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十二章


  严倩琳给骆波打电话的时候,他并不在总部,而是带着两个美女在马头围打高尔夫。这两个美女是骆波刚刚泡上的马子,一个名叫阿慧,年纪很小。阿慧的父亲 酷爱赌外围马,欠了骆波一大笔钱,主动提出让女儿来顶数。阿慧生得非常漂亮,是那种娇小美人,从小受到百般娇宠,不肯吃半点苦。成年后才知道,香港是一个 激烈竞争的社会,自己大事干不了小事不愿干,在香港根本没有立足之地。相反,跟着骆哥有吃有喝有花有玩,半点儿心不用操,自然受用。骆波也非常喜欢她,除 了她的娇小鲜嫩,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就是骆波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阿慧非常轻,只有七十多斤,骆波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孩子。另一个是个洋妞,名叫 玛丽,父母都是英国人,纯种的金发女郎。据说,金发女郎的遗传基因非常好,被某些国家列为保护品种。可再怎么保护,也需要自己立得起,玛丽的父母都是混 混,并且越混越差,连带玛丽受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成了男人们的玩物。玛丽的皮肤极有特色,并不是纯白色,而是白中透着一种棕色,像是上了一层釉,光线 照上去,便泛起一种特别的色彩,若是水珠滴落在她的皮肤上,便像挂在天空中的一颗颗星星。玛丽原本是另一个黑道大佬强哥的女人,十三岁就开始跟着强哥,深 得强哥的宠爱。不过,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属于时间,任何爱物都经不过时间的折磨,尤其是女人,时间的刀子会剥夺女人所有青春的光彩。玛丽虽然只有二十二 岁,可毕竟跟强哥已经九年。强哥身边早已经有了很多新宠,冷落玛丽也就是自然的事。恰好近段时间,强哥和另一个黑道大佬争地盘,自己处于弱势,损失巨大。 为了保住地区,强哥不得不请骆波出面讲数,为了表示对骆波的尊重,强哥便将玛丽献给了骆波。

  朱文豪赶到马头围,见骆哥跟阿慧和玛丽在一起,心中多少有些反感。倒不是说他反对老大泡马子,而是对玛丽或者说对强哥有戒心。他总觉得大头强这个人不 地道,坏心眼很多。三个人均属于同一个黑道组织,只是属于不同的堂口。骆哥这个人比较讲究江湖规矩,他是一级一级慢慢升上来的,因此,在江湖大佬级人物中 有很深厚的人脉基础。大头强则不同,他在黑道中混了很多年,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虽也纠结了一伙弟兄,却始终难以爬到高位。后来,他干脆把老大一脚踢 开,自己当了老大。这种事是典型的食碗面反碗底,为道中所不耻。大头强虽夺过了老大的地盘,却不能夺得人心,很多兄弟离开了。为了壮大自己,大头强不得不 四处扩张,以前的许多兄弟被他收拾了。他的地盘壮大的同时,天怒人怨也就与日俱增。即使如此,对待骆波,大头强始终恭敬有加。朱文豪却认为,他没有安好 心,总有一天,他会对骆哥动手。

  大佬豪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骆波,替他点烟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正在挥杆打球的玛丽,“骆哥,你如果喜欢洋妞,过几天,我给你带几个来。”他说。

  骆波当然知道朱文豪在担心什么,这件事,他已经暗示过几次了。如果换了别人,骆波肯定当场翻脸,但朱文豪是例外,他几次救过自己的性命,是所有手下 中,对自己最忠心耿耿也最敢冲敢杀的一个。“扯淡。”骆波说,“那些洋妞有什么好?就像钻深山老林的千年古洞一样,弄得一身湿,却连洞的边缘在哪里都没摸 清。”



  朱文豪欲言又止地说:“可大头强这个人太阴险,你不能不防。”

  骆波哈哈一笑,说:“大头强?他能翻出多大的浪?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是谁罩着?我只要说句话,他就死定了。”骆波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便说:“阿琳说你有重要事情找我,是什么事?”

  话到了这个份儿上,朱文豪也不好再谈,只好转换话题,将阿英的事说出来。

  骆波听说后,颇有点不相信地看了看朱文豪,然后说:“这种事按规矩办好了,你何必找我?”

  朱文豪向骆波介绍说:“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骆波的眉头皱了一下,说:“她有什么背景吗?”

  “那倒没有。”朱文豪说,“她是大富豪夜总会的妈咪,身后确实有个警长罩着,但势力还到不了我们这里。这个人比较烂赌,也没有什么章法,基本是给我们 送钱。这些年来,她输了不少钱给我们,赌本加利息,至少有一千多万。但最近几个月,她突然改变了投注方法,而且投中的机会极高。我调查过,最近她交了一个 澳大利亚男朋友,两人经常泡在一起。她之所以突然改变投注方法,与这个澳大利亚男友有很大的关系。”


  听到澳大利亚这个国名,骆波也顿时有了兴趣,“你怀疑这个人跟雪茄鼎爷有关?”

  “我怀疑他是雪茄鼎爷的手下。”朱文豪非常肯定地说。

  骆波的兴趣再一次大增,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怀疑,有什么原因?”

  朱文豪说:“自从我发现阿英的投注方法改变以后,就开始关注这件事。我拿着阿英的投注纸去找过金嘴张。”

  金嘴张是香港著名的马评人,在马迷中有很高的信誉度,他如果赞哪匹马,这匹马的赔率肯定大跌,他如果踩哪匹马,这匹马的赔率肯定大涨。金嘴张推荐马的 准确率并不是太高,但他对世界各国的赌马活动非常熟悉,评马的时候,他往往引经据典,显得非常权威。他坚持认为,澳大利亚赌马的技术含量属于世界最高水 平,相反,香港马迷基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是群魔乱舞。

  骆波轻轻地“哦”了一声,问朱文豪:“烂嘴张怎么说?”骆波之所以叫他烂嘴张,是因为他常常抨击香港马迷,暗示他们不该去赌外围马,多多少少会影响马迷对外围集团的热情。

  朱文豪说:“他肯定会向我大吹特吹一通,说什么不同国家的马迷,投注方法有不同的特点和性格,因此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投注方法,这是典型的澳大利亚投注 法。当然,他也承认,香港也有人这样投注,但是,第一,没有这么仔细耐心,第二,没有这么科学。他分析之后说,此人的投注有几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每一场 的投注额虽有变化,但总体上是平均的。这说明他非常理性,是按照一个缜密的计划投注的。第二个特点,他选择马匹绝对不是选择准确率,而是选择可能性。一般 来说,他总是选择每场最有可能夺得第一名的三匹马,而不是选择一匹。如此一来,投注的概率就高了至少三倍。而反过来看,因为最有可能胜出的马都被他选出 了,投不中的概率却降到了最小值。第三大特点,他不追求单场胜出的最大赔率,而是追求整体的利润率。这种特点,就不像是在赌博,而像是在经营公司。这是典 型的澳大利亚投注方法,因为他们是以公司的方式投注的。”

  骆波开始有点儿理解朱文豪了,便问:“你具体有些什么想法?”

  朱文豪介绍说,他一开始就有些怀疑。这个冯万樽既然来自澳大利亚,又十分熟练地掌握了澳大利亚投注法,极有可能与雪茄鼎爷有关,说不准,此人就是雪茄 鼎爷的人。他曾接触过冯万樽,甚至旁敲侧击地在他面前提起雪茄鼎爷和卦爷。对于雪茄鼎爷,冯万樽极其恭敬,相反,对于卦爷,他有些不以为然。朱文豪因此认 定,就算他不是雪茄鼎爷的人,也一定是雪茄鼎爷的崇拜者。朱文豪想拉冯万樽入伙,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如果他确实和雪茄鼎爷有关系,那就可以通过这条线与雪 茄鼎爷成为朋友。一旦和雪茄鼎爷拉上关系,只要打出这块牌子,他们的业务就可能直线上升。就算冯万樽和雪茄鼎爷完全没有关系,他是澳大利亚身份和选择澳大 利亚投注法这两点,对马迷也是有足够吸引力的。现在外围马竞争激烈,利润率非常之低,内部管理又是死水一潭,应该考虑引进外面的人才进行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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