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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闷酒虽闷内存高上篇

  卓雅君一肚子委屈的苦水,仅仅倒出几滴,就化为一长串酸楚的泪,随着司马相关自揭伤疤流了下来。她只顾替司马相关痛苦,渐渐地忘却了自己的酸楚。她非常希望能为司马相关分担些痛苦。
  
  卓雅君娇柔地注视着陷入沉默的司马相关,琢磨着讲几句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又怕破坏掉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卓雅君缓缓地伸出左手,搭在司马相关的右手背,以手代言,将心比心,传达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感情。
  
  司马相关的大手本能地翻过来,紧紧攥住卓雅君的滑嫩小手。
  
  司马相关的理智忽然回归,他强压着冲动,端起红酒杯,满脸正色地说:“卓君,你真想和武林两地分居?依我看,感情即便有点裂痕,也别轻易言散。婚姻的稳定,在于夫妻双方苦心经营。美满的婚姻,都是经营出来的。比如我,家庭就像维持会,我和老婆的亲情大于爱情。”
  
  卓雅君喃喃道:“刚才我已讲过,小妹的事今天就此打住,我要专门听听您的近况。您才说了一半,人家等着听下集呢。”
  
  司马相关反感当长舌男,便应付说:“你也知道大概情况,反正副处没当上,下面没啥好讲的。”


  
  卓雅君纠缠道:“您不讲也得讲,人家要听嘛!大哥的烦心事,就是小妹的烦心事。职场的事太抽象,小女子无法帮你出招,却可以当您的听众。您尽情地讲吧,讲出来,心里就舒畅了。我再自私些,虽然没资格掌握大哥的所有,但知道一些我能知道的,也不算过分。”
  
  话到深处荡气回肠,司马相关无法回绝,想讲得讲,不想讲也得讲,而且要细讲多讲。他打定讲下去的主意,豪放地喝干杯中酒,第二次涌出“大江东去”的情怀。
  
  司马相关话归接茬处,继续为卓雅君讲近况。
  
  那次叫张副主任喝闷酒,司马相关的本意是想听张副主任的高见,毕竟人家长年工作在市府领导身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才说过半截话,便被张副主任一语中的。司马相关以为对方歪打正着,或者有人通风报信,严重怀疑张副主任的判断力。
  
  张副主任浅笑道:“司马老弟,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常年在领导身边工作,我的强项是察言观色,堪称半个心理专家。老弟今天找我喝闷酒,总算找对了人。很明显的道理,如果老弟情场失意,应找酒肉朋友解脱,怎会找我解闷?只能是工作遇挫,酒肉朋友帮不了你,才向我咨询真谛。哈哈哈,我够不谦虚吧?”

  
  司马相关暗喜找对了人,便把自己的苦闷全盘托出,求证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副主任端着杯,故弄玄虚地说:“你的败局,出现在三个环节。”他探杯与司马相关相碰,示意对方多喝些。没承想,司马相关将半茶杯酒一饮而尽。
  
  见状,张副主任感到痛快,也很干脆地陪着喝掉杯中酒。喝闷酒就是这样,在于闷着干杯。俩人无言,配合默契,说干就干。
  
  张副主任分析道:“第一,省局孔局长,并没指定你就是唯一考察对象。他表了态,也是模棱两可。如果他说非你莫属,没人敢违背他的意志。第二,市局李局长没全心全意支持你,他在虚与委蛇,很可能另有人选,并且使劲往上推别人。毕竟他将要退位,临退前要推荐心腹留后路。石常务虽然暗助你,但他的副职作用很有限,他不敢公开与李局长唱反调,使劲使不彻底。以上两点,决定你缺乏天时地利,所以落败乃正常,大可不必自寻烦恼。”
  
  对张副主任的分析,司马相关深表佩服。他的郁闷情绪也顿时舒张了几圈,心量跟着放宽,再举杯,准备喝解套酒。
  
  张副主任叫了声:“老弟且慢,我还有后半程话要说。刚讲的两点是客观原因。第三点主观因素,才是问题的最关键。你的落败,在于你自我感觉良好,没拉下脸皮拉选票。”
  
  司马相关急忙辩解:“私拉选票,既不讲原则,也不讲政治,还丢脸栽面。我宁可落选,也不会求人投我票。拉来的票太脏,我要当选,就得干干净净地当选。”
  
  张副主任敲打着桌面说:“这就是你落败的根本所在。当今的职场特讲实惠路线,你上赶着拉选票,人家都未必投你票。你不拉选票,人家更没义务理你的茬。在别人挖空心思拉票的形势下,你所谓的清高和正直,说白了,就是傻。”
  
  司马相关听了,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但还要装出虚心的样子静听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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