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桂英，中国微篇小说学会会员，师从中国微篇小说协会会长蔡中锋。作品散见于《国际日报》《中国微篇小说佳作》微信平台等。

老秦卖菜

文/崔桂英

老秦是个老生意人了，但是，在这条街上，大家都说他傻，说他卖菜不挣钱。

一大早，就有顾客。

“老板，鸡腿多少钱一斤啊？”

“三元。”老秦从里屋出来。

“您还要别的吗？”

“再给我来两斤油菜，白菜一棵，芹菜两斤。”

老秦热情地给他挑好菜，笑眯眯地望着他离去。

随后，紧接着又来一个顾客。

“老板，鸡腿多少钱一斤？”

“三块。”

“您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

“哟，真不巧，鸡腿刚卖完，不好意思了。”那个人失望地离去。

“老秦，你家不是还有鸡腿吗？”我指着里面的鸡腿问。老秦狡黠地一笑，没说什么。

又一天，一个大厂子的厨师过来买菜。

老板：“大白菜多少钱？”

“两毛五。”

“油菜呢？”

“一块。”那个人问了几种菜价，没说别的，从老秦家买了好几包菜高兴地离去。老秦整个上午嘴巴乐得都没合上。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个厂家买菜，这回是个妇女，看上去很精明，算计。每一样菜，她都详细地问好价，然后，也从老秦的店里买了好几包。可是，一下午老秦都黑着一张脸。

转眼几年过去了，老秦买了车，买了房子，而我还在生存边缘挣扎。有一天，请老秦过来传授传授经验。

老秦喝得有点多：“其实也没什么秘诀，谁做生意不想挣点。可是，现在的人多精，你得找窍门。一般顾客来买菜，他只要问的那种菜，一定是在别处问好价的，你这个菜就不要挣钱。一般顾客都不会哪种菜都问价格的，对没问价的，你挣多少钱，谁会知道呢？”

爹也没钱

文/崔桂英

栓的车该换新的了。一开到半路就出事。可是，差钱买不了，借遍亲戚朋友，一分钱未借到。妻子埋怨道：“都是你以前做生意总亏钱，借的钱到现在都不还，现在，大家见了你，躲都来不及，活该。”

栓站在那个破车跟前，买车的念头疯狂地占满他整个脑海，只有再向爹刮膜了。

老婆嘲笑：“你爹都让你刮膜得只剩下骨头了，你疯了。”

是啊，栓说：“前年，我娶你花了十万，爹说没钱，让我出去挣，我只挣了两万，爹拿出了剩下的几万。去年，我做五金建材生意，赔了六七万，爹说，我真没钱了，要不，你把我这条老命拿去吧，可当我被债主追着要钱不敢回家时，他把养老钱全部拿出来也就六七万。他真的没钱了。”

“亏你好意思说。这几年，你对爹不管不问，他又瘸又聋，就种那点地，还能有钱？”

栓说：“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就说我的车开在半路上，经常煞车失灵，差点没了命。你去打电话。”

“我才不去呢，鬼才相信你的话。”

栓只好自己拨通了电话：“爹，我的车得换了，这几次，煞车失灵，差点送了命。可是，没钱换，你看能弄些钱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栓放弃了这个打算，准备修一下那辆旧车。

第二天，爹满脸疲惫拿钱出现在栓面前，栓惊讶地说：“你咋来了？你不是没钱吗？”

“我是没钱，可是，我想，万一你真因煞车失灵出事了，我可咋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