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节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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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藏过年,这是尼若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后看着阴郁的天空后产生的想法。随着律师的起诉,再留于此不过迎接亲人反反复复的“轰炸”而已。
儿子因为要过英语六级,寒假决定留在学校,尼若去看了他一次。发现他不回家的理由除了他所说的学习以外,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原因:那就是儿子正在热恋中。
孩子大了,生活的重心再不是她这个妈。今后的几十年,可以重新选择一种过日子的方式了。
叶磊依旧天天应酬,一个星期有五天都在麻将桌或是夜总会度过,回来时总是酒气满身。
独守空房对尼若来说不是最可怕的。很多时候她宁愿这么一个人呆着,看看书、弹弹琴,或是去老领导石达家,跟达娃措聊聊天。
尼若怕的是床上那点事。
她是一个医生,有点小小的洁癖。
她害怕不讲卫生的男人带病回来。
从医这么多年,她知道那些病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再说,这事不是没有先例。坐在对面的老李,前年得了淋病,私下里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折腾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好转,钱却花去了十来万。最后实在没办法找到 尼若,作为医生,尼若知道这种病的危险性不在于多难治疗,而在于这种病的难于启齿,所以才给了那些没有医德的医生发横财的机会。
尼若那次只花了两百块钱为老李夫妇治好了病却第一次对男人的应酬方式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岁月是爱情的杀手。
随着年年岁岁的增长,两个人之间身体越来越熟悉心却越来越陌生,激情不在,婚姻进入平淡需要靠彼此自制来维系的时候,尼若发现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除了亲情,早已没了爱情的影子。
拿男人话来说:什么是爱情?不就是责任和义务吗?我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挣钱,没有养小蜜没有养二奶,就是偶尔陪甲方应酬一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辛苦打拚的男人眼里,女人的不满意反而成了骄情。
尼若不是个善于辩论的女人,无数次的争吵都没有结果后,她把所有的心事都藏了起来,不再跟男人交流。然而,内心深处尼若跟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始终相信 这个世界上是有“唯一”存在的。身心合一、彼此的心里只有对方。那样的理想境界应该不仅仅是文学家笔下的产物,只不过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碰到而已。
确定了回西藏后,尼若开始逛书店。她用自己的工资采购了适合小学生看的课外读物,另外还定购了英语和自然课本。
是,她的工作范围只是把上面发下来的课本知识教给学生就行了。英语和自然知识不在她教学的范畴之类。然而作为老师,尼若还是想尽可能多给学生传授一些 知识,甚至包括一些常规的急救常识,她都用图画的形式准备好了,回去后准备每周给学生讲解一次。大山里的孩子,吹着风沐着雨长大,受伤是极正常的事。尼若 无法避免她的学生不受伤,但希望她的学生能懂得在受伤之后如何处理。
男人对她不在家过年是很有意见的,因为春节期间应酬特别多,朋友家,领导家,哪儿都得去拜访,为来年的生意打下伏笔。家庭式的走访是不适合带情人出现的。尼若,作为市里某外资医院的外科大夫,无论走到那里,都是受人尊敬的。
像叶磊这样的商人,老婆受人尊敬比老婆漂亮能干要重要得多。
尼若非常厌倦那样的应酬,然而每年都还是勉强自己强撑笑脸陪同前往。今年,她没有再忍下去的理由了。她只想回到那片贫寂但干净的土地上,跟她那群满脸尘土的土娃娃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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