学校等放假的时候却度日如年。小心，佩吉，你那头拿稳了，等我把最后一枚图钉拔出来……”
迪克走进他的房间，确切地说，应该是弗林特船长的房间，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好，放在床上。多萝西也将前天晚上从手提箱里拿出来的东西放了进去。
“我们不用拖着箱子去林子里，”南希说，“把那些急需的东西带上，我们可以把箱子藏在这里。”
“箱子会很有用的，”多萝西说，“可当成抽屉柜。”
“倒也没错，”南希说，“要是姑奶奶去储藏室搜查那就太糟糕了。我们还是带去吧。”
“真扫兴，”佩吉说，“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总之，这个大箱子没事。”接着她继续将之前放在床脚的海盗旗折好，“旗子怎么办？”
“他们的船需要圣甲虫旗，其他的才不需要呢。”
“吃饭咯。”厨娘在楼下喊道，同时大声敲着午餐锣。
*
在贝克福德餐厅吃午餐的时候感觉像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餐。餐厅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但地毯放到楼上去了，家具也被清空了一半，其余的一半在外面的车上。他们听见厨娘正在挪床（至少听起来像这么回事），她得赶紧为那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安排新房间。南希和佩吉一字一顿地说着：“吊床……锤子……钉子……寝具……格洛格酒……牛肉糜压缩饼……开罐头刀……”她们的思绪显然不在这儿了，她们想起了以前露营探险的日子，一方面还得努力记住皮克特人用得着的东西。多萝西正想着她要干的第一件家务活是什么，迪克则在想那个适合隐士居住的森林小屋。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之前听到的就是啄木鸟……但迪克和多萝西的思绪并没有飘多远。那两个有经验的亚马逊号船员嘴中蹦出的一个个实用的单词和新点子时不时地打断他俩。他们用五分钟就吃完了东西，这要是在平日，他们想都不敢想。
*
“我们得让厨娘为他们准备日用品，”南希说，“现在她一定已经清理好那个房间了。”几分钟后，他们也没再听到刷墙、搬椅子和移动床腿的声音了。但突然又传来了抽屉的关闭声。
“她将房间清理好了，”佩吉说，“刚才只是想看看抽屉柜里是否还有多特留下的东西。”
他们上楼发现多萝西的手提箱已经放在客房门外的楼梯平台上了，厨娘在那儿焦急地看来看去。
“如果有任何问题，特纳小姐一定能发现。”她说。
“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南希说，“还不就是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房间。现在工作都做完了，我们应该为多特感到高兴。”
“她喜欢在床头放箱饼干，喜欢放一杯水，旁边还得备一壶水。”佩吉说。
“她还喜欢花，”南希说，“我们得准备一些。多特……你去摘些花给她，我和佩吉得赶紧去一趟厨房……”
“不用你们去了，”厨娘说，“我马上去拿那个水壶给他们。他们不待在厨房也许会更好。”
“我们跟你一起去，”南希说，“我们露营的东西他们都用得上。把我们去野猫岛露营时你给我们的东西都给他们。帮他们把大桶装满了。幸亏他们来之前你做了许多柠檬水……”
“我应该去摘什么样的花？”多萝西说。
“最好是颠茄。”南希说，“要是没有这种花的话，大蒜也行……那玩意儿难闻。不，主要是让她开心。最好给那个坏女人摘来玫瑰。”
多萝西很快拿着玫瑰花回来了，撞见了拿着一捆棕色网状物正费力地穿过大厅的南希。
“吊床！”南希说着将它们扔在地上，“我给你找些花瓶来。嗨！佩吉！将迪克床上的海盗旗拿下来。她肯定会操心我们的事，想知道吉姆舅舅用这个干什么。我说，多特，你什么时候将玫瑰放到她房里去……一些放到梳妆台上……一些放在壁炉架上，一些跟饼干盒一起放在她的床旁边……确保迪克把东西都带上了……来了……来了！该死的！我们只剩下四个小时了……”她离开一阵儿后又拿着三个玻璃花瓶回来了，“洗手间里有水，”她说，“我得盯着厨娘和那些日用品。”
十分钟后，迪克和多萝西原本住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儿他们以前的痕迹了。那间点缀着玫瑰的客房已经准备好迎接那个另类的客人。就连那两个手提箱也跟吊床、水壶、锤子、一锡盒钉子和一大捆地毯一起被拿到下面的大厅去了。
厨娘正在厨房里往锡罐里塞茶叶和白糖，佩吉和南希则往背包里塞东西。“还有一个蛋糕。”厨娘说，“先把牛肉卷放进去，还有十二个鸡蛋。天哪，也不知道我这事干得对不对。”
“对啦，对啦，对啦，”南希说，“不是没别的法子嘛，你不也知道。听着，如果我、你还有佩吉完全把自己装成天使，她就不会找妈妈的茬儿。如果迪克和多特在这儿，姑奶奶会责怪妈妈，会责怪我们，还会责怪他们，那样我们就再也没办法忍下去了，事情也会比以前糟糕一千万倍。”
“好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厨娘说，“如果这事搞砸了……”
“不会。他们的房子可好了，住在那里比住在这儿舒服。你还可以偷偷给他们送吃的。我们的马克杯，露营用的勺子、刀子和叉子，它们都在哪儿？”
“你们都别待在厨房了，”厨娘说，“我们得在姑奶奶到这儿之前让他们离开这儿。佩吉小姐，别在我的食品柜前转悠了……”
“好吧，你搞定其余的日用品，我们去准备别的东西。天哪，有好多东西要带，而且我们现在又没有‘单峰骆驼’（指自行车）。没人能将自行车推上小路……快点儿，皮克特人。大家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急匆匆地搬着家，甚至都忘记姑奶奶就要来了。尽管不是很远，但每样东西都要用手拿。他们一共打包了两大箱东西，两人抬一个箱子，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他们一路沿着陡峭的小路走进榛树林。林中，漫过小河的水将那条小路都冲没了。吊床、一条三脚凳、当成桌子的泰莱糖盒，还有一个桅灯、一面圣甲虫旗、折好的骷髅头画、大旅行壶、大炖锅、茶壶、几个马克杯、勺子、刀子、叉子、盘子等许多东西，四个背包根本装不完。还有一个装满柠檬水的小桶，南希和佩吉将它挂在棍子上挑着，她们解释说，以前她们就是这样用桨挑格洛格酒的。
他们飞快地朝贝克福德跑去拿别的东西，发现厨娘越发紧张了，在那儿不停地抖落地毯，打扫，她还试图一次拿了二十二样东西呢。
“你们的茶怎么办？”快傍晚的时候厨娘问道，南希一只手拿着一个背包走了，这是最后一轮了。
“没时间了，”南希说，“我们要一直忙到晚餐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们两个也一样吗？”
“他们还好，正和佩吉一起挂吊床呢。”
“特纳小姐来之前你们会回来吗？”
“肯定得规规矩矩地回来，”南希说，“我们得乖乖的，厨娘，留点儿时间把我们最漂亮的连衣裙找出来。”
*
在林中小屋的外面，之前堆积如山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两个吊床已经挂在那两根大横梁上。那些日用品和陶器，连同迪克的显微镜和书一起放在壁炉上方高高的架子上。那个大骷髅头画则被钉到了墙上。一个离壁炉很远的角落里的肥皂盒被用来放食物了。那个糖盒既可以用来做桌子又可以用来做储藏柜。
“我们忘记什么东西了，”多萝西说，“我们的睡袋呢？之前跟帐篷放在一起吧。”
“你们睡在吊床上还用睡袋吗？”南希问道，“这事不行吧……除非你们是鳗鱼，所以我们才把毯子拿来了。”
迪克看着吊床，一边擦拭着镜片。多萝西知道他正试图思考如何以科学的方法爬到远远高出地面的吊床上。但迪克什么也没说，多萝西也一样。这种事他们得自己想办法。
“该死的！”南希说，“吊床是谁挂的？”
“是我，”佩吉说，“搞错了吗？”
“把这头解开，”南希说，“我解开那头，再用帆脚索把它系紧了，到时候他们才能解下来，白天的时候把吊床卷起来。我们现在就卷。”
“不用，不用，”迪克说，“就这样好了，我好好研究一下，明天再弄。”
明天，到时候他们就得睡在吊床上了……当然，如果他们能上去的话。多萝西匆忙撇过头去。
“这比圆顶小屋强多了，”南希说，“将来住一段时间后就会更加习惯了。”
“我们还要把火生起来，准备泡茶。”多萝西说。
“几点了？”南希问。
迪克拿出手表说：“五点三十八分。”
“再见，皮克特人，”南希说，“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到时候姑奶奶来了我们就做不好准备了。”
“你们觉得她真会搅和了我们的事吗？”多萝西问道。
“绝对会被她弄得一团糟，”佩吉说，“她常这么干。”
“要是被她发现我们趁妈妈不在的时候邀请客人来了，那才糟糕呢。”南希说，“不过我们总算补救了，多亏了你们不介意被赶出来呢。”
“我们保证让她无法找我们的茬儿。走吧，佩吉，你都成了大花猫了。快点儿，用肥皂和水好好洗洗。我们得穿白色的连衣裙。噢，天哪，还得穿宴会鞋。走吧。听着，我们今晚绝不能让她找出破绽，但我们明天早上得有一个人溜出来。反正怎么都得跑出来一个，要不你们早餐就没牛奶喝了。再见！皮克特人万岁！”
“皮克特人和殉难者万岁！”多萝西说。
“现在我们要去见那头‘母狮子’了。”南希说完这句就走了，佩吉紧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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