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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情绪低落向谁诉上篇

  整修一新的小酒馆再次开业,当天出现食客爆满的局面。十来拨客人,因为接到开业通知晚或是临时动意,都没提前订桌,高高兴兴而来却扑了空。这些客人不但没有感到失落,换位思考,反而觉得卓君小酒馆果然名不虚传,下次早早地订桌就是了,腰包里有钱,想吃啥就吃啥。
  
  新运市有头有脸经常下馆子的人,普遍存在喜新厌旧的倾向。只要得知哪里有新开张的酒馆,无论店面大小消费档次高低,都爱去凑凑热闹捧捧场。其实这当中,多数食客与酒馆老板并不熟悉,纯为吃着玩。这就造成一种怪现象,酒馆新开张,准能红红火火两个月。如果第四个月继续红火,说明酒馆在新运市站住了脚。然而,半数以上的新酒馆,好不过三。标准的红火期限过后,到第三个月便进入常态,有的勉强维持经营,有的不死不活等着关门。那些爱赶浪潮的食客吃腻了嘴,从此,又去追捧新的酒馆。
  
  卓雅君汲取当甩手掌柜的教训,开业之初坚守一线,小事在办公室处理,大事亲自出马摆平。说来,也没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大事。所谓的大事,无非是特别熟悉的朋友来喝酒,卓雅君到场象征性地敬杯酒,或实实在在地坐下陪几两,给足客人们面子,同时为小酒馆积攒人气。她能坐镇小酒馆足矣,她的作用就是精神支柱。因而,卓雅君显得忙忙碌碌。


  
  张二爷原先固定的包房已取消,但捧场的热情最高,天天变着法子领人混在小酒馆,专点价位高的菜,喝成一塌糊涂才罢休,似乎在用酒当道具,忏悔并超度迷失的心灵。
  
  卓雅君看出门道,于心不忍。趁着有天张二爷提前到场无外人,关切地询问:“二哥最近怎么啦?好像心事重重自找醉。以后喝酒悠着点喝,如果再玩命喝,我可要抢酒杯啦。”
  
  面对卓雅君的温柔感化,张二爷倍受用,很情愿地如实交了底。
  
  他叹息道:“卓老板不是外人,而且特别关照范水水,我也就不怕你笑话,说给你听听。今年刚出正月,我强行把水水送回老家从良。没过多长时间,她反悔了,说老家的人知道她有不良记录,都在歧视她。她无法忍受白眼,在老家待不下去,想重回新运跟着我,不要名分,只要给口饭就成。我想,这哪行,这不成心考我吗?二哥的为人怎样,卓老板也清楚,说过的话绝对算数。既然答应还她自由身,就不能食言。我霸占水水这么长时间,当然说霸占定性太恶劣,水水的半拉青春都被我糟蹋,我真的有愧。所以,这回我很坚决,说破天也不答应她的要求。宁可多给她点钱,也决不再占她的人。”
  
  卓雅君插话道:“二哥敢恨敢爱,我特服。虽然拿女人当衣物,却不祸害女人。司马局长曾说过,把我交给二哥罩着,他最放心,你不是抄后路的男人。”
  
  张二爷坏笑中充满正气,说:“卓老板终于不打自招,承认与司马有关系。你俩挺般配,难得啊。我谢谢你俩信任二哥。”
  
  卓雅君意识到说漏了嘴,话出难收,便转换话题,问范水水现在情况如何。
  
  张二爷当着外人的面,或许和卓雅君开句玩笑,但私下交谈则敬重有加。他绕开卓雅君的口误,继续说自己的事。
  
  他说:“我没让水水进新运,暂时把她安排在北京办事处。她却坚持要来新运当我的人。我吓唬她,敢进新运一步,就敲断她的腿。她跟我寻死觅活,我咬紧牙关不松口,目前正两边较着劲。”
  
  张二爷又叹道:“好容易把水水推向正常生活,我不能再毁了她。其实,我心里没底气,怕她有个好歹,真上吊抹脖子,我怎么做人。现在真他妈的水深火热,我不自找醉,还找什么?我做梦都盼着,能把水水的劲较倒。”
  
  卓雅君以旁观人的视角,观察张二爷对待女人的态度,虽不满意张二爷有些鄙视女人的做派,但张二爷现在能做到如此地步,已属难能可贵了。

  
  大厅里有人招呼卓雅君,她草草收话,安慰张二爷一切会好的,千万别拿身体开玩笑。
  
  张二爷对小酒馆的好摆在明处,卓雅君比谁都明白,现在,她又窥得张二爷的仁慈与仗义,自然要对张二爷好上加好。
  
  外人凭空想象,以为张二爷和卓雅君有一腿,不明就里的狐朋狗友们甚至当着卓雅君的面开超级玩笑。幸亏他俩心底无私天地宽,张二爷不解释,卓雅君不恼怒,玩笑开过便归零。
  
  七八天很快过去,卓雅君打开局面,也稳定住局面,这才腾出心思想其他的事。
  
  仕女图起到特殊疗效,武林风上调北京总部的事已经搞定。小酒馆开业后第五天,他奉命去京办理相关手续,并且留在总部先适应两周新环境。说白了,就是实习,到期后进行双向选择。如果互相认可,再回新运进行形式上的交接。
  
  武林风前脚刚走,刘小丫后脚忽然告假外出三天。卓雅君问刘小丫去哪里撒野,刘小丫红着脸,吞吞吐吐,答非所问。
  
  卓雅君以为触及了小秘密,便逗笑:“看来,咱小丫在新运待腻了,要和周军去遥远的地方,度周末寻开心。”
  
  刘小丫脸上红晕加深,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表姨,您真逗。我和他,八字还少一撇呢!只是凑合一时是一时,何谈开心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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