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
佳音大惊失色地低下头,这才发现,抓着自己脚踝的,居然是一个枯瘦枯瘦的老婆婆。
她盘腿坐在一张编织着血红色花纹的吉普赛风格毛毯上,黑色的袍子从头披盖到脚,只露出了一张像是陈年核桃皮一样遍布皱纹的棕褐色脸庞。但是和其他老人家不同的是,她的两眼炯炯发光,亮得简直不像人类,而更类似某种猫科动物。而伸出袍子,紧紧攥着她脚踝不放的那只手,则像枯树一样干瘦且遍布青筋,手腕上还套着一大串一大串古铜色的手镯,上面的铃铛正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发出细微诡异的响声。
奇怪,她每天放学都从这条路经过,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婆婆?
佳音正想着,这婆婆为什么要拉住自己的脚,注意力就被旁边徘徊着的那个人给吸引走了。
那是一个浑身挂满了金属链子,一头鸡窝状的乱发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的矮小青年。猥琐的小眼睛正不怀好意的往这边瞄着。
来不及多想,就见那人猛的窜了过来,抓起地上的钱箱,快速的在里面搂了一把,撒腿就跑。婆婆颤巍巍的指着前面正在奔逃的人影。大叫起来:“来人啊,抢钱了!”佳音顿时明白过来,这婆婆应该是个流浪的艺人吧,被顺手丢到地上钱箱翻滚了几下,零落的散着几张毛票。看样子大部分的钱是被那个正快速逃跑的家伙抢走了。
该死的!左右看看,这些路人还真能装看不见啊,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佳音就如一竿离弦的箭般飞窜出去。谁也不知道,各科成绩都平平的她竟然会拥有能够媲美短跑运动员弗洛伦丝•格里菲斯-乔伊娜的惊人速度和爆发力。
一把扯住奔逃中的小流氓,两脚踹翻,佳音一边打一边怒骂:“你这个废物,连老人家的钱都抢,猪狗不如的东西,快把钱还回来!”流氓挣扎的爬起来,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揍很狼狈,但佳音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子,力气上还是比不过人家,被他狠狠的一把推到地上,眼镜‘啪’的从鼻梁上滑了下去,顿时世界模糊了,她慌忙在地上摸了起来,流氓趁机抱着钱溜之大吉。
路人顿时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在地上摸索的小姑娘的脸庞。
好容易找到眼睛戴上,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佳音沮丧的走过去,帮老婆婆把地上的钱箱和毛票收集好,有点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婆婆,没帮上你的忙。”
看着戴上眼镜以后瞬间变回去的佳音,怪婆婆收起眼中的惊艳仍旧紧紧盯着她的脸,神色诡异地舔了舔嘴唇:“小姑娘,婆婆好饿……”
妈妈一定已经做好饭了吧,想到家里人这会可能都坐在桌边等自己回家的场景。佳音很想快点离开,可这个婆婆看起来真的好可怜,这种天气一直坐在路边一定不好受吧,又累又热又渴那是一定的了。说不定婆婆是刚卖艺要了点钱,还没来得及买东西吃,就遇见了刚才那个混蛋?
“婆婆,您想吃点什么?”佳音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忍不住轻轻握住老婆婆的手,口吻也变得愈发关切起来。
“我……”怪婆婆阴森森地桀桀一笑,两眼发光地在佳音脸上扫来扫去。
上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讲过舍身饲虎的故事,佳音心里一阵发寒,偷眼瞟了瞟自己同样没有几两肉的瘦削胳膊。
不会的,这婆婆一定不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妖怪什么的,那是神话故事里才会有的东西。况且她又不好吃……
“我想……”老婆婆又舔了一圈嘴唇,佳音镇定了一下,终于听见她一字一顿地开口说:
“我想吃肯德基的香辣鸡腿堡,还有劲暴鸡米花,还有嫩牛五方和上校鸡翅,再加一大桶可乐!”
……好晕!怪婆婆的口味还真是鬼神难测!
………………
十分钟后,花光了所有零用钱的佳音,抱着胳膊蹲在路边,看着古怪的老婆婆砸着嘴,依然用很像某种猫科动物一样动作和姿势,细细地舔吮着最后一根鸡翅骨。她笑了笑,将老婆婆脚边的一圈骨头和垃圾收拾进袋子里,拎在手里站起身,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对老婆婆告别:“婆婆,吃饱了就好,以后可不要饿肚子啦!”
挥了挥手,正打算离开的她,突然发现,怪婆婆居然再一次抓住了她的脚。
“不行。”还是那种阴森森的声音。
“婆婆你……是不是迷路了,要我送你回家吗?”真是一头汗啊,佳音心里疑惑着,但还是温柔地开口再度问道。
古铜色刻满皱纹的脸突然仰了起来,怪婆婆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更加发亮:“我必须实现你一个愿望。女孩子不都想谈恋爱吗?介绍帅哥给你吧!”
愿望?恋爱?帅哥?佳音愣了愣,随即摸着脑袋笑起来:“和帅哥恋爱的都是美少女,怎么可能会看上我?男生是只爱漂亮女孩的肤浅生物,我这种丑女是不会有人追的啦!我过的很好,不需要许什么愿望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