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包装文化小酒馆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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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疯子”对王青昭垂涎已久，曾多次在不同场合递出橄榄枝。王青昭名花有主，故作不解风情，对“张疯子”的示好置之不理。今年元旦前两天，张疯子约王青昭到画室，呈上一幅仕女图，请王青昭睁大文学眼睛，评判是非优劣，并且说可以带走收藏。
王青昭打开宣纸一看，简直哭笑不得，发现自己变成半裸的睡美人，“张疯子”竟然光着上身为她扇蒲扇。画中的他俩，虽然是古色古香的历史背景，却遮掩不住呼之欲出的现代欲望。王青昭想撕烂又舍不得，嗔骂“张疯子”痴心妄想，毫不客气地把画没收。
“张疯子”得寸进尺地说：“我说教授美女，既然画卷你已认可，等于笑纳我的殷勤。趁着兴致勃勃，你给我当回正式模特如何？你的裸姿，肯定会迷倒一大片男人，我也趁机享受秀色可餐的意境。”
王青昭看出“张疯子”画外的居心，欲怒却怒不出来，脸上呈现半冷半热状态。她说：“我已徐娘半老，别折煞你的画笔，还是去找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你周围的模特大有人在，画里画外都很上镜。拿我找乐，瞎了你的醉眼。”
“张疯子”虽遇阻却没退意，执著地坚持画裸体不罢休，肉麻的话讲了一大堆，无奈王青昭死守防线不松口。“张疯子”几乎动用哀求的口气说：“我想你都快想疯狂，你就成全我一次。当裸模不白当，我付万元小费。”
王青昭本意是想逗逗“张疯子”，自己根本看不上他那副德行，又岂能见钱眼就开？
“张疯子”眼冒绿光，兽性升腾。王昭君感到自己处于危险地带，赶紧放出狠话，制止“张疯子”兽性大发。她说：“你不计较廉耻，我还在意尊严呢！看在你送画的分儿上，今天我不与你计较，如果你再敢随意颠覆我的形象，小心我叫人收拾你。”
王青昭义无反顾地说走就走，留下一道生硬的背影。
“张疯子”从不强女人所难，眼巴巴地看着与美女擦肩而过，身上荡开小桨。他仍不死花心，临别对王青昭说：“教授美女，你就装吧！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你若有意成全我，价码还可以上调，也欢迎你价外加筹码。”
王青昭正拉开画室门往外走，听到“张疯子”如此作践她，转过头吊着眼骂道：“你真是疯子！别给脸不要脸，谈价也好说，回家和你妈谈去。”
“张疯子”闻骂则笑，摇头自说：“太不解风情，可惜了一肚子文学细胞。”
转天，学院提前召开元旦茶话会，他俩鬼使神差般地相邻而坐。王青昭很难为情，脸上现出一片红晕。
“张疯子”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先大大方方地问好，坐定后，探过头悄悄地说：“昨天我说的话，绝非心血来潮，也没丝毫的性别歧视，我真心诚意地喜欢你的体态，爱体也爱人。出价码，只是表明你高贵的身份。好些多情的小姑娘，主动为我当裸模，我都没正眼看过。而你穿着正装，却时常裸在我的宣纸中。我再次正式求你，找机会为我裸一次。”
当着众人面，王青昭未敢大声发作，况且“张疯子”的癫言狂语，其中不乏甜蜜成分，竟然觉得有点受用。这种场合，无法以牙还牙细表态，她干脆简单地回答：“看你那副臭德性，做梦去吧。”
王青昭正襟危坐，专注地面向主席台，再也不理会“张疯子”。
自此以后，“张疯子”每周都要找王青昭谈判，如同求爱般地求裸体，来回重复那几句话。他只要听到“臭德性”三字，立马走人，绝不给自己贴上“纠缠”的标签。
王青昭习惯了“张疯子”的求裸言行，已经不怎么讨厌，有时甚至期待着“张疯子”寻机纠缠。她觉得，这是工作之余的娱乐活动，甚至想说服自己，答应“张疯子”的要求。但是理智告诉她，吐口容易收口难。只要脱下衣服，便成为“张疯子”的俘虏，再想完好无缺地穿回来，恐怕很难。
王青昭采取欲擒故纵的战术，似是而非地虚与委蛇，不急不恼不动怒，就是不按“张疯子”的标准给答案。没事时偷偷地回味，竟然觉得挺痛快。可怜“张疯子”的情绪，处于冰火两重天，始终在虚拟的裸体上翻飞，定期地甘当王青昭的跟屁虫。
被追求的感觉真好，王青昭身在福中很知足。
她保持着与王小吉的暧昧关系，用来补充老公常年在外的性情空白，这样足以做到体内有粮心不慌。尽管粮无定量，也难保证定时供应，有粮总比无粮强，关键粮能解除欲望的饥渴。
忽然间插进个“老三”，死乞白赖地求裸体，王青昭明白裸体后边是什么。可她偏偏喜欢被追的过程，她的回答貌似决绝，其实不乏暧昧细胞在遗漏。否则的话，以“张疯子”的采花阅历，早就死掉追求的心。
每到放假期间，“张疯子”忙于外出采风，必须随身带着裸模，这样可以艺术和人生两兼顾。今年寒假，他打定王青昭的主意，准备携王青昭外出写生，在写生旅途中解决王青昭。可是，王青昭多次拒绝他的心意，这让心猿意马的“张疯子”感到扫兴又失落。
年前，王青昭去了趟北京，现场逮住老公与“小三”偷情，义无反顾地提出离婚。想起老公与“小三”寻欢的场面，王青昭善心萌动，大棒抡过“张疯子”后，马上送根胡萝卜，温柔地安慰他，寒假不行等暑假，只要你有耐心，自然有成行的那天。你喜欢给我写生，我也喜欢给大自然写生。
“张疯子”受到鼓励，希望之声遍布体肤，趁热打铁不怠慢。他说：“难得教授美女露点阳光，我说啥也得灿烂一回。晚上去黑岛料理，你请客我结账，等于为我饯行，可别拒绝我的良苦用心。”
王青昭有所耳闻，“张疯子”喜酒善饮，也爱醉，而且醉在浅处正美哉，如果有人吹捧他的画技，“张疯子”会落入圈套，疯狂地为酒场上人作画。若等他清醒时向他求画，则没有现金不能成交。王青昭觉得，这“疯子”有些老顽童做派，“疯”起来挺招人待见，便想试试他的酒量，同时报答人家的多次苦苦追求。稍作矜持，她答应了“张疯子”的邀请，约定喝场小别离酒，谁也不许带外人。
王青昭虽然见过大世面，但与“疯子”级的同事单独喝酒，生怕遇到“教兽”，未免怀揣小兔，提防着“张疯子”搞突然袭击。
两杯清酒下肚，王青昭敌意顿消，原来酒场上的“张疯子”豪放大气，根本没有“疯”相，是个豁达率直的男人，让女人很有安全感，根本与危险人物不沾边。
“张疯子”以为，王青昭淑女气质，肯定不胜酒力，只顾自己多喝，限制王青昭的进酒量。酒精是话引子，桌上只听“张疯子”白话。王青昭难得糊涂，却用清醒分享画家眼中的艺术世界，有些观点与她的主见非常吻合，对“张疯子”的好感指数也跟着急剧攀升。
“张疯子”不无得意地表示：“我就喜欢用现代流行元素强奸古典美的画风，嫁接出不伦不类的仕女形象，犹如当今摩登女郎穿上古代美女画皮。这也是我把你画成王昭君体姿的动因。可惜的是，送你的那幅画意境美妙绝伦，我想备份一幅，却再也勾勒不出第二幅。不是我吹牛，你的古典美姿，具备传世的潜质，教授美女要收藏紧。”
王青昭脸露得意之色，动容地说：“谢谢你，张教授，我会珍惜美好的瞬间。今天借你的酒，我敬你杯，也为你饯行，盼望你带回上乘作品。我会为你喝彩。”
第一次听到温情客套的话，“张疯子”酒不醉人人自醉，抄起清酒壶碰王青昭的小瓷杯，两人知音般地默契喝干。王青昭又提议敬酒，“张疯子”照样以壶代杯喝干。
如此这般连干三壶，“张疯子”有些喝不消，却喝出了干劲。王青昭劝也劝不住，无奈地由着“张疯子”即兴表演，她成了独角戏观众。
王青昭好奇“张疯子”的醉后表现，没等她趁酒打画劫，“张疯子”已经喝出醉态，开始念叨当裸模的事。他说，只要答应我，啥条件都能满足你。
和醉人交流有理说不清，王青昭忙转移话题，恭维“张疯子”的画新运市第一，肯定名垂青史流传千古。
“张疯子”醉后，就爱听别人高抬他，便信以为真地夸王青昭独具慧眼，她的芳容会和仕女图同在，争取明年拍卖到国外去。“张疯子”酒到上限，没人陪没人劝，酒兴慢慢地下折，画兴却蓬勃发展，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教授妹妹，酒喝千杯也如此，请陪我画几幅仕女图。今天无论画哪个美娇娘，全部送你收藏。过年过节当礼物送人，绝对好使。”
王青昭故意发问：“趁着酒欢作画送我，明天可别后悔讨要，我丢不起那个人。”
“张疯子”大气地嚷嚷：“好汉作画好汉当，送你的画，就是你的，应该理直气壮地拿走。我最厌烦有的人，想索画却装成勉强收下。”
王青昭喝过酒，胆子见大，果真随“张疯子”去了画室。她出题，“张疯子”作画，免费获得古典四大美女图。她贪心四起，强迫“张疯子”为她画张素妆图。
“张疯子”疯在酒中不知疯，命王青昭坐在裸模常坐的位置，醉眼迷离地为她写生。
十几分钟过后，王青昭拿到手中的画，又是张半裸的仕女图。她画中姿势，这次变成了雪夜读书。红袖添香的意境，真够十五个男人丢魂半个月。
虽然王青昭丢了影子却并没失身，从这天开始，王青昭和“张疯子”的关系，跨越性地掀开新的一页。“张疯子”甘愿听从王青昭的分派，只为多画张仕女图，并期待暑假能与王青昭携手外出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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