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节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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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伟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他知道当务之急要找个人来“顶 缸”,谁是最合适的人选呢?如果是郝正仁举报自己,随便找个人“顶缸”是不行的,毕竟他知道的内幕太多了。突然,他看见陈楚歌打的调动报告,顿时心花怒 放,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可是这对陈楚歌有些残忍,他一个刚工作的未婚青年愿意充当“替罪羊”吗?还有他这个人有些愚有些傻但也有些倔犟,自己能做通他的 工作吗?
牛大伟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心想保全自己要紧,管不了许多了,以后再补偿陈楚歌吧。想到这,牛大伟冲隔壁叫了一声:“小陈,你过来一下。”
陈楚歌过来了,牛大伟说:“把门锁上,我跟你说件事。”
陈楚歌见牛大伟的神情有些异样,更加奇怪他为什么让自己锁上门,可既然他吩咐了,自己只得照办。他从里面将门锁上后来到牛大伟面前。
牛大伟示意他坐下,然后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半天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如何向陈楚歌开口。
陈楚歌感到纳闷,牛大伟从来快言快语,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纠结?看来一定是出了大事。难道是经济开发区副主任的事黄了?还是自己请求调动的事会上没通过或 者是人事部门拒收报告?既然他叫自己来,恐怕后一种事情的可能性大。自己这一阵子跟他后面算是白干了,陈楚歌感到十分沮丧。
牛大伟突然问道:“小陈,我对你怎么样?”
陈楚歌几乎是脱口而出:“很好啊,你是我的恩人。”在陈楚歌的心里,确实把牛大伟当作恩人。如果不是牛大伟,他可能还在那个破学校里穷其一生,既救不出姐夫,父亲也不会在人前很有面子,还有自己也见不了这许多世面。跟在牛大伟后面这大半年,陈楚歌学到了许多东西。
牛大伟点点头,说:“我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如果需要你去做,也可能对你有些为难,你会不会为了我去做?”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楚歌回答得很干脆,但他心想如果牛大伟让自己去杀人或者做犯罪的事情,这是决不能干的,也是他做人的底线。到那时候即便自己调动不了也就算了,先应承下来姑且看他求自己什么事。
牛大伟又一次点点头,说:“枉我没有错看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说这件事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保密,这件事情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
陈楚歌说:“我向您保证不对外透露半个字。”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并叫着:“牛书记在里面吗?”
陈楚歌听出是江副乡长的声音。
牛大伟冲陈楚歌摆手,轻声说:“不要理他。”然后他接着说了下去:“孙梅去年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司机,她父母嫌他没有正式工作,反对他们来往。可孙梅 这丫头脾气倔,要死要活的,还扬言如果父母不同意就跳楼,她母亲跟她一样火暴脾气,说你现在跳我接着就跳下去,你就是死了还背个不孝的骂名,连累你娘被你 害死了。孙梅这下没辙了,只好向母亲屈服,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向母亲央求,母亲丝毫不让步,非让她打掉。她母亲还找到我让我把孙梅看紧点,别再跟那个穷 小子来往。我劝说过孙梅,母亲也是为她好。孙梅终于想通了,和那个男孩分了手,并在市人民医院做了人流手术。那男孩感情受挫,跑到沿海打工去了,从此失去 了联系。”
陈楚歌心想怪不得孙梅性格忧郁,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插曲。
牛大伟将还有小半截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面,重新点燃一支烟,继续说:“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件事情,是因为有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目的是想搞倒我。我听说有人向上面写举报信诬陷我玩弄孙梅并致她怀孕堕胎,上面很可能派调查组过来调查。”
陈楚歌感到吃惊,问道:“谁这么恶毒?做出这种为人所不耻的事情?”
牛大伟说:“我也在想谁和我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要致我于死地而后快。我现在最怀疑的人是郝正仁,因为他有这个动机。他安排孙梅给我打扫办公室卫生想巴结 我,但我发现他品性很坏,阴险狡诈,就故意疏远他。这次也没有提名他进班子,所以他怀恨在心,捏造事实诬陷我,原来一开始他就在处心积虑地算计我。这封举 报信定是他所为,因为谁也没有他心眼多,竟然给县里每个常委和安中市委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寄信,目的是想拉我下马,这招太毒辣了,也怪我太小瞧他 了。”
陈楚歌说:“这人心术是有些不正。”
牛大伟欣喜地说:“你也看出来了?但信上没有署名,现在也还没有证据确定是他,但我倒霉死了,背个黑锅不算,提拔的事也肯定受到影响。”
陈楚歌说:“让孙梅通知她男朋友回来不就一切都说清楚了吗?”
牛大伟说:“关键就在这里,现在那人无法联系,所以我说举报人这一招太狠毒了,我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
陈楚歌心想也是,要不然凭牛大伟这么精明的人不会感到束手无策,便问道:“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牛大伟紧盯着陈楚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充当孙梅的男朋友。”
陈楚歌这下明白了,原来说了半天,是让自己“顶缸”。不管牛大伟所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自己亲眼所见孙梅进了他的房间,他是趁孙梅感情空虚时趁机而入,还是他所说的本身就是个谎言?陈楚歌来不及想清楚,便问道:“我合适吗?”
牛大伟说:“你最合适,以前我常带着江副乡长、财政所长和孙梅外出跑项目,后来是带你和孙梅一道出去,大家认为我常带着孙梅肯定有名堂,我也听到了一些 风声,但身正不怕影子歪,也就没有在意这事。现在想来是被郝正仁害了,一开始我让他陪着一道出去,他推脱说不会喝酒,推荐孙梅去。孙梅确实有点酒量,但没 想到是今天这个局面。为什么说你最合适呢?因为你是未婚,大学毕业回乡就和孙梅认识了,你们俩正在谈恋爱,恋爱中出点纰漏是正常的,至于孙梅堕胎的事就说 她母亲嫌弃你是农村的,又只是个中学老师,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你为了能和孙梅在一起,就找到我,我是成人之美,便把你调到乡里来了。你暂时和孙梅多接触, 做做样子,等风声一过,我就将孙梅调走,免得她在这里受人白眼。还有你自己的事,也包在我身上,你如果不想留在乡里,等我到经济开发区后再想法把你调过 去,那里可比在乡里好得多。”
牛大伟把一切都考虑妥当了,表白得有点赤裸裸,虽然条件十分诱人,但陈楚歌觉得自己是知识分子, 这 对他来说是一种屈辱的交易,是拿他的尊严来交换。幸好不是让他和孙梅结婚,否则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就像当初拒绝王彩霞投怀送抱一样,因为他不想捡破烂。 不过,现在自己上了牛大伟的船,就得跟着他的航向走。陈楚歌想起魏大名告诉自己的那段朋友理论,如果能攀上牛大伟这个极品朋友,对自己的人生将有极大的帮 助。而要想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就要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他两肋插刀。一头是尊严,一头是实惠,陈楚歌良心的天平最终倒在实惠这边,说:“我听你安排。”
牛大伟高兴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好了,你回去仔细想想如何回答调查组的询问,并马上让孙梅来我这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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