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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如此父子,如此兄弟

  蔡攸对于父亲的政治手段基本上全部继承,且发扬光大。
  
  他不但学会了心狠手辣,对于权力也绝不肯轻易让他人染指,这个他人甚至包括他的父亲。蔡攸慢慢地体会到了权力给他带来的种种荣耀与尊崇,他不习惯于别人分享他的成功。尤其是害怕父亲这个年迈的老东西抢他的饭碗。
  
  父子相疑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有史为证。
  
  某日蔡京正在府上陪一个来访的客人,这时候的蔡攸已翅膀硬了,不用在父亲的庇佑之下生活,已自立门户。家丁来报说蔡攸到了,那客人避之不及,只得暂到一旁的房中躲藏。
  
  不一会儿蔡攸昂首直入,见了父亲也只是长揖而已。蔡京冷了脸,不去理睬。
  
  蔡攸根本对老爷子的冷漠视而不见,他抢身上前,伸手去搭老头的寸、关、尺。蔡京尽管心下一百个不乐意,无奈何人老了,弦也调不准了,躲闪不及,被儿子拿住要害。只得闭目长叹,徒唤奈何。
  
  蔡攸冷笑问道:“观父亲脉相浮滑,体内莫非有不适之处?”
  
  蔡京翻了白眼冷哼一声答道:“托官家洪福,一时不得便死!”
  
  蔡攸四下扫视片刻,见并无异状,拱手道:“适才官家有旨召对,请父亲珍重身体,我去了!”说完也不等蔡京说话,甩手径自去了。
  
  那客人在隔壁的屋中透过缝隙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地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等他出来问蔡京原委,蔡京悻悻地恨声道:“你有所不知,这个混蛋哪有什么好心思关心我的身体健康,他是想以我年迈、体弱、多病弹劾我,奏请官家罢我的官职而已!”客人听了才心下恍然,没有几天时间,果然蔡京以年老多病致仕。
  
  对于父亲,蔡攸还是手下留情的。毕竟这个老头是扶他上马送他一程又一程的人,在这个提倡以孝道治天下的社会中,做得过分出格怕对自己也不利。对于兄弟们,他就没有这种耐心了。
  
  蔡絛作为蔡京的小儿子一直留在父亲的身边,蔡京四度入相的时候,已经老迈昏聩,处理政务的事情大多就由这个儿子来帮助了。看到这个弟弟受到父亲的专宠,蔡攸的心情又郁闷了。
  
  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告诉他,在政治斗争中不得有一丝的妇人之仁。自己动手去做了亲弟弟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如果买凶杀人万一声张出去,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完蛋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名正言顺的假手他人除去。这个人最好就是官家!于是蔡攸经常在皇帝的面前进谏“极言其弟之奸”,恳请皇帝处死他的弟弟。


  
  幸亏赵佶还没有糊涂到昏聩的地步,他听了蔡攸的话只是叹息道:“元长(蔡京字)老矣!”猫老了,老鼠也不会把你放在眼中的。
  
  不说蔡京的儿子如何了得,且说蔡京为了巩固权力,大肆收买军心。
  
  他先是推荐童贯做监军,逐步地向军界渗透。紧接着新设四镇新军,置兵八万人,所有的领军人物尽是姻亲与门生故旧,不但如此,还把这数万人的饷银定为其他地方的十倍以上。如此一来,这些新军上上下下无不对他感恩戴德了,花了国家的钱却树立私恩。
  
  这种心思岂是一个大臣应有的?眼见得他只手遮天,全国各地的厢军与边防军敢怒不敢言。
  
  蔡京在领取宰相俸银的同时,又给自己额外领一份“司空”的寄禄钱。老家伙自奉甚厚,他知道人生短暂,信奉的是及时行乐,不但奉劝皇帝这样,他也是身体力行。
  
  蔡京最喜欢吃鹌鹑,天下的鹌鹑从此倒了大霉。每次为了他做一碗鹌鹑羹,厨子们就会斩杀数百只鹌鹑。老东西不但喜欢吃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也一概不放过。蔡京另嗜好吃的是蟹黄馒头,每一餐用在这馒头上的钱就高达一千三百余缗,豪奢惊人。
  
  也许这正是蔡京为什么极力鼓动赵佶竭天下以奉一人的动机,皇帝要是带头垂范节俭,他做宰相的哪里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奢侈,莫非他的项上人头如韭菜一般割了会重生吗?
  
  到了宣和年间,蔡京与他的儿子们,还有孙子尽为美官,有一个儿子还做了驸马。从此蔡府上下家人,甚至厮养亦居大官,妻妾也各有封赐。赵佶也经常轻车简从地登门,做皇帝的亲自到臣子的家中,这在后来除了问疾不会再有。皇帝频幸其第,“命坐传觞,略用家人礼”,竟至不分君臣上下尊卑了。
  
  蔡京老家伙谢表有云“主妇上寿,请酬而肯从:稚子牵衣,挽留而不却”。言语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却是实有其事,当真是君臣相得,两情相悦!
  
  蔡京于赵佶一朝二十余年圣宠不减,果是异数。纵观史籍,似他这样的大奸之人堪称政坛常青树,老东西一人到是安逸透了,大宋的江山却岌岌可危了!第三章交恶七年之痒
  
  这厢蔡京与皇帝君臣和乐,而那边童贯公公打仗似乎上了瘾,几次三番地以众凌寡下来,都是全身而退,大胜而还。如此一来,心下志得意满之余,觉得自己仿佛孙武再世,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了。
  
  仗打胜了,官就得升,升了官之后,脾气也会相应的见长,这似乎是种通病。
  
  童贯从开始就认为蔡京的入京拜相,全是自己一力成全。且蔡京除了没有给他安排性贿赂之外,已是极尽溜须之事。初时的蔡京在朝中立足未稳,许多事情还须仰仗童贯提携,一时尚不敢公然与这个长胡子的公公翻脸。但人是随着环境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的。
  
  蔡京经过十年的苦心经营,朝中上上下下尽是他的死党了!而童贯仍如三国时候的许攸,管曹操唤做“阿瞒”,阿瞒是有宽阔胸怀的伟丈夫,但他的手下却不乏大脑简单的武夫。
  
  蔡京与童贯二人,在杭州时候卿卿我我。待到蔡京拜相,那时候他们进入了蜜月期。到了政和年间(1111—1118年),童贯在外多年征战,蔡京已移情别恋到皇上身上了。
  
  童贯与蔡京之间出现了裂痕,后来,甚至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相互以拆台为乐事,凡是你认同的我就极力反对。
  
  童贯作为一个太监,这时候的官职,已是做到在宋一代前无古人的境界。他用兵多年,竟丝毫没有宿将归山的意思。他一门心思地寻思在哪里用兵,其英雄寂寞之心情仿佛无人能解,郁闷了许多时候,终于来了个机会。
  
  童贯在赵佶登基后的十余年间,除了监军出征,就是给皇帝做监工盖房子。监军与监工的活计做得久了难免让他心生烦躁,毕竟他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眼见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再不抓住机会建不世之功,以后更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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