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获得了25 分钟的演出签约。其中10 分钟是固定演出,剩下的就说不准了。如果我能获得笑声,就可以演足25 分钟,但如果观众毫无反应,我的表演就会被缩短至大概只有12 分钟了。因为害怕时间被砍短,我经常即兴表演,我会在观众中间走来走去,跟熟客打招呼,跟侍应生开玩笑,注意观察观众中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好能将其变为笑料,希望能多省点儿之前写好的段子,以便填满表演时间。这套表演模式很固定。多年后,正是这种大杂烩式的特点,让我的表演看起来随意而又充满现代感。
在“苦惑咖啡”的那一周,我的人生似乎变得有意义起来。我的演出风格,从三年前刚起步时中规中矩的表演,逐渐变为对喜剧表演的模仿。我是一名扮演蹩脚艺人的艺人,这种尚未成形的表演概念促使我对其他的演出素材也以同样的风格进行处理。
在某个周日,我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出,然后向几步开外的“咖啡画廊”夜总会走去,它也坐落在格兰特街上,是一家民谣风格的俱乐部。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自动点唱机里传出法兰克?辛纳屈2 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歌声,“……当我十七岁时,那真是美好的一年。”(It Was A Very Good Year )在歌中每过一段连续的小节,叙述者的年龄就增加七年,这让我也不得不考虑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的未来。接下来是披头士的歌 《挪威的森林》(Norwegian Wood ),伤感的歌声显示出黑夜的抑郁。我心中一片静谧,很像是艺人在上台前寻找的那种平静。我知道这段记忆为何如此鲜活的原因。我与家乡的联系已经断开,我有了新的朋友,我是独立的,没人管着我,我有了第一份工作,晚上我睡在旅馆,而不是家中自己的床上。我正要开始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