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8节 替老大收账下篇

  “你们俩真他妈不仗义,伟哥前段时间被人捅了,你们俩连看都没来看一眼,今天他伤口还没好,还陪着你们喝酒,你们良心过意得去吗?”黄毛拍着桌子说。
  
  “伟哥,什么时候行动,你发个信,我刀疤准到!”大概是黄毛的话起作用了,刀疤答应了。
  
  我看了眼刀疤,再看了看黑子,黄毛也瞪着眼睛看着他。空气好像凝固了,我们谁也没说话,只听得桌子上火锅里煮沸了的汤的翻滚声。
  
  “伟哥,我干。”沉默了片刻,黑子终于答应了。
  
  “黄毛……倒酒。”我笑了笑,让黄毛倒酒。
  
  “来,一起干了。”大家一齐碰了碰杯。
  
  “伟哥,我替你喝。”黄毛知道我实在不能喝了,伸手准备接我杯子。
  
  “干吗呢你……还他妈没死呢。”我急了,然后一口气喝了。
  
  那杯酒喝下去之后,我便被他们送往最近的一家医院,是家私立的小医院,医生说要再多喝两杯,恐怕就麻烦了。黄毛问我要不要通知许玲,我说不用。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医院,他们几个要陪我,都让我打发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躺在医院病床上,眼睛还没睁开,就有人给我打电话。
  
  “你好,请问是石俊伟吗?”是一男的。
  
  “你谁啊?”我正睡着觉,迷糊着。
  
  “我是李老板的助理阿强,协助你替李老板要账。”那男子表明自己身份。
  
  “哦,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我刚得到消息,王老板刚下飞机,上午会去他工厂,我们上午就行动,你都准备好了吗?”
  
  “哦……没问题。几点,在哪儿碰头?”
  
  “上午10点,在兰屏科技园虹达路路口,我在那等你。”
  
  “好的。”
  
   挂完电话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我立马给黄毛打了个电话,叫他赶紧通知黑子和刀疤准备家伙行动,然后再到医院接我。1小时后,黑子、刀疤坐 着黄毛的车一起来到了医院,此时护士正给我输液,我起身将手上的针头抽了出来,然后穿好衣服准备出发,护士见我把输液管给拔了,感到莫名其妙,黄毛见我打 着点滴,劝我别去,我没理他。


  
  “喂……你干嘛呢?”护士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
  
  “你管得着吗你……”我甩下话便往医院门口走。
  
  “对不起,我们有急事儿……回来再继续……”黄毛向护士致歉。
  
  “黄毛……”我叫道。
  
  “来了……”
  
  我们上了车,黄毛问我去哪儿,我告诉了他地址,然后把要账的具体情况都跟他们说了。
  
  “家伙都带了没?”我问黄毛。
  
  “放心吧,伟哥,都带了。”黄毛一边开车一边说。
  
  “给我把匕首,短的。待会儿见机行事,听我安排。”
  
  “知道,伟哥。”说完他便从裤兜里掏出一边匕首给我。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夹着一个皮包站在那四处张望。我们下了车,向那个男子走去,我向他挥了挥手,他也朝我挥了挥手。
  
  “你好!是石俊伟先生吗?”他客气地说。


  
  “是的,你是阿强?”
  
  “是的,你好你好!”确定身份后,他忙跟我握手。
  
  “这几位是我兄弟,黄毛、黑子还有刀疤,都是能手。”他看了看我身后站着的几位兄弟,我便跟他一一介绍。
  
  “待会听我指挥,那老家伙狡猾得很,我们先礼后兵,见机行事。”阿强简单说了几句。
  
  “知道……”我点头说。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不远,走50米拐角就到了。”阿强说。
  
  阿强走在前面,我们走在后面。到厂门口时,一个保安将我们拦住,问我们干吗的,阿强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名片,说是跟他们领导约好谈事儿。那保安接过名片看了看,是他们老板的名片。
  
   “二楼208,进去吧。”说完他便将两扇大门推开,放我们进去。那是一家很老的工厂,房屋很破旧,看起来有些年头。我四处望了望,除了这扇门,就没别的 出口,除非从二楼走廊上跳到围墙外的小铁皮房上,才能出去。我指了指二楼走廊那边的铁皮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几个那是出口,他们几个一看便明白了。

  
  到了208室时,阿强让我和黄毛跟着他进去,黑子和刀疤在门外候着。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王总,您好!您好!”阿强见到办公桌后头老板椅上一秃顶小老头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你是?”小老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是李总的助理,是他让我来和您谈点事儿。”
  
  “哦……是那笔款子的事儿吧?”小老头很镇定,一点都不紧张,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是的……”阿强肯定地说。
  
  “你先叫你的人出去,我们单独谈谈,好吗?”小老头把我们俩支开。
  
  “好吧。”阿强给了我们一个眼神。
  
  出来后我点了支烟,黑子和刀疤还真够专业的,门口一边站着一个,跟电影里似的。
  
  “我说,你们俩用不着这样,又他妈不是拍电影,搞那么严肃干吗。”我忍不住笑。
  
  “哦……情况怎么样了?”刀疤歪着身子说。
  
  “不知道,在里面谈呢。”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查看四周,看有没可疑情况。
  
  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人不都说嘛,越是安全的地方,就越是危险。此刻,我们看起来安全,但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大概20分钟左右,阿强从里面出来了,不一会儿小老头也出来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小老头笑着说。
  
  “不了。”阿强客气地说。
  
  “那我就不送了。”说完他便又回他办公室去了。
  
   我问阿强情况怎么样,阿强说谈得还算顺利,他没有具体说什么,我也不好问那么具体,我们一起下了楼。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几十个壮丁,看样子像是小老头 的员工。他们手上都拿着武器,有钢管、铁棍、铁锤、铁锹什么的,总之能够用上的,都用上了。我立马从裤袋里掏出匕首,黄毛他们也相继掏出了匕首,准备与他 们血拼。他们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用一种狰狞的目光看着我们。我往出口看了看,铁门被关得死死的,有七八个人看守着,我又往二楼看了看,上面没人,这样一 来,我们唯一的出口就是从二楼逃跑。
  
  “想跟我来这套,你们还嫩了点,不给老李(李老板)长点记性,他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带着几个人就想威胁我?没那么容易。”王老板叫嚣着。
  
  “阿强,一会儿我们突围,从二楼逃出去。”阿强被吓着了,木木地躲在我背后,死死地拽着我的左手臂。
  
  “黄毛、黑子、刀疤,跟他们拼了。”我大声喊道,然后往二楼楼梯口方向冲。
  
   挡在我们前面的人见我们手上有刀,也不敢太冒险,谁都怕死。倒是后面那帮人,人多势众,挥起手中的武器向我们一阵乱砍。我们冲上了二楼,楼上不知从哪儿 又冒出两个人,手握着铁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在这紧急时刻,黄毛冲了上去,挥了挥手上的匕首,然后一脚将前面那男的踹飞。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一步步向我 们逼近。就这样,黑子和刀疤挡住后面的人,我和黄毛则与前面拦路的几个人血拼,那几个人见我们不要命似的血拼,也有些害怕,手握着钢管一阵阵颤抖,我再次 冲了上去,那两男挥起手中的铁棍就向我砸来,我转身一闪,他们扑了个空,脸不知怎么被打了一拳,嘴角好像撕裂了。我抓紧手中的匕首,迅速地俯下身子,将匕 首划向他俩的双腿,立马,只听得“滋”的一声鲜血像喷泉般飙出,那俩男的便栽倒在地。前面挡路的人被放倒了,这一来我们从二楼跳到围栏外的铁皮棚上就不是 什么难事了。
  
  我蹭地一下翻了过去,身子重重地摔在铁皮棚上,然后向下翻滚了几下,摔到了地上。我立马爬起来,幸好铁皮棚不是很高,没摔严重,只是蹭破了点皮。

  
  “黄毛,赶紧……你们快点。”我站在铁皮棚下焦急地看着他们。
  
  “阿强,你他妈赶紧跳。”阿强傻乎乎地不敢忘下跳,黄毛见此,一把将他推了下来,接着他便在铁皮棚上翻了几个滚掉了下来,被我一把接住。
  
  “没事儿吧?”我看了他一眼,他还没反应过来。
  
  “没……没事儿。”
  
  接着黄毛、黑子还有刀疤也跳了下来。见人都齐了,我们不要命似的往黄毛车的方向跑。楼上还有人向我们丢铁棍和木棒,阿强大概吓得腿发软了,跑起来很慢,一不小心被铁棍砸到了手臂。
  
  “你他妈给我快点,再不跑就他妈没命了。”黄毛见阿强跟个女人似的也急了,拽着他就跑。
  
  后面的人还在追,但追了一会儿就没追了。我们已经跑到黄毛的车旁,我们上了车,我坐副驾驶,黄毛开的车,黑子和刀疤还有阿强坐后排。大概黄毛也慌了手脚,车子发动了两下还没开动。
  
  “怎么回事?”我急了。
  
  “黄毛,怎么回事?赶紧开车啊。”坐在后面的刀疤也急了。

  
  “我这不在开嘛,急个屁啊。”黄毛也急了。
  
  终于,汽车发动了,黄毛像失了魂似的开得老快,还没开多远,就一下撞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还好问题不大,他倒了倒车,继续往前开。
  
  “慢点……”我让黄毛慢点开。
  
  “我的车怎么办?”阿强还念叨着他的车。
  
  “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妈不要命啦?还他妈车,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听阿强这么一说,黑子来气了,用手拍打了下他的后脑勺。
  
  “都没事儿吧?”我扭过头往后面看了看他们几个。
  
  黑子头被敲破了,刀疤手被扒掉一层皮,大概是被铁锹拍的,阿强伤势最轻,只是手臂肿了一块,黄毛伤势也不大。正当我询问着他们的伤势情况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
  
  “伟哥,好像是警察。”黄毛有些慌。
  
  “放心,我们都开这么远了,不会截车。”
  
  果然,只见几辆警察与我们擦肩而过,向小老头工厂驶去。
  
  “伟哥,你肚子怎么流血了?”黄毛无意间发现我的肚子上有血。
  
  “操!伤口裂了。”也许是分神了,根本没顾得着老伤口,我解开衣服看了看,果然,伤口裂了。
  
  “伟哥,去医院吧。”黄毛说。
  
  “不行,这会儿去医院肯定被抓,得避避。”
  
  “那……去哪儿?”
  
  “去我老家吧,不远,在郊区。”刀疤说。
  
  “好,刀疤,你指路。”我让刀疤给引路。
  
  没多久,我们来到了刀疤的老家,是个渔村,很偏僻,也很破旧,我们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们才出来。
  
  到家后,我掏了钥匙正准备开门,发现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俊伟: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找你,收到请回电。
  
  许玲
  
  我开了门,进屋后插上手机直充,给许玲拨了电话。
  
  “喂……许玲。”我有气无力地说。
  
  “你……去哪儿了?”她好像很急,又好像很难过。
  
  “在家呢。你在哪儿?”
  
  “在学校。”
  
  “我去找你。”
  
  “不……我上你那儿。”
  
  “好……我等你!”
  
  从电话中听她声音,我能够感觉到,她很难过,而且还很担心我。以前我不知道被人担心是什么滋味,从我开门看到那张纸条,再到给许玲打电话,我才感悟到,原来自己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别人。
  
  挂完电话后,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一个多星期没洗澡,也没睡好。我扒光衣服,冲进洗手间先洗了个澡,也没穿裤子,擦干了倒床就睡。
  
  正当我睡得正香时,有人敲门。我想大概是许玲来了,于是便起身去给她开门,走了几步,发现有点冷,低头看了看,原来自己一丝不挂。我赶忙从衣柜里找了衣服,套好后才去开门。
  
  门开了,许玲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眼睛都看红了,然后抱着我就哭。我从不知道女孩的眼泪为何那样轻易地掉下来,是因为她们都是水做的,还是因为她们天生就喜欢哭,喜欢别人去哄她们?自从遇见许玲,才使我对女孩渐渐有些了解。

  
  我们紧紧地抱着,什么话也没说,我嘴笨,不会哄女孩。起初有些冷,因为我穿得少,可过会儿就不那么冷了。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抱着我,让我在这儿受凉吗?”我拍拍她的后背,摸摸她的头说。
  
  “冷吗?”
  
  “有点……”
  
  “那就抱紧点。”
  
  “你抓到我伤口了,疼……”她抱我的时候,总喜欢抱得死死的,喜欢用手抓住我,衣服穿多点还没什么感觉,可这会儿衣服穿得少,她的手指甲又长,这一抓下去,正好抓到我右侧伤口上。
  
  “知道疼了……知道疼了还打架,不是说好以后不许打架吗?这个星期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打架了?你嘴巴怎么了?怎么破了?”她放了手,然后仰望着我,双手捧着我那张看起来十分憔悴的脸,仔细地查看着。
  
  我让她先进来,关了门。然后让她在客厅坐坐,看看电视,我回屋里加衣服。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客厅走。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陪她一起看电视。
  
  “你是看到门上的纸条给我打的电话吗?”她侧过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是的,一看见它,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又打架了?”她摸了摸我的嘴角说。
  
  “对……因为工作。”我不想骗她,我打架也确实因为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打架吗?成天打打杀杀的,那是工作吗?”她皱着眉头看着我,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出她很生气。
  
  “你以为我想啊?可我不打架我能干吗?”我有些无奈。
  
  “可你答应过我的,以后不再打架……你答应过我的。”她的眼睛又开始红了,她老是喜欢哭鼻子。
  
  “许玲,别……别这样,别哭。”我最怕她哭,她一哭我的心就会跟着疼,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答应过我不跟人打架的。为什么要骗我?”她将头靠到我的肩膀上,然后把眼泪也抹到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搂住她,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离开的这些天我到处找你,我还打电话给黄毛了,他的手机也关机了。我跑到你住的地方找你,你不在,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找你,我就是担心你,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死……怕你死掉。”说“死”字时,她哭得更大声。
  
   我从没想过死,也没想过死会是什么感觉,但当我看到她因为害怕我死掉到处找我,然后找到后又高兴又难过地掉眼泪时,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死是那样的恐怖。 我开始有些害怕,害怕哪天要是我真的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会为我哭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她却教会了我许多,她让我明白什么叫爱情,什么叫生 命。
  
  “我不管你做什么,总之以后你不许再和人打架,听见没?”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好像在从我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好。我答应你,我发誓,如果以后我要再和人打架,我就生儿子没屁眼。”我伸出一只手,高高举起发誓。
  
  “不许乱讲,什么叫生儿子……没屁眼啊?你自己的事儿,关你儿子啥事?”她擦了擦眼泪,用手堵住我的嘴巴。
  
   我猜想,她是不希望我发誓,更不希望我发这样一个毒誓,因为她想的比我远,她想到了我们的未来,想到有一天她将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什么的。而我却没想 到,我从未想过我们的未来,因为未来太遥远,而且还很糟糕,因为我没有较高的学历,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没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想想这些,真觉得可悲,可 悲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将怎样给她幸福?幸福在哪里?
  
  她的手贴在我的嘴唇上,软绵绵的,我们就这么相对凝望着。我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她将贴在我嘴唇上的手慢慢移开,然后闭上眼睛。我慢慢地向她的脸靠近,越来越近,近得能够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当我的唇与她的唇触碰在一起时,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使人万分陶醉。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