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失而复得

  舅舅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来的电话,舅舅说了一切都安好的话废话之后,把手机给了我接,面对妈妈温暖的询问,好不好,累不累之类的话,我概括一切都好,尽管我知道母亲的关心是真情实意的亲情流露,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然后我妈又告诉我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子恒和他妈妈坐大巴的时候出车祸了!

  “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姨妈还好只是掉了几颗牙齿,但是子恒的腿伤的很严重,有可能会变残废人,你也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们吧,愿上帝保佑他们能平安无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子恒痛苦的快活不下去了,他很需要你的帮助,毕竟你们曾彼此相好过。”我妈充满亲情味异常难过的说。

  “恩,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他们的,”放下电话以后,我不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爱?是恨?还是心痛?我走到隔壁的公用电话准备给子恒打电话。我在想,如果他不出车祸,我就不会给他打电话,我们就该没有下面发生的故事了,我以为自己离开老家,这个我无比深爱又让我怀恨的男人,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会有新的生活或者选择另一份感情,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但是从这一刻起我真的相信缘分这东西,缘分已经在冥冥之中把我们的命运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我们还是会有相交点就会有下面的故事。

  我拨通了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喂?你是那位?”话筒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是你表妹,林洁,你还好吗?”我把“表妹”两个字咬的很重。

  “洁,是你,你在哪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子恒哀伤的声音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你想我?你不是迫不及待的已经把我甩掉了吗?你一声不吭的走得好潇洒啊,”我带着讽刺的语气竟忘了他现在是个需要安慰的病人。

  “洁,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恒想解释。

  “那事情又是怎样?你的手机关机你怎么解释?你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想起子恒给我带来的伤害,我委屈的哭了起来。

  洁,你听我说,你妈妈给我打电话,逼我放弃你,还跟我大吵了一架,不然她就以死来威胁我,所有我就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后来我想联系你得时候,你的号码变成了空号,后来听外公说,你没有参加高考,去外面打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难过,我一直都在自责当中度过,你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我有多痛苦吗?你以为只要你伤心我就不难过吗?子恒痛苦的声音几乎哽咽起来。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都是个废人了,下半生可能都会靠拐杖来度过,对爱情对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我对你的爱一如当初,从来没有改变过,”子恒继续说着。

  泪,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这是我离开老家以来,第一次这么伤心彻骨的流泪,我再怎么坚强,子恒永远都是我最脆弱的感情,在我内心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我从来没有打算要忘记他,也不可能忘掉,他是爱我的,我知道他不可能那么绝情的抛弃我,今天终于找到了那份无言结束的解释。

  “子恒,你不会是个废人的,你会好起来,你还有和我一起骑单车,陪我逛大街的,你要振作起来,对自己要有信心,你难道不想和我逛街散步吗?”我为子恒打气着说。

  “我真的可以吗?洁,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支持与鼓励,”子恒几乎哀求的说。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可以和我一起跑步,上回在老家我们跑步比赛你赢了我,等你好了以后,我要赢回来,知不知道?”子恒被我缓和的气氛给逗笑了。

  “你妈怎么样了?伤的厉害吗?”我关心的问。



  “我妈跟我不在同一个病房,掉了几颗门牙,嘴巴肿的厉害,现在也不能说话,也是上天保佑,我跟我妈才捡了条命回来,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子恒庆幸的说。

  “小洁,说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事留着以后再说吧,姨妈和子恒有外公外婆的照顾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舅舅在自己店里催着我挂电话。

  他们这些不在乎亲情的人永远都是没有亲情味,怕我说多了浪费钱,他们永远都是把钱放在第一位,我藐视他们,我挂了电话,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每天给子恒打电话成了我晚上下班最大的动力与期待,我希望我的安慰能给他减轻一点痛苦,他告诉我再过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会转回老家来养病,并希望我也回老家照顾他,他会好的更快。我突然觉得我活着有真正意义上的价值,有个我深爱的男人需要我,好像有一种遗失的快乐又从新找回来了,子恒出车祸并没有让我感到非常难过,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反而因为子恒的车祸让我的爱情失而复得,这种心情就好像是找回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真正的变得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那时我才知道子恒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那个丑八怪对我还是很苛刻,大家都暗地里叫她母老虎,每天晚上快下班时这个老巫婆都找我们几个达不到产量的员工“聊一聊”,实际上是听她每天老调重弹的“放屁”,一周以后,再找我们谈的时候,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她在我对面训话的时候,我故意搞着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从她恶心的脸上移向没人的地方,如果一直看着她真是对我眼睛最大的伤害。

  “林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表情是不尊重人的?”她气愤对我不满的说。

  “我有在听你训话啊!”

  “那你怎么不看着我这个方向?”母老虎问。

  “不好意思,领导,我的眼睛长歪了,白珠子多黑珠子少,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领导训话来着。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要下班,我还有约会呢!”我笑着摆出一副小太妹的姿势。

  “你……,林洁,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的,”老巫婆气的说不出话来。

  看她气成那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爽,很痛快,我把这些天所受的气都发泄给她了,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骑在我头上拉屎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我所谓的领导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既然我决定跟她翻脸我当然没有打算留下来了,我怎么可能再给她侮辱我的机会。

  我把头巾扯下来,“见她妈的鬼去吧!”我潇洒的扔的远远的。

  跟我一起被训的那两个女孩,都比我小,当时吓得一句话也没说,下班以后他们跟我说;“哇!大姐,你刚才的样子好酷啊,我还以为你想揍她呢,真是为我们出了一把气了,以后我们跟你混了!”

  “就你们还想在这个残酷的社会混呢!我劝你们还是回家上学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呆得地方,我也回家上学去,再见!”我为两个小妹妹不懂人情世故建议他们回学校深造去。

  回到宿舍里,我写好了辞职书,以其等着公司开除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抄他的鱿鱼,这里的好处是出去比进来简单,想走马上批你,决不拖泥带水,这个公司里的员工有近万号人,每天进来的人比出去的人多得多。

  第二天我把辞职书直接交给了主管,主管看了一眼对那个老巫婆说;“你这组有人辞职,你怎么不向我提前汇报啊?”

  “她又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老巫婆恶狠狠的看着我说。

  她算老几啊,我跟她说才怪,我心里这么想着。

  在出来打工短短的一个月多里,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真的不是个打工的料,做一线工人必须能吃苦耐劳而且没有尊严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就算我能做到吃苦耐劳如果是没有尊严的活着,我真的会受不了,而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尖酸刻薄的骂人,简直是从“三好学生”变成了“三八女人”,真的是近墨者黑啊!


  我决定回家,高考之前我有考过教师资格证,而且通过了,那怕是当个代课老师也比在这里强,不管挣多少钱,至少别人还会尊敬的叫你一声“老师”,尊严比金钱重要,我想回家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妈,她也希望我回家,在外面受不了那个苦,舅舅在我回家之前把我借他的钱当面清算了一遍,我的账本上加起来是495块钱,他的是整500块,那五块钱竟然是他给我买的盒饭钱,我没有写上去,说实话我没有想到这么几块钱他也会记上,算我“高估”他了,他看我跟他的账没对上,就跟我一笔一笔的算,某月某日买了什么干了什么等等。他记的可真够精确的,一碗盒饭都不放过,他怎么不算上我在他家用的沐浴乳和洗衣粉之类的啊!我心里讽刺的这么想着。

  回家以后,我三姨妈,通过跟校长的交情,让我在镇里面当一名代课老师,工资不高可我很知足,至少是一份高高在上令人尊敬的工作。

  半月后姨妈和子恒都回来了,姨妈牙床还没恢复好,还不能多说话,嘴巴还是肿的。我在想,如果不是我跟子恒恋爱的关系,姨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我的,在这种灾难的情况下,还不忘在北京给我买礼物,一只非常精致漂亮具有北京特色的手镯子,我后来的所做所谓让我妈和姨妈备受痛苦,曾经的姐妹情深如今的反目成仇。为了我自私的爱情,我伤害了爱我的亲人,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啊!

  子恒身体有点发福,皮肤也变白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不发福才怪,他处着拐杖笑着来到我的身边,看他精神的状态恢复的应该挺好的,我经常带他出去散散步,他的腿也需要活动活动筋骨,出门的时候我做他的拐杖,长辈们看到子恒这个样子,我陪着他散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我给子恒聊着我在厦门打工的事情,说到我跟领导吵架的时候,“哇!你这么泼辣,以后我娶了你,你不会虐待我吧?”子恒一副怕怕的样子说。

  “你以后会娶我吗?我有虐待你的机会吗?”我认真的看着他问。我在想,我这么问他是为了什么?是想要得到一个他娶我的承若?在我们这样的关系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去问他这样的问题,不是为难他吗?我说出之后就开始后悔了。

  “洁,在没有你消息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我努力尝试忘记你,虽然失去你,我是一千一万个的不舍,可是我永远都无法改变我们的血液里流着是相同的血,我想让我爱的人真正的幸福快乐,不想你因为我看到你脸上的愁云,可当你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不得不相信我们真的有缘分,哪怕是孽缘,我也不再放开你的手,如果失去你我真的会遗憾一辈子的,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子恒紧握着我的手无比真诚的说。

  “不再放开我得手,”这是他给我的承若吗?我想,就算最终不能实现他的诺言,我也相信他是深爱着我并且没有遗憾。

  听着他这段发自肺腑之言,我倍感欣慰,我又还能要求他什么呢?他对我的感情已经见证了爱我的真心,比承诺重要。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我不再说话,再多的言语已是多余,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只想安静的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我每个星期的周一至周四都在学校住,周末时间都在家,子恒每到周五的下午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在外公家等我回来,除了在自己家睡,白天我都陪着子恒,每个星期回来我都会拿着备课本,作业本,或者试卷回家,和子恒一起批改,那段日子我们真的好开心,他的腿伤也恢复的很快,我们的爱情也在无声无息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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