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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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不能两个人同时上网。”
“波泠这个人……其实这事也简单,随便装个无线路由器就解决了。”
凯蒂哪懂这个:“无什么油漆?”
溪涧枫本想代劳,转念一想,何不给夏峰创造机会,便说:“这事夏峰知道。你问他吧!最好让他帮你买一个,才几十块钱。”
“我找他干吗?我就是上网吧,也不找他。”
“干吗不找他?其实两口子过日子,就是在一些非常琐碎的事情上互帮互助,越琐碎,越幸福。”
凯蒂更怒了:“谁跟他是两口子?我们已经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好,我用词不当。”溪涧枫娓娓道,“夏峰下岗之后找过我,对倪蔓这个事也挺后悔,说他错了。他让我帮忙捎个话,你要气消了,就赶紧回去,跟他和好。”溪涧枫说到这儿,觉得不过瘾,便越俎代庖又帮夏峰编了几句,“他还说车子以后归你,你想开就开,不想开,他就天天接送你上下班,绝不让任何一个陌生女人坐你们的车。”
凯蒂听说夏峰要接送她上下班,为之一震,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这不是夏峰的酒话,就是溪涧枫的瞎话,于是冷笑:“他既然错了,为什么不找我?难道他在跟你谈恋爱?”
“这个……夏峰脾气倔,自尊心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的不说,我觉得他为人还是很仗义的,这说明这个男人特别有担当,不是那种‘三不’男人,是不是?你想想,他对一个不怎么相干的同事都能这么仗义,还能对你不好?”
“别用仗义这种词。仗义只适合同性,男女之间,仗义就是爱,爱才会仗义。夏峰对别的女人仗义,就是对我最大的不仗义!”
“是吗?”溪涧枫愣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还爱波泠?你知道吗,我对波泠挺仗义的。离婚时,两套房子,她占一套半,我才占半套。”
凯蒂笑道:“那也许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得不做出补偿。”
溪涧枫挥挥手:“不说我们的事,还说你和夏峰。夏峰最后说,你老住在波泠家,真不是个事。”
“怎么,溪总,你也觉得碍事,也要撵我走?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家又回来吗?”凯蒂冷笑一声,又指了指窗外,“今天雨好大啊。说不定,有人晚上就不走了。”
溪涧枫这回真震住了:“赵耀真上波泠家了?不行,我得行动起来。”
凯蒂得意地笑:“还要帮夏峰说话,劝我搬走吗?”
“先别搬,先别搬。”溪涧枫手忙脚乱,“我这就想办法。你赶紧回家,帮我挤走赵耀,稳住波泠!稳住她,你就是大功一件。”
凯蒂才不做天字第一号“讨嫌之人”,出公司就近找了一家肯德基,挨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上楼之前,又特地给波泠打电话,火力侦察一番。波泠奇道:“你回来就回来呗,打什么电话?”
凯蒂道:“我怕再坏你们的好事啊。赵耀真走了?”
“早走了。上来吧。”
进门来,凯蒂先是一通道歉,波泠阻止:“你不用愧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凯蒂奇道:“为什么?”
“我可不想跟他这么快。”
“你不是发誓要一年之内就要结婚生孩子吗,不快怎么行?”
“那我也得心甘情愿才行。”
“赵耀这么优秀,又是老同学,知根知底,你还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波泠叹道:“老同学未必就了解,即使大学同学,在一块的时候还是小孩,屁都不懂。你网恋过吗?都说网络恋人是‘熟悉的陌生人’,同学正好相反,是‘陌生的熟人’。自以为熟,其实在内心深处,根本不了解,越接触你就越怀疑,他是不是那个当年跟你同过学的人,总感觉还不如新认识的朋友。”
凯蒂觉得波泠这番话甚有道理,但并不诚实,于是又试探:“夏峰找溪涧枫喝酒,酒后说他后悔了,让溪涧枫劝我回去,你怎么看?”
“回去?”波泠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机票,“那我们那场赌局你可输了。你也不用给我五千块钱,把这张机票报销了吧?”
“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嘛,看你急的。想让我输给你,没那么容易。”
“就冲你问这个话,你就快输了。”波泠谆谆教导,“凯蒂,我真不明白,这个夏峰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为了倪蔓,他先把你丢了,然后把饭碗丢了,赶明儿还不知道做出什么身败名裂的事。他要房没房,车子还是找你借钱买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觉得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脑子和心气儿。有这两样东西,这辈子就不会太差,做他的老婆就还有盼头。可是你看夏峰现在,既没脑子,又没心气儿,成天就靠倪蔓这种骚狐狸精赚钱,还美其名曰‘美人计百试百灵’,就他这种眼光,能成什么事?你还留恋他干什么?”
凯蒂顿时觉得醍醐灌顶,透彻心扉:“真不亏是大主编,见识就是不一样。谢谢你,波泠。”
波泠严肃道:“你要真谢我,就赶紧找一个体面的男朋友,把自己嫁了。”
第二天,凯蒂先找溪涧枫,将波泠和赵耀的事汇报了,末了总结说:“波泠说她不想跟赵耀太快,你也别太紧张了。”
“这你也信?”溪涧枫毫无放松之感,“当年我追波泠时,她也说,不想跟我太快。结果呢,两个月之后,我们就领证了。女人的话,不能当真——别误会,我是说波泠。”
正说着阿甘过来问:“你不打算学车吗?报名了吗?”
凯蒂没好气道:“没空。”
“没学车你占着夏峰的车干吗?多浪费!”
“什么夏峰的车?那是我的车!”凯蒂这才想起车还在夏峰公司地库,“你能帮我把车开回来吗?”
“开回来可以。关键是放哪儿?现在停车费挺贵的。不如放在夏峰公司地库。”
“万一他把车开走怎么办?”
“他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
“他手里又不止一把钥匙,必须把车开过来。”凯蒂已有强迫症,总觉得车已经成为她与夏峰的一种联系纽带,不把车要回来,他与夏峰的分手仪式就还没有完成,就一天不安。
阿甘拼命闪躲:“你自己去。万一再碰到夏峰呢?”
凯蒂立即将阿甘揪到过道里,小声道:“上次你做我的租赁男友,说好全天候服务一个礼拜,可是你只把我送到家就回来了,一天都不到,害得我在父母亲戚面前丢尽了脸。我付你这么多钱,你就这么回报我?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个大人情?”
“这能怪我吗?租赁男友,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女方必须单身。你跟夏峰说是分手了,可一直纠缠不清,谁敢扮你的男朋友?”阿甘摸了摸眼角的伤口,“我这还没好呢。”
“我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单身!”凯蒂威胁道,“你陪不陪我去开车?不陪,就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