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二章

  当他在美国广播公司的合同终于到期时,选择机会并不多。该广播电视网不想跟迈克?华莱士再打交道。幸运的是,他在第5 频道的前雇主特德?考特此时在另一个纽约地方电视台——第13 频道,正需要一个新闻团队。
  对于像迈克这样雄心勃勃的人而言,接受一个非常明显的降级——从身居国家重要广播电视网的高位回落到一个相对默默无闻的地方电视台——需要勇气。但他确实那样做了,且他和特德?耶茨也正是在此分道扬镳。
  跟随他到第13频道的艾尔?兰洛斯说道:“(特德)和迈克确实开始产生摩擦,直至最后。特德非常有雄心,(而)我们又处于这个停滞不前的境地。”
  需要供养一个规模日益扩大的家庭的耶茨去了全国广播公司工作,在那儿,他将制作《大卫?布林克立日志》,第一个电视“新闻杂志”节目,比《60 分钟》早了五年多。这个开拓性节目将赢取两项艾美奖和一项皮博迪奖——电视新闻界的最高荣誉。此后,他自己也成为一名记者,以在战区的无畏报道闻名遐迩。
  与此同时,特德?考特给了迈克另一个演播室工作——第13 频道夜间新闻节目的主播。他还想继续一栏访谈节目,既在本地广播,也售给其他地方台。然而,在这第三次重复中,迈克的访谈节目失去了魔力。耶茨走了,日常事务落在艾尔?兰洛斯身上,他设法争取一系列丰富多彩的嘉宾,包括安?兰德,但缺失了某些东西。正如加里?保罗?盖茨所言:“ 《迈克?华莱士访谈》的这个‘最后努力’阶段有点虎头蛇尾……该节目已成为其自身成果的牺牲品。访谈不再散发出令《深夜追击》成为人们热议话题的新颖性与冲击力。”
  尽管访谈节目失败了,但在晚间新闻上却确立了一个虽小但意义重大的里程碑。特德?考特决定让该节目播出30分钟,而不是作为行业标准的15分钟模式。于是,尽管只是一个地方新闻节目,迈克成为第一位主持半小时新闻节目的记者。但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听众稀少,赞助商奇缺,从而给第13频道带来财政压力。迈克意识到自己身处一条即将下沉的船,便开始寻找其他机会。
  尽管烟草巨头菲利普?莫里斯公司终止赞助迈克之前在美国广播公司的节目,但迈克设法跟该公司总裁约瑟夫?库尔曼保持着友好关系,后者意识到迈克仍然可以成为他们宝贵的产品代言人。在全国人民眼中,他不可改变地与一个品牌相连。《迈克?华莱士访谈》的每期节目都如此开场:“ 我的名字是迈克?华莱士……香烟的名字是菲利普?莫里斯。”接着便是一个诱人的视点镜头,一根香烟被点燃,然后放进主持人的“嘴”里。迈克继续在这一分钟内夸耀菲利普?莫里斯香烟的优点,赞美它“男性化的温和味道”、它的包装、它的大小,并总结说:“可能是你品尝过的最好的自然烟味。”
  迈克在访谈过程中不停地抽烟——在其简朴的布景中,他的香烟是唯一的道具。迈克用它不时点缀一连串的提问,将香烟戳向防御型嘉宾,根据访谈的情绪,让这烟雾或胁迫、或慵倦地盘旋。这是植入式广告的终极范例——一个高度可见的消费产品,被这个节目的明星所使用,且他显然颇感享受。
  当时另一位为人所熟知的新闻记者、著名的爱德华?默罗最终死于肺癌。烟卷在手是默罗银屏形象的标志性部分。然而默罗从未跟一家烟草公司签约,去推广特定品牌。
  迈克与菲利普?莫里斯公司的财政协议是独一无二的,而这污损了他作为一个公正的新闻记者的信誉。正如凯蒂?库里克曾经指出的那样:“ 华莱士是一个收费代言人,而其他的记者在很早之前便因为利益冲突而放弃了那些工作。”
  迈克仍不清楚这种联系多大程度上被证明是职业责任。就在数年之后,它差点破坏了他进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努力。但在1960 年,当他在第13 频道的工作逐渐萎缩,而个人开支攀升时,迈克与菲利普?莫里斯公司签订了一个新的协议,同意拍摄一系列将在广播电视上广泛播出的独立商业广告。对于这个主意,迈克的妻子肯定感到不满,她一直通过安排饮食和锻炼,不遗余力地改善他的健康状况。她已在1959年11月失去了她所挚爱的父亲。在她的孩子安东尼和波琳离家去寄宿学校念书之后,洛伦发现自己大部分时间独处于他们在斯内登码头有着12 个房间的寓所中无事可做。
  同样,迈克在第13频道正感无聊,开始寻找兼职。他很快发现自己有了三个额外的雇主。迈克如此描述其中一位:“一个极不起眼、金发碧眼、纤细苍白的年轻人走进我的新闻编辑室……告诉我说,他有整个美国都未见过的某个苏联太空片的独家播映权……我很怀疑……如果真有,肯定已经被电视新闻网弄到了。”
  这个“圈外人”碰巧就是大卫?沃尔泊,他将成为电视界最成功的独立制片人之一。他的电视连续短剧作品《根》是有史以来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之一,取得了艾美奖36 项提名的惊人成绩。但与迈克相遇时,沃尔泊只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年轻新手,正在抛出他的第一个作品,且迈克?华莱士甚至不是他的《太空竞赛》旁白叙述者的第一选择。
  此前, 沃尔泊先找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沃尔特?克朗凯特(Walter Cronkite),然后是全国广播公司的切特?亨特利(Chet Huntley),两人都被他们的广播电视网告知,不能与一个“圈外人”合作。把广播电视网不要的东西接受下来作为自己的任务,迈克也并非特别欣喜,但1960年的他正是在这里找到了自我,当时他的雇主第13频道开始在逐渐加深的财政困境中摇摇欲坠。
  《太空竞赛》最终获得了一项奥斯卡奖提名,在辛迪加组织中热销,使迈克在全国舞台上获得一定的可见度。他和沃尔泊在获皮博迪奖的系列片《传记》中再次合作,该节目主要对从阿道夫?希特勒到贝比?鲁斯的名人进行30分钟的简介。但跟《太空竞赛》一样,《传记》是一个联合节目,这就意味着沃尔泊不得不挨个市场地将它卖给地方台。尽管这个系列片给迈克提供了更多的亮相机会,但仍不能和他在广播电视网时同日而语。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又一个联合节目的机会缓慢到来——《东部午后》。这一次是为西屋广播集团制作,迈克以前曾为其制作过一系列横穿全美的旅行纪录片。然而,令迈克恼火(且令洛伦惊骇)的是,《东部午后》是跟一个迷人的女性——加拿大人乔伊丝?戴维森——联合主持的变种访谈节目。洛伦并非担心戴维森会抢走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是具有极强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制片人大卫?苏斯金德——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东部午后》配不上迈克,只是另一个版本的《迈克与巴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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