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解不出的题

  星期天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一件是给郝歌回信,一件是给晨晨补课。

   给郝歌写信,我打算也像给扬哥哥写信那样一气呵成,把扬哥哥信中的为人处世之道与名人名言摘录一部分,像马克思和恩格斯那样并与之建立深刻伟大的友情。

   给晨晨补了两个小时的课,带回一条我也攻克不了的问题。当时是这样的,晨晨问了一道附加题,说,很难,老师说可以不做,但是做了会加分。

   我对晨晨说,小case,初中的所有问题在我看来就像做一加一等于几这么简单。

   于是我拿过习题集仔细看着,发觉很难,我在纸上写画了很久,也计算不出来。我对晨晨说,这题不难,我算出来了,但是我用的是高中的方法,不过,讲给你听你也听不懂,我来想想转换一下,用初中的方法如何计算。然后我说,要不这样吧,不浪费时间,我把这题带回去下次将给你听,用初中方法解的,唉,这知识学多了就想用它,学了高中知识就懒得用初中知识了。

   临走前,我又对晨晨说,简单得很,我回去转换一下。

   我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求助我们班长,班长叫陈景润,和数学家同名,所以我想就占着与数学家同名的份,那厮一定能算得出来。结果,那道题传遍半个教室,都没有解开。

   星期一上午,教室里还在研讨这道题,有几个自以为是的男生在后面争了起来,说,这道题无解,无解。

   老师正在板书,转过身来怒视着大家。老师姓周,教我们《安全项目管理》,从W市某建筑公司外请的,他停下粉笔,说,你们现在不好好听讲,不学习专业知识,以后到社会上就是一个建筑白痴。

   其人在单位负责工地安全管理,估计文化程度有限,除了跟我们讲工地上发生的一些耸人听闻的安全事故外,基本上不会涉及书本。

   他说,某某工地,有个小班长不把安全放在心中,自大,安全帽搁工棚里睡觉,自己在工地上走来走去,盲目,上面的塔吊在吊钢筋,¢18的,一大捆,突然一根钢筋就串了出来,嗖地直飞,像火箭,正好射在这个班长的额头上,后来送去医院抢救,还好,命大,活了,但脑门上一大洞,跟钢筋一个尺寸,¢18。

   底下的同学都在笑,我没心思听。我妈说我从小就是满瓶不动半瓶摇,骄傲自满。

   课堂上我很少听讲,要是哪天来了兴致,偶尔会给个面子听上几分钟,大多时候我会选择趴着睡觉,或者一本接一本的看课外书。

   我们有个力学老师,女的,博士毕业后留校教书,她看着一教室的男生会经常不知所措,男生要是再问个问题就会脸红。她的课我从来不听,我觉得她讲得没我自学的好,把简单的问题都讲复杂了。那时候,我总是觉得理科实在是太简单了,都是一些公式定理,只要记住一个就可以推算出很多个,所有的问题都是用定理公式计算,代入数字结果就出来了。所以别人说理科很灵活,我却认为太死板。文科也是,把课文理解了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就行了。那时我想,应该有个比理科文科更难的科目,用来适应我这样的聪明大脑。

   力学老师常常在我熟睡的时候突然叫醒我,问我黑板上的题目答案是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她,而且答案十分正确。力学老师很吃惊,示意我坐下,说,下次即使会了也不要在课堂上睡觉。我反驳说我没睡觉啊。老师说,没睡觉怎么趴在桌上呢?我说,我头疼。于是老师更加吃惊,对班上的其他交头接耳的同学说,你看,这位同学头疼得趴在桌上,都在认真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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