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节 富二代小姐下篇
-
唐寻惊道:“你干什么打人?”
林小蕾也吃了一惊,她生气地说:“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家?”
刀疤脸没打中唐寻脑袋,有些兴趣索然:“也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想打他,怎么了?大不了跟你爸爸说,明天就让他滚蛋。”
林小蕾掏出手帕给唐寻擦血,唐寻躲开,指着那人大声说:“你说清楚,为什么打我?”
旁边那女孩笑了:“你还问啊?快走吧,免得又挨打。”
那刀疤脸脸上肌肉抽搐,慢慢站起来,向唐寻走去。那女孩神色有点慌张,连忙向林小蕾使眼色。林小蕾走上来笑着说:“阿虎哥,你干嘛呀?还没完没了的,算了吧!”
这人一推林小蕾,来到唐寻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是吗?”刚说完,他猛的一抬左手似要出拳,唐寻连忙抬手挡,那家伙却根本没动,后面那几个男女大笑起来,好像在看耍猴。
这人嘿嘿一笑:“其实我这个人心眼不错,平时很少打人……”还没说完右拳又已挥出,唐寻正在听他说话根本没任何防备,这一拳打得鼻血直流,唐寻大怒,扑上去挥拳就打,对方灵活地躲开,左肘又击在唐寻耳根,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桌边那高大帅哥还在叫好:“阿虎,打得漂亮啊!”旁边的约克犬见唐寻挨打,跑到阿虎脚边不停地狂叫,一个女孩说:“喂,阿虎,你看你把那条狗都惹生气了!”
那人嘿嘿一笑,又朝唐寻抡拳,唐寻低头绕到他背后想逃开,却看到那人后背皮带上插着一根乌黑的金属棒。唐寻顺手抽出来,就知道这是时下很流行的防暴武器 “甩棍”,他也没犹豫,轻轻甩开棍头,巴掌长的棍子登时变成了四十多公分。唐寻抡棍就打,正砸在那人后脑上,那人惨叫着倒地,捂着后脑爬不起来。
众人齐声惊呼,那高大帅哥立刻推翻桌子,冲上来就要动手,林小蕾见事态闹大,连忙站在唐寻身前,大声说:“别闹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那帅哥怒道:“管他是谁,打了我朋友就不行!”
林小蕾说:“他是我二哥请来的朋友,专门帮我爸爸物色古玩的,你要是再难为他,到时候我二哥找你麻烦,我可没法管!”
一听这话,那帅哥脸上顿时变色:“什么,你二哥林胜文的朋友?真的?”
林小蕾也生气了:“我骗你干什么?你还真把他当成我家的花匠了,现在可好,阿虎哥打伤了人家,明天我二哥肯定要找他算账!”
那帅哥见林小蕾不像说谎,心里也没了底,他拉起阿虎:“哥们儿,这小子是林胜文请来的人,算了吧。你也是的,天天惹事都嫌不够。”阿虎捂着后脑,表情痛苦不堪,那甩棍是用高碳钢制成,以前是美国特种警察专用防暴武器,能轻易打碎人身上的骨头,这一下显然打得不轻。
帅哥瞪着唐寻说:“小子,下手挺重啊!”
唐寻用胳膊擦着鼻血,愤怒地看着他。
帅哥指着唐寻:“小子,算你走运,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扶着阿虎进屋去了,另几个女孩也跟着。
林小蕾长出了口气,用手帕给唐寻擦脸上的血,唐寻抢过手帕堵住鼻子,恨恨地说:“是他打我在先,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想再惹麻烦!”
林小蕾连忙摇手:“没事没事,那家伙虽然狠,却最怕我二哥了,他骨折也没什么,反正他平时也总打架受伤,我送你回家吧!”
唐寻说:“不用劳你大驾了,我自己有腿。”说完转身就走。
林小蕾追上他,说:“你别生气嘛,是我不对,我送你去医院吧。”
唐寻沉着脸:“我死不了。”林小蕾自觉理亏,硬拉着他进了自己的车向医院驶去。到了医院也不用挂号,护士连忙给处置、上药。幸好伤不太重,只是被碎玻璃划破了皮,还不至于缝针。
那护士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大姐,一面上药,一面还不停地教训唐寻:“你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打架,就不能克制克制自己?”
唐寻无奈地笑着:“大姐,不是我惹事,是别人惹我。”
那护士大姐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了,针鼻儿大的事也能打起来,唉!”
唐寻知道跟她没法说,只好装作听不见。包扎完事后,唐寻和林小蕾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那约克犬在两人脚边挨挨擦擦,竟然亲密了许多。林小蕾抱起它:“你这个讨厌鬼,今天怎么变乖了?”
唐寻问:“你平时交的都是这种朋友吗?”
林小蕾把狗放在腿上:“才没有啦!那个阿虎是西安的地头蛇,平时在酒吧和夜总会里霸道惯了,要不是我抬出二哥来,恐怕他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唐寻哼了声:“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林大小姐?”
林小蕾倒有些不高兴:“人家都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干嘛不依不饶的啊!”
唐寻气得想笑,心说这林大小姐还真够头疼的,看来她平时很少说“对不起”三个字,今天已经算很给面子了。于是说:“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就自己回旅馆了。”
林小蕾抱着狗站起来:“真的?那我可回去了,他们肯定都在背后埋怨我呢!”
唐寻点点头,林小蕾笑着说:“那我走了,改天请你吃饭,拜拜!”说完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唐寻看着胳膊上的纱布,长叹口气,心想人要是运气差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遇上这么个事,真是倒霉。
五天后的晚六点,天刚蒙蒙黑,唐寻接到常天喜电话来到盛芸斋,他已在门口等候,对唐寻说:“考古队的其他成员都在我店里,今天特地给你介绍一下。”
进了里间屋,只见屋里早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另有四人在座。常天喜和唐寻入席后,他开始介绍说:“这位就是我说过的唐寻兄弟,已经和林教授见了面。唐 兄弟热爱古玩文物,尤其对古建筑机关构造非常在行,今晚特地请来和各位聚聚,大家先熟悉一下。”唐寻和其他四人分别握了手。
常天 喜又说:“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程四奇,他在家里排行老四,所以我们都叫他程老四,你就叫程哥吧!老程是南方一家民间考古研究所的所长,热爱考古工作,擅长文 物鉴定,同时也是这次考古队的领队;这是大老李,专搞土木工程,因为有点秃顶,咱们都叫他秃头;这位是梁援朝,和秃头是十几年的铁哥们儿,因为长得胖,所 以就得了个胖子的外号,他的本行是开锁匠,没有他打不开的锁;这是东子,年纪比你小五岁,刚从上海转业回来,以前是干防暴警察的。”
唐寻笑着说:“听常大哥说,他受一位老朋友之托,要成立民间考古队去湖州毗山考察,如果各位不嫌我碍手碍脚,我很希望能随队一道长长知识。”
那叫东子的人浑身结实的肌肉,他夹了口菜,轻蔑地说:“想加入咱们,那你会什么,会打架还是会开枪?”
唐寻看了他一眼,说:“不好意思,我既不好打架,也没开过枪,不过玩具枪除外。”
众人都笑了。程哥笑着对东子说:“唐先生对古代机关构造很有研究,实在是个人才,哪像你就知道打架?”
唐寻说:“程哥过奖了,我是个古籍杂志的编辑,对古玩只是个人爱好,谈不上啥研究。平时我都是借着出差的机会去全国各地文物市场看看,和朋友们互相以鉴定古玩为乐,要是说个人偏爱,我还是比较喜欢研究古代工匠的机关玩意。”
程哥说:“哦?太巧了,我也喜欢收藏汉代的玉器,那唐先生对‘汉八刀’风格怎么看?”说着掏出一个玉雕成的蝉,“这只玉蝉是我在一次考古工作时,从一座东汉墓葬出土的,形状古朴,线条简单,总共不到十几刀的雕工,依我看,应该算是‘汉八刀’的手艺。”
唐寻接过玉蝉,只见是一只白玉雕成的蝉,颜色白中略带青,表面有一些鲜红的泌色。他仔细看了一会儿,说:“程哥,‘汉八刀’这种说法不知道源于什么时 候,多数的认为是雕工简单、明快之意,但依我个人看,这‘汉八刀’的意思,应该是一种类似对称的雕刻形式,而不是说这件东西有多简单。”
程哥和常天喜听了,都觉得好奇,常天喜问:“哦?那倒请唐兄弟说说。”
唐寻说:“很多人认为,古人下葬时都会临时订做一批玉器,如果雕刻时间长了,恐怕人都烂的差不多了,所以就简化了雕刻技巧,越简单越好,一些雕工古朴的 玉蝉、玉猪、玉龙等就大批出现了,因此不知哪位给起了个名叫‘汉八刀’,这种认识也占绝大多数。但我看来,根本就是两码事,首先在中国人的传统习惯里,三 已经是个大数的象征了,比如‘再三’,九是最大的阳数,这个八只比九小一位,能用来象征‘少’吗?很多人在形容多的时候,经常会说‘我都等了八个小时 了’、‘再过八辈子也发不了财’之类的话。在《说文解字》里,八还有一个意思是‘分别相背之形’,也就是对称的图案,因此我看这汉八刀的意思,就是仅仅指 在玉蝉或玉猪的背部施以‘八分相背法’的雕工而已。”
程哥点点头,说:“唐先生的见解独到,令人钦佩,来,我先敬你一杯。”唐寻举起杯,六个人碰了杯酒。
唐寻说:“其实对于‘汉八刀’这个词说法不一,我这看法也是个人之见,让大伙见笑了。”
程哥笑了,说:“唐先生太客气了。”
唐寻又说:“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常天喜忙说:“说吧,客气什么?在这里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多虑。”
唐寻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只玉蝉是假的。”
程哥脸上变色,不快地说:“唐先生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民间考古人了。这玉蝉是我从汉墓里亲手挖出来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常天喜也说:“就是,小兄弟,老程是搞文物的行家,你可别乱说啊!”
唐寻笑了:“那就当我得罪程哥了。不过假的就是假的,首先这个玉的沁色就不正。汉玉分四种,其中葬玉的沁色①要么是紫色的尸沁,要么是深黄色的土沁,或 者红色的血沁,而且就算用热水煮上一年也不会变色。可这个玉蝉的沁色颜色发艳,非紫非血,而且边缘呈云彩状,没有什么过渡,这也值得怀疑。”
注/沁色:玉器因上千年埋在潮湿环境中,因潮气、尸液或腐土中的色素侵入玉石组织中而形成的变色。因环境物体不同,沁色的颜色也会有所不同,常见的有水沁、土沁、水银沁、铜沁、尸沁和血沁等。
说完,唐寻用食指在酒杯里醮了些高度的西凤酒,在沁色上用力来回擦了两分钟,将手指翻过来一看,指头上立刻出现一些极浅的红色。
唐寻说:“这种沁色是用特制的、兑了少量盐酸的药水点在玉表面形成的,它的特点是能够擦出色来,以此来看,这玉蝉十有八九是赝品。”
桌上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都大笑起来。唐寻心里奇怪,程哥笑着给唐寻倒了杯酒:“唐兄弟别在意,刚才是我和老常有意要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为的是 试一下你的眼力,其实咱们这也是多此一举,这种东西哪能逃过唐兄弟的眼睛?哈哈哈,来,庆祝唐兄弟正式加入我们考古队,干一杯!”
-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
-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