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村子,村子外面环绕着一条小河,小河边有一棵长得很茂盛的杨树。
杨树下面,有一只母狐狸正在教小狐狸法术。
“如果要变成寺院里的小和尚,就要穿上袈裟才能出去,要是想变成武士,记得要带上发簪,留着胡子,腰里还要有一把刀。”
“还是寺院里的小和尚比较好玩,我要变成小和尚。”小狐狸说道。
小狐狸确实变成了小和尚,可是,小和尚的脸上还留着小狐狸的胡子。
“不行不行,小和尚怎么能留着胡子呢,不然你变成武士吧。”狐狸妈妈说道。
可是小狐狸还是没能变好,狐狸妈妈失望极了,小狐狸怎么变都变不好,除了变成木屐。
小狐狸就变成木屐玩,东一只西一只地丢在杨树之下。
这时,一个武士从远处走来,武士看到小狐狸变得木屐高兴坏了,因为他的木屐本来就坏了,正在着急呢。
“哎呀,这是谁丢在这里的木屐啊,真是太巧了。”
说完,武士就穿上了小狐狸变成的木屐。
狐狸妈妈躲在杨树后面,吓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武士把我的孩子穿走了。
武士穿上木屐就快步向前走了。
小狐狸觉着自己要被压死了,忍不住“哼哼”地叫了起来,武士听到小狐狸的声音,觉着奇怪,朝脚下看了看,发现木屐后面露出了一个毛笔头儿似的小尾巴。
不过武士并没有管。继续走着。
“妈妈!妈妈!”小狐狸终于受不了了,大哭了起来。
狐狸妈妈虽然心里很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悄悄地跟在武士后面。
不久,武士走进了一个村子,来到了村子里的木屐店。
武士买了新的木屐,就把小狐狸变得木屐拿到了外面,还放在木屐里了一块钱,说:“辛苦你了。”
小狐狸得到了钱,就把刚才的痛苦都忘记了,高高兴兴地钻进了妈妈的怀抱。
音乐钟
那是二月里的一天,在原野中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和一个35岁上下、抱着皮包的男人,走在相同的方向上。
那天风和日丽,冻土已经融化了,路上满是泥泞。
人影倒映在枯草上。乌鸦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惊慌地朝堤坝那边飞过去。飞过堤坝时,乌鸦黑油油的脊背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烁了一下。
“小朋友,你一个人是要去哪里呀?”
男人跟少年搭话道。
少年揣在兜里的手前后摆动了几下,露出亲切的笑容来。
“到城里去。”
男人心里想:这孩子挺好,不认生呢!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闲聊起来。
“小朋友,你的名字叫什么?”
“阿廉。”
“阿连?你是叫连干吗?”
“不是。”
少年摇头。
“那一定叫连一了。”
“也不是,叔叔。我的名字是阿廉。”
“是嘛。哪个字啊?是连队的连吗?”
“不是的。是这个,一点,一横,一撇,接着两点……”
“太难写了!叔叔不认识这么难写的字啊。”
少年捡了块碎木片,在地上写出一个大大的“廉”字。
“嗯,这个字果然很难认!”
两个人又继续朝前走。
“叔叔,我的名字是清廉洁白的廉字。”
“噢,原来是清廉的廉。”
“清廉洁白就是一件坏事也不做,就算将来到了上帝面前、或是让警察抓住,也不用害怕的意思。”
“是嘛,让警察抓住也不用害怕么。”
“叔叔,你以前在连队里待过?”
“嗯,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不会抓你回去吗?”
“不会,因为我一直待在其他地方。”
“什么样的地方?”
“和连队很像的地方。”
说着,男人露出一个笑脸。
“叔叔,你的衣兜真够大的!”
“嗯,那是因为大人的衣服大,所以兜也大。”
“那暖和吗?”
“我的衣兜里?当然暖和,热乎乎的,跟装着一个暖炉似的。”
“我能把手伸进去试一试吗?”
“小子,亏你说得出口。”
男人笑开了。不过,的确有这样的少年,一旦熟识了,就要去摸摸对方的身体,不把手伸到对方兜里就不甘心。
“可以哦。”
少年就把手伸进了男人的大衣兜里。
“切,什么呀!根本不暖和。”
“哈哈,是么。”
“还不如我们老师的兜里暖和呢。早上我们去学校,会轮流把手放进老师的衣兜里。我们的老师是木山老师。”
“哦。”
“我在叔叔兜里摸到一个又硬又凉的东西,那是什么?”
“你猜猜看?”
“好像是金属做的……真大啊……上头似乎还有发条一样的东西。”
男人的兜里突然传出了优美的音乐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男人匆忙捂住衣兜,但音乐还是没停。男人向四周张望,见除了少年以外没人经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音乐还在继续响着,就像天堂里的小鸟在歌唱一样美妙。
“叔叔,我猜出来了,这个是闹钟!”
“嗯,这叫音乐钟。你碰到发条了,它才会响起来。”
“我非常喜欢听这音乐呢。”
“是嘛,你以前听过吗?”
“嗯。叔叔,我能把它从你兜里拿出来看看吗?”
“不用拿了吧。”
这时音乐不响了。
“叔叔,能再让我听一遍吗?”
“嗯。没有其他人听到吧?”
“叔叔你为什么总是东张西望的呢?”
“因为如果有其他人听到了,会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个大人,却要摆弄孩子的玩具。”
“这倒是。”
男人的兜里再次响起了音乐声。
两个人听着音乐,默默地又走了一会儿。
“叔叔,你走路时都会带着这个音乐钟吗?”
“对。很奇怪?”
“是有点。”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