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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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本田一郎和佐滕大雄正陪着池田问中在街上转悠，也是在送池田问中回高家。人们一跑一喊，本田一郎知道出事了，拔枪命令道：“佐滕君，通知守卫部队关城门！”
本田一郎往出事地点跑来。
方老爷子看看身边的弟兄们，看看军火库方向的大火烧起来，知道方振山得手了：“兄弟们，抄家伙，出城！”
一行人往南门这跑来！
南门这儿的老于太太一看军火库方向的大火，拔出双枪：“弟兄们，占领城门！”一通乱射，看城门的日军和伪军全被打倒。于老大领人冲上城墙，打倒几个日军。
本田一郎看到地上的几个穿裤衩子的是自己的下属，知道事情很严重，这时一个下属来报：“军火库着火了！”
本田一郎气得直咬牙：“八嘎，集合追击方老爷子！”日军开始没命地吹哨，没命地乱开枪，打死了几个中国的老百姓。片刻，一队队的日军来到本田一郎的身边。
本田一郎平静了一下：“城南方向，开进！”
方振山等人赶着大车来到南门，看见了刚到的方老爷子：“爹，你领着人赶车快走，留下一些硬手，准备掩护！”
方老爷子嘱咐道：“儿子，小心一些啊，过日子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方振山笑了：“爹，你放心吧，快走，鬼子马上就来了！”
方老爷子、老于太太等人赶着大车就开始跑！
方振山、高三洋、季炮头、刘炮头、于老大等人早就留下几挺机枪和一些手雷，找好藏身地点，等着小鬼子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小鬼子们就上来了。
方振山一看小鬼子没有防备，率先开火了，一溜火线喷出后，小鬼子们倒下一片。本田一郎本能地卧倒还击。
方振山感觉又打了十几分钟了，就喊道：“兄弟们，来点儿猛的！”
这些人拿出手雷，一磕，然后集中地扔出去。爆炸声不断，尘土掺着积雪漫天飞舞。方振山转身就跑，其他人跟着。
本田一郎身边的人有被炸死的，等能看清了，方振山也跑没影了，气得他哇哇暴叫一通。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在夜里追出城外的。
方振山等人回到山上时，天已放白。早晨的寒冷也没能阻止弟兄们的热情高涨，这仗打得太过瘾了。
李香兰也一夜未睡，她很担心方振山等人，进城不是游玩，那是拼命啊。
远远地李香兰看见一队人马朝山上来了，渐渐地看清了是方振山他们。方振山派人卸弹药，扛上山。
上了山，方老爷子、方振山等人进屋了。李香兰准备好了茶水、早饭。
方振山洗了把脸，看看热乎乎的早饭，感慨地说：“香兰，以后你就负责这些家务事，有个女人当家这才算是家呀，是不是，大娘？”
老于太太光顾高兴了，没反应过来：“是呀，是呀，没有女人的家充其量是跑腿窝棚。”
李香兰脸一红：“大娘，你没听见他话里有话呀？”
老于太太这才注意：“臭小子，没正经的，我没注意呀，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香兰往方振山跟前一站：“你们看看般配不般配？”索性抱住了方振山的胳膊。方振山反而不自在起来了。
其他人又一阵狂笑。
早饭快吃完了，方振山走到老于太太跟前：“大娘，枪、子弹、手榴弹多拿点儿，有一样，我得说一下。”
老于太太抬头看看方振山：“说呗！”
“别外漏了！关键时刻用，还有啊，大娘，你放哨的兄弟得多一些呀，不然人家一偷袭咱们还不知道呢！”方振山没好意思提于家山头被毁之事，事后方振山才知道的，要不年前怎么会给于家送年货呢？
老于太太想了想：“嗯，孩子，你说得对，咱们常保持联络吧。”
送走了老于太太，方振山在门口看看方老爷子：“爹，咋样？这辈子你也没看见过这么多的好玩意吧？”
方老爷子很高兴：“老子搭台，儿子唱戏，这次打得好，灭了小鬼子的威风，你咋地，打算让爹让位？”
“你说呢？”
“好，老子让位，一会儿就让位！”
方振山笑得很得意：“过日子嘛，老子得享福啊，不能总在地里劳累不是？”
方老爷子看弟兄们都吃完了饭：“告诉几个炮头过来商量商量，我有大事要吱呼一声。”
几个炮头过来了，方老爷子让弟兄们坐好：“弟兄们，咱们这杆义旗举了五十多年了，我爹在世时咱们是杀富济贫，大鼻子小鬼子来了以后，咱们也没少和他们 干，我爹就是死在小鬼子的枪下，这个不说了。我能活到今天全仰仗着弟兄们拼命维护，我很感谢大家。如今我也老了，还好，我儿子还算有出息吧，上过学，上过 讲武堂，讲武堂是啥地方？那是专门学打仗的地方，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的仗打得多好啊，我恐怕一辈子也打不出来这样的仗，所以今天我告诉你们，往后山上的事 全听振山指挥，行不？”
几个炮头一齐喊：“行！”
刘炮头年纪比较大：“老当家的，这些年我们就是跟着你，没有一个不字，咱们行侠仗义，我们很拥护你，少当家的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们一样拥护。”
方振山抱抱拳：“谢谢各位老哥，小鬼子欺负咱们中国人那就不行，对不对，谁让咱们是爷们了？要记住老当家的话：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扎下根，别伤根，别烂根。这话就是告诉咱们要对得起老百姓，对得起兄弟们，我接过山头依然要这样，依然要和小鬼子干！”
方振山停了停：“从今天起，我要按讲武堂的方法来带弟兄们，行不？”
这下几个炮头有些懵了，高三洋看看方振山：“当家的，讲武堂是啥方法呢？”
方振山喝口水：“我一说你们几位老哥就明白啦，就是不能天天没事在屋里待着睡懒觉，得训练，具体怎么训练到时我再告诉你们。和小鬼子干，你得有素质，跑 得快不快？枪打得准不准？这很有说道的。另外呀，不能这么一窝蜂似的，干啥一起干，不干啥呢都待着，咱们就以各位炮头的拿手活分成几伙，比如高老哥就是 猛，打硬仗是把好手，那咱就让高老哥带弟兄们干这个，当然其他的事也不是不管；刘老哥枪法精准，我都佩服，那刘老哥就带弟兄们打神枪，是不是？季老哥常年 守山上，对守山很有想法，那就让季老哥带一部弟兄们练这个防御战，守山头在讲武堂叫防御战，怎么样，我就这个想法？”
几个炮头很兴奋，表示同意。
方振山看看爹和李香兰：“老当家的虽然把山头交给我了，但也不是没用了，对不对呢？”大家都笑了，“爹，你和香兰管山头吃喝拉撒，这可不是小事啊！如今吃和弹药是咱们的命根子呀！女当家的，行不？”
李香兰白了方振山一眼，自己憋不住笑了，屋里的人又一阵大笑。
果然不出方振山所料，小鬼子发动战争后不断地往中国派兵，到一九三二年时，东北的日军兵力达到了十余万。本田一郎驻地的兵力也增加了不少。兵力一增加，本田一郎感觉腰杆子硬了，他决心要一雪前耻。年三十晚上，那一仗注定是他一生的耻辱——关东军总部把他好一通批评。
本田一郎清楚，自己对方老爷子所知甚少，就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山头而已，于是他派出情报部门搜集方老爷子的资料。他把工作做得很细致，也搜集了附近各股绺子的资料。
很快，方老爷子的民间资料到了本田一郎的手上，他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分析着。方老爷子原辽宁人，曾在日俄战争中与日军交过手，对手还是他认识的池田雄武，后来方老爷子来到吉辽交界处拉起了绺子，现在有三百多人，有一子方振山曾在讲武堂上学。
看到这些，本田一郎笑了，原来方振山是方老爷子的儿子呀。一九三〇年五月，方振山救下喝多酒闹事的王树江的儿子，打死了日本特务，本田一郎去学校抓捕凶 手时，方振山毫无畏惧，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从那时起他就记住了方振山这个名字。一想到当时方振山两句话就打动了齐德标抓走他自己给王树江留下营救的时间， 本田一郎的心就开始往下沉，当时他是想看中国人在中国的国土上折磨中国人的哈哈笑，结果上了方振山的当。这次方振山又轻而易举袭击了城内，击溃了自己领导 的精锐部队，耻辱啊耻辱。
北山风进来了，本田一郎盯得北山风直发毛，突然笑了：“坐，我地有件事想问你，你地要如实回答。”
北山风刚坐下，一听本田一郎的这句话又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本田一郎笑得更开心了。
本田一郎示意北山风坐下：“你地，怎么看出来，过年那天要出事？”
北山风认真地说：“司令阁下，过年了，都在家过年，怎么会在街上有马车呢？我觉得这一点儿很反常，所以就感觉出来要出事。”
本田一郎表示同意：“你地，忠心地大大地，我想我会重用你的。”
北山风站起来：“谢谢司令阁下！”
本田一郎拿出一份文件：“大日本帝国不断往东北增兵，你不要担心我们地站不住脚，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北山风听了这句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明白司令阁下的意思。”
“你地很有头脑，只是人手少了一点，我授权于你，你地可以随意扩编你的队伍，钱、武器，我地给，要多少给多少。”
“谢谢司令阁下，谢谢司令阁下。”
“另外，我任命你为特务队队长！”
北山风盼这一天盼了许久，眼泪都流下来了：“谢谢司令阁下，谢谢司令阁下。”
本田一郎看着这个农民，觉得他很可怜：“你地放手地干吧，你目前的任务是查清方老爷子的动向，他很可能在城里有联络点，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们什么时候围杀方老爷子？”
本田一郎的眼睛转了转：“方老爷子过年地占了大便宜，心里必将很得意，我们地先不要动他，老虎吃饱的时候最没有战斗力，也最容易大意，明白吗？”
“司令阁下，我明白，我明白！”
本田一郎看着北山风要离开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地站下，我有话！”北山风不解地望着本田一郎。本田一郎在屋内转了转：“记住，情报人员地不要多，四五个人就行，贵在精干！”
北山风“嗨”了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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