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真有福啊，一个人就占了一个女人，天天晚上搂着你这么个月亮一般的美人，真舒坦啊，哪像我们，三兄弟一个女人，轮到时女人还不一定方便。你说我苦不苦？”次旺看着她，小眼睛色迷迷的。
　　
　　达娃看着自己的脚尖，眼泪滴了下来。虽说草原上女人不把性当成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事，那也得自己愿意啊。帐篷里的男人女人，天一黑，就那么点乐趣，如果不心甘情愿，还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一想到外面杆子上绑着的男人，达娃就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笑脸，解开腰带，慢慢脱去皮袄。
　　
　　次旺并不着急，他往炉里加了些干牛粪，把帐篷里弄得暖暖的。这个女人是错鄂草原的月亮，梦里出现的人儿，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象其他牧民那样去“打狗”，他在等着，等机会降临。
　　
　　次旺放好牛粪，这才转过身来，见达娃酥胸半祼，一手拉了皮袄的襟站在帘边，天窗处射进一缕光线照在她身上，真如一尊月亮女神落在了黑色的帐篷里。
　　
　　次旺向她招了招手，达娃慢慢走了过去。次旺一把搂过她的腰，扯下她抓着的袍子，抱起她压在榻上，向那翘翘的乳房狠狠地咬了下去。
　　
　　达娃嘴里发出“咝咝”的负痛声。次旺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情，这个女人是自己征服来的，用权利换来了，就得物尽其用。他把自己迅速脱光，狠狠地戳进了女人的身体。两只手不停歇地在女人胸上、臀上用力揪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块块青紫的痕迹。
　　
　　达娃想哭，想喊，但她不敢。自己的身体承载着男人的命、孩子们的命，能否顺利过得了这一关，就看自己的身体是否能承载这一苦难。
　　
　　达娃闭着眼，把快溢出的泪硬是关在了眼眶之内。草原上的女人是什么？草原上的女人就是能跟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共同迎接风雨。草原上的母亲是什么？草原上的母亲就是把自己弯成一道山梁，让孩子们踩着她的脊背成长。
　　
　　当达娃走出那间帐篷时，脚踩在棉花上一般，她咬着牙走到男人身边，开始解男人的绳子。这时长子公扎跑了过来，跟母亲一起飞快地解开了伦珠。
　　
　　伦珠的身子终于自由了，他看着女人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眼睛就像要冒出血来，转身就要往那间黑帐篷冲去，女人死死拉住了他，摇着手，伤心的泪水哗哗而 下。伦珠回过头来，看着脚下的女人和身旁流泪的爱子，从不轻弹的眼泪滴了下来。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个草原天空上的雄鹰，一杆叉子枪指那打那的“神枪 手”，却连自己妻子儿子都无法保护，岂不悲哀！
　　
　　公扎不知道救下措姆那一年自己是几岁。草原人没有记生日的习惯，母亲只记得生他时是冬天，错鄂湖已经结冰，但到底是哪一年的冬天她却是忘了。
　　
　　但那个年代，人人喊饿却是肯定的，草原上一个夏天就下了那么几场雨，草才冒出头来就被牛羊啃光。说也奇怪，那一年女人们特别能生孩子，一夜之间，周围的帐篷里就冒出好几个新生儿来，大的才会走路，女人们的肚子又吹气一般大了起来。
　　
　　男人们叹着气，说这女人的身子真是不能碰了，一碰就弄出一个要吃要喝的催命鬼来。
　　
　　哪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忙着刨食的大人无力再注意这个。严酷的生存环璋下，每一天的食物都需要跟大自然争抢，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年龄多大无关紧要。孩子随着自然的成长，到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都是老天爷决定好的。
　　
　　公扎的父亲是从别的草原入赘过来的，一家大小就靠他一个男人支撑。不像那些兄弟众多的家庭，几兄弟娶一个老婆，生活再怎么苦也比一个男人支撑着强得多。
　　
　　两天前公社就派人来通知，让每个帐篷的男人去乡上学习毛泽东思想。父亲出发的那天早上，拍醒了光屁股的公扎，叮嘱他要照顾好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放好生产队的羊，说他过几天就回来，到时给他带颗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