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苦尽甘来

  两个月后,子恒已经在杭州铁路工程有限公司的扎稳脚跟了,由于子恒表现的很卖力也很出色,公司领导都很器重他,我知道只要给子恒一个展示才能的平台他就会干的很出色,我的所有期待所有希望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功,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让我开心的了。

  由于我们彼此都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情况基本也稳定了,就决定让我去他那找份工作上班,有我在子恒身边彼此都有个照应,除了燕子,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去杭州,时间久了,我想父母会被感动的接受我们,我想除了我们对爱情坚定的信念执着外,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独立生存,并且能充分体现自身的价值,这是得到他们认可的首要部分。

  去杭州后第三天,我拿着教师资格证非常顺利的找到了一份幼儿园教师工作,我和子恒住的是他单位里的单身公寓里面,除了水电费交一下不用交房租,这也为我们省了一笔钱,来杭州后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一切都进行的拖拖顺顺的,这就是上帝关上了我们的一扇门,又为我们打开的一扇窗吧!通过这扇窗我看到了黎明带来的曙光,那么温暖!那么的安定!

  从此我们就像小两口一样过着自己通过努力过着两点一式简单的生活,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为我们的小家添衣买被,从原先的家徒四壁到后来的锅碗瓢盆,窝里添加的每一样都是通过我们的每月的省吃简用买来的,我们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果,日子过的很甜美也很知足。杭州的夜市很美,也有很多小吃,每天晚上逛街的时候,我和子恒都会去同一条街同一家小吃店吃一碗麻辣烫,子恒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看着我吃,子恒看着我吃的很香很快,总是叫我慢点吃,小心烫着!我总能把一大碗吃的只剩下汤汤水水再给子恒喝,我们吃的不只是一碗麻辣烫而是满满的一碗幸福。自从我和子恒在A城逃难的火车上吃着同一碗方便面的时候起,我心里就暗暗的想,无论我们将来是享福还是患难,我都要和子恒共同进退,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

  中秋节前夕,我的母亲通过子恒的爸爸要了我的手机号码,给我打了电话,我是那么的不情愿接起这个电话,我是带着恨离开家的,父母给我伤害太大太深,每每想起心还是会隐隐的作痛,有人说;“真正的快乐不是拥有的多,而是计较的少。”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有爱恨情仇芸芸众生中的凡夫俗子,我做不到过去了就真的可以忘记,我还无法抚平内心的创伤,人们总是因为记住太多的痛苦或仇恨,才让自己活的那么累,这就是做人的悲哀,我觉得他们不需要亲情只需要金钱就够了,所有这几个月以来我都没有跟家里人联系,我也不想让他们打扰我现在的生活,就算将来我和子恒在外面乞讨也不会再去看他们的脸色,也不用被他们赶出家,那种没有尊严像哈巴狗一样的被他们歧视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母亲打电话来问我;“你连给家里打个电话的钱都没有吗?你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没有影子,不知道家里会担心吗?”

  担心?我就奇怪了,他们会担心我,当初不是你们要敢我出门的吗?怎么突然说会担心我?这也太讽刺了吧!我看她是来向我讨债的吧,我心里这么想着。“我现在还没有挣到钱,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跟给你寄钱,”我冰冷的直截了当的对我妈说,我不想跟她说我有多想她之类的废话,也不想跟她沟通什么母女感情,她既然喜欢钱,我就直接跟她表明我没有挣到钱,不要说什么“担心我”之类的附件语言来做个虚伪的开场白,我一眼就看穿了,有什么意思?

  “没有挣到钱就不能给家里来个电话?你好歹也给家里报个平安吧?”我妈抱怨着我说。

  “我现在在外面挺好的,不用担心我,挣的钱不多够养活自己,你放心吧!”我忍着喉咙里哽咽的声音,我母亲此时的关心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也抚慰不了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想起自己在A城遭遇后父母对我的冷漠,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父母亲对我的伤害,我不想让他们妨碍到我现在平静的生活,如果亲情注定是一种伤害,如果可以我宁愿跟他们划清界限,不要亲情。可是我错了,无论我怎么逃避,怎么小心翼翼,我的存在改变不了什么。

  这次我和母亲的通话不欢而散,面对母亲的“关心”,我冷的像冰一样的回应她,我就是要让母亲明白我们母女之间的情分只剩下这些了,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她。

  国庆中秋节时,子恒和我都放了七天的假,中秋节那天是子恒母亲的生日,子恒为了弥补对姨妈的伤害和愧疚的心,特意在首饰店里给姨妈挑选一条的黄金项链作生日礼物,在柜台前,子恒不厌其烦认真仔细的挑选着他母亲的生日礼物,还在我脖子上比来比去,直到柜台小姐都说非常漂亮,他也认为很满意才买下来,生日礼物里面的祝词还是我代子恒写的,礼物也是我寄出去的,子恒还在网上订购了一个蛋糕和一束康乃馨。



  他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很是妒忌,还有一个多月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子恒他会不会也这么挖空心思的为我过生日?我想应该不会吧,母亲毕竟是母亲,姨妈非常疼爱子恒,子恒也很孝敬姨妈,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姨妈和子恒会相处的很融洽,我知道子恒这么做,也是为了姨妈能接受我,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子恒真是的很孝顺,尽管姨妈曾因为我把子恒脑袋打出血来,但是姨妈曾对他的爱远远超过对子恒那一次的伤害,子恒完全可以忽略掉那些伤害。而我永远都无法做到像他那样从容的接受,从容的忘记,有些伤害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想要改变真的很难很难。

  我想自己是个十足的不孝子,到目前为止,我连我父母亲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父母从来没过过生日,我也从来没记过,连我自己的生日我母亲记得的时侯,会煎一个荷包蛋给我吃,我不知道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鲜花叫不叫过生日?我不知道记住父母的生日又意味着什么?和子恒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记住父母的生日,还可以理解成是表达对父母亲情的爱。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父母亲就没有教过我怎么去爱他们怎么去爱身边的人,我的父母只能给我这么些,我真的为我的人生感到可悲,感到凄凉!


  中秋节晚上,我和子恒吃晚饭时,子恒对我说等下分别都跟家里打个电话,我想就算跟跟父母没什么好说的,大过节的那也要跟奶奶问候一下,城市里到处都洋溢着过节日的气氛,张灯结彩,还有五颜六色的烟花把夜空点缀的绚丽斑斓,城市的夜,是那么的美!美的让我眼花缭乱!可城市的夜同样也冰冷!同样也凄凉!这座我还没来的及熟悉的城市,带给了我希望,也带给了我绝望!

  我无比熟悉的拨着家里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父亲,“喂?谁啊?”我爸用老家话问着。

  “我?爸!我是小洁,妈呢?”我冰冷的很不情愿的叫着爸。

  “哦,是小洁啊!你在外面还好吧?你妈在厨房洗碗筷呢,”我爸高兴的问着。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了,”我爸问一句我答一句,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反正很别扭。

  “好就好,不是我做爸爸的说你,你也长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在外面要攒点钱,家里条件不好,你也该为家里出点力,啊?”我爸只象征性的问候了我一句,就开始跟我谈钱了,真是够直接的,他一这样对我说话,我心都凉了半截,我爸还是这样,除了酒和钱说什么在他眼中都是多余的。

  我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我知道了,我会的,奶奶呢?”为了不再跟他谈论这个话题,我简短的打断他,要跟奶奶说话。

  我爸把奶奶叫过来接电话,老远就听到奶奶的兴奋的声音,“崽啊!你怎么才打电话回家啊?你不会还生奶奶的气吧?你知道奶奶有多想你吗?你在外地还好吗?能吃饱吗?别苦了自己啊,今天有没有吃上月饼啊?”奶奶喘着粗厚的呼吸哽咽的对我说着。

  “我过年会回家看你老人家的,我也挺想奶奶您啊!奶奶你身体还吧?”我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奶奶对我的爱是那么直接,那么让我感动。

  “我身体还好,就是有个哮喘病现在也是一直吊着药罐子,哎!我也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见上帝去了,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奶奶关心的说。

  “我会的,奶奶你一点要照顾好自己啊!您会长命两百岁的,”说着我爸在旁边催着奶奶挂了电话。

  我想现在唯一让我牵挂的亲人就是我奶奶了,爷爷又去的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奶奶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女儿外,儿子没一个是孝顺的,都巴不得老人家早解脱,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等到老了还是要被儿子冷漠或抛弃,哪来的天伦之乐?农村里面就是重男轻女,男孩就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男孩生的越多越好,尽管现在国家政策打出“生男生女一样好,女孩也是接班人,”的标语,可是农村里面还不是一样以男孩为中心,没有任何改变,这就是农村里面所谓“多子多福”传统观念带来的悲哀!


  子恒也跟姨妈聊了很久,挂完电话的时候,我问子恒;“你和你妈都聊什么了聊这么久?”我想知道姨妈有没有提到我。

  “她还能说什么啊,就是说我懂事,这个生日她过的很开心也很感动,你说大人夸小孩不就是这样吗,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我爸也在外省上班,趁她过生日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子恒高兴的说。

  “那姨妈有没有提到我们什么啊?”我很想知道姨妈对我们现在的看法和态度。

  “我妈没有没说,我也没提,难得我妈今天生日高兴,我不想提那些往事让她老人家不开心,她故意不提也是不想想起不开心的事吧!我想她老人家以后会接受我们的,别气馁,我们一起努力,”子恒握紧我的手看着我说。

  我应着子恒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想姨妈是太爱子恒了,所有才无法从容的接受我们这样畸形的爱情,她怕让我们走在一起会毁了我们的一生,尤其是她儿子,这样理解了也就原谅了姨妈当初指着我是鼻子刻薄的骂我,骂其实也是一种爱的表现,如果爱情可以用理智来控制,我一定会放开子恒的手,不去伤害身边爱我的亲人,可是我的心只能承载子恒却不能容下其他人的爱,为了和子恒在一起,我愿意让任何人去唾骂,鄙视,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我也要和子恒永远在一起,除了生命,我可以为我的爱情付出一切,我就是这样一个靠爱情活下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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