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恭喜你，是个健康的小女孩喔！”

　　医生说完后，马上熟练地拿起针线，准备缝合老婆下面那大到好可怕的伤口。我下意识地摸摸裤裆，突然发现原本一向雄壮伟岸的宝贝，现在缩得好小好小，小到我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医生大人，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母女平安就好，当了爸爸很高兴吧！”

　　“可不可以多缝几针？”

　　“为甚么？”

　　“缝紧一点好吗？我怕以后……进去会没感觉耶！”

　　此后我的生命中，两首歌曲不断地在我耳边回荡，第一首是“必巡的孔嘴”，第二首是“针线情”。到了KTV，我也一定会点这两首歌曲，这两首歌象征着男人在老婆生产时最美好的回忆。

　　（PS：感谢医生大人最后又帮我把老婆的肛门补缝了两针，生完孩子还可以马上进行痔疮开刀，健保有给付喔！台湾的社会福利真好，不过这也就是后来传说中，付不出钱的可怜产妇，被没良心的医生误缝肛门事件的最初还原乌龙版本。）

　　生完孩子后必须在医院待上三天才可以出院，我向公司请了假在医院陪老婆小孩，顺便可以跟那些年轻的实习护士小妹妹聊聊天。

　　“绝对不要跟狗开玩笑，因为狗是很严肃的一种动物！请你猜猜看四个字的一个成语。”

　　我跟一位进来帮老婆换床单的护士小姐玩起猜谜游戏。

　　“我……我不知道耶！”

　　我很确定，看似腼腆的护士，不安的眼神之下，隐藏着一颗小鹿乱撞驿动的心，回答我的话的同时，略带贪婪的眼角余光，轻轻地撇向我那雄壮厚实的胸肌。

　　“不茍言笑！答案就是不要随便跟狗开玩笑。哈哈哈！”

　　自娱娱人的中年大叔，就只能靠这样的冷笑话，度过这三天可怕无聊的医院岁月。

　　昏睡中的老婆根本没时间理我，皱得跟老鼠一样的小婴儿每次一推进房内，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拼命吸奶，老婆原本淡红色的粉嫩奶头，真是不可思议，变成了两颗黑褐色的超大核桃。该死，那是原本专属于我的两粒奶头呀！何时才能够完璧归赵，让我众里寻它千百遍，吸它千遍也不厌倦呢！奶头没了，我知道，眼前这只状似营养不良的小老鼠婴儿，将要占有这两颗黑晕的奶头约两年的日子。认了吧！

　　熟睡中老婆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缠着束腹带的腰部略显臃肿，根据我的目测，至少有三十六腰以上，外号取名叫做水桶妹一点也不过份，看来要回复昔日曼妙的身材难度应该颇高。根据统计，妇女得到产后忧郁症的比例几乎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产后第一次恢复正常性生活的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月以上，恢复正常性生活约半年后，才会得到一次非常勉强的假高潮！更悲惨的是，一半以上的妈妈，从此以后一辈子再也不能体验到真正的高潮。想到这些问题，我的心不断地纠结在一起，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给小廖。

　　“明天拿一些好料的光盘给我好吗？”

　　“我明天正巧会带一些尿布去医院看你们，大概一箱约三百片够不够？”

　　未婚的小廖是卡卡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卡卡免费色情光盘的大盘供货商。小廖家中的房间就像是竹科园区大厂的机房一样，二十四小时有五台计算机同时开机，他的兴趣就是每天不停地烧！烧！烧！烧录全世界所有能够下载到的最淫秽的色情光盘。

　　“你是说三百片光盘还是三百片尿布？”

　　“各三百片，够意思了吧！”

　　听到朋友这句话，比任何事都还令人感动，卡卡流下了这辈子第二次男儿泪。好朋友就是要雪中送炭，而不只是会锦上添花，能够同甘苦也要共患难，男人一辈子最惨的阶段就是我现在困在产房的模样了，小廖真是救苦救难的人间肉身活菩萨，闻声救苦啊！

　　嘴角带着甜甜的满足笑意，看着身旁的老婆与小孩，困意袭来的卡卡，终于将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梦周公去了。或许，如果梦境顺利的话，与三百个即将出现的日本女优，行周公礼。

　　“爸爸，爸爸，我来了耶！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喔……”

　　“是谁叫我，是谁？”

　　我躺在病床边的小沙发，疲累的身体瘫垮在棉被堆里面，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这里，皱巴巴的小老鼠婴儿，就是我啊！”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出生第一天的小婴儿竟然会说话，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叫我投胎来当你女儿，我照你的话去做。我有看到你抱着我的身体一直哭泣流泪，我想劝你不要难过，可是你听不到。其实那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一个不幸，一个突如其来的不幸而已。我已经老了，一只老狗的命运是很悲惨的，走不动跑不快，大小便又容易失禁，所以我不想拖累你，你反而是帮我一把耶！痛痛快快地结束生命也是一种福报，不是吗？而且有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带我到一个光亮无比的隧道中，鼓励我勇敢地走过去耶！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两个长得像牛头和马面的坏蛋，捉我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洞中。”

　　“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们翻了一本好奇怪的簿子，然后点点头，叫我在上面签名。最后他们告诉我，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我可以选择以后要去哪里，我说要当你的女儿。”

　　“在你做出决定之后，四十九天之中你都在做啥？”

　　“每天都在你跟妈妈的身边，等你们做爱做的事。可是你们好奇怪喔，怎么都不做呢？让我等得好急，我完全没有机会在你们天人合一的高潮时分进入妈妈的肚子里面。”

　　“你死了之后，我完全没心情。”

　　“可是后来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也就是我能够投胎的最后一天，你怎么突然兴致一来，像只野兽一样扑向妈妈的怀抱。我算过时间喔，十分钟不包括前戏，硬是要得耶！而且你最后完事还能够停留在妈妈体内超过三十秒钟，一路硬到底，绝无冷场，让我有充份的时间投胎成功，真是有够厉害！”

　　恍惚之中，天空已渐鱼肚白，从窗外照进的光线投映到我脸上，巡房的实习医生和护士们把我吵醒。小婴儿已经被推到隔离室去做黄疸测试。昨天到底是谁在跟我说话呢？

　　1-2 深夜在产房的男人课题

　　“老婆你知道吗？昨天半夜小孩跟我说话耶！”

　　我其实不确定昨夜与小婴儿的对话是否纯属梦境。

　　“你是在说梦话吧！”

　　老婆的血色开始红润了些，说话中气十足，看来我硬逼她把这两天的月子餐吃光光是有用的。

　　“或许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或许是我当爸爸之后压力过大的缘故。”

　　我的话中有话，不知道老婆有没有听出来呢？

　　“哇咧，是我在生小孩、喂奶，你有甚么压力？”

　　“屌压过高！舒张压三百，收缩压两百，快要破表了，比你涨奶更痛苦，超硬异物卡在裤裆与胯下之间，情况非常危急。”

　　“你可以去磨墙角，或是去找一根铁管，最好去吃屎吧！”

　　“用嘴巴帮我一下下就好，拜托！”

　　“你这位爸爸还有没有人性啊？我的伤口都还没好，起床走路脚开开的，还没拆线的地方仍然卡卡的，你这种话还说得出来？”

　　“那用手就好！当做产后运动复健，好不好？”

　　“不行，你太变态了，看到你就想吐！”

　　“不然用脚，穿丝袜的感觉也不错！”

　　“你给我滚，我要吃鼎泰丰的小笼包，一小时之内给我买回来！”

　　“不然你躺着休息，像条死鱼一样不要动，穿上丁字裤，我在你屁股上面磨蹭磨蹭一下下就好了？”

　　说完这段话的同时，两个滚烫的奶瓶已经飞到我的头上来了，奶瓶的行径路线很诡异，最后突然下沉，有点伸卡球的味道，老婆的身手果然没有辜负奶爸卡卡平常严格的训练。

　　“你只剩下五十九分钟！赶－快－去－买……”

　　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些日本人为何会大老远跑到鼎泰丰排队吃小笼包，排了一小时的队伍，只为了那几颗该死的爆浆喷汁小笼包！这些“汁男系”的日本人为何对爆浆如此情有独锺？回到医院已经累坏了，陪着老婆吃完后，二话不说马上翻身睡着。

　　“爸爸，爸爸，你累了吗？”蒙眬之中，我又听见小孩的阵阵呼唤。

　　“是小虹吗？”

　　早上跟老婆刚刚帮小女儿取好名字，因为她是在下雨过后出现一道美丽彩虹时出生的，所以我们决定叫她小虹。

　　“是我小虹，没错！爸爸你很害怕对不对？你怕我以后长大会被坏男人欺负，你怕我会上网交到网络之狼的朋友，你怕我会吸毒或是滥交……你怕的事情可多着呢？对不？”

　　“你有你的命运，我也准备好度过我的余生，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并不害怕。我最近只是一直在想，亲手杀了自己的狗之后，我这样的杀『狗』凶手，到了地狱会不会上刀山下油锅。最可怕的是，面对十八层地狱的极致破表酷刑；还有，阎罗王可能会直接把我阉掉，让我代代轮回都不能人道。”

　　“爸爸，我必须告诉你实话，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最最善良的好人，要不然我不会坚持投胎来当你女儿。你只是一直无法摆脱你的童年阴影，导致你长大后一直困在性与欲望的苦闷人生当中，你的恐惧便是来自于你对于生命的恐惧，生命的起源就是性，也就是说，性这档事把你制约了，你被性欲体制化了，你被肉体的欲望给『操弄』了。”

　　小虹说完之后，让我很想把她改名叫做苏格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