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到霜花消散后
时间:2012-12-28 19:21来源:远歌文学社 作者:荷西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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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白云在天空中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阳光露出活泼的金黄色穿过白云和树叶,落下了一地只属于盛夏的光影。出租车里,悠扬的音乐像流水一样汨汨流出,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努力的,真爱过,就不苦时光似乎被这样悠然的画面所感染,它欢快地在
Chapter1
白云在天空中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阳光露出活泼的金黄色穿过白云和树叶,落下了一地只属于盛夏的光影。出租车里,悠扬的音乐像流水一样汨汨流出,“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努力的,真爱过,就不苦•••”时光似乎被这样悠然的画面所感染,它欢快地在绿得发亮的树叶上不知疲倦地跳跃着。
Z透过出租车的窗户看向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让人看不出也猜不出这样一个安静的男生心中的喜怒哀乐,只有嘴角那一抹斜斜的若有若无的微笑泄露了他内心的小波澜。
有些人适合不停地行走,在行走中寻找内心的归属感,有些人则适合在一个不变的地方慢慢加深自己的幸福感,直至老去。我羡慕那些爱过很多人之后还能继续爱下去的人,这样的他们,是要有多坚强才能那么淡然地面对过往,这样的他们,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开始新的旅途。行走,不过是为了离开一个地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自己的新旅程。
“再见,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会的,你也是。”
这就是我和Z分开时的对话,三年的感情有千言万语,在临走时也就只是归之为这两句话,甚至没有一个拥抱,便头也不回地各自安好了。
Z和我分别时一直是微笑着的,我甚至觉得他有些残忍,虽然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情景。高考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踏上北上的列车,丝毫没有给我商榷的余地,而我却丢失了以往的果断以至于久久地举棋不定。我比谁都明白他有多么想摆脱他那出轨的母亲和嗜赌的父亲,现在他那冷静的明眸中闪烁着的火焰般的光芒像是能把死气沉沉的一切瞬间点燃,他是那样阳光的喜爱热闹生活的男生,我了解他,或许也只有我了解。
时光匆匆,逝去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你我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你的残忍。这是一种默契吧,我们都坚决地斩断和过去的种种联系,所以在坐上了不同方向的列车后,就再也没有交汇过。
Chapter2
一年了,Z,我同以往一样会每周给你写一封信,花花绿绿的写满字的信纸装满了你送我的精致的小盒子,那是回忆,即使执笔的过程是属于现在,它也永远只可能是回忆,我每天看着床头那张写着你学校地址的小纸条,可我从来没有下定决心去给你寄出一封信,而我始终不愿停下这个过程。“这是习惯吧,我只是懒得去戒掉这个习惯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这一年里,我总是在漫无目的地旅行,但每一次出发都不曾确定终点站,也不去计划旅行的路线,因我享受的是那份独自行走的寂寞和车窗外或苍凉或明媚的风景。
旅途中,我总是能看到那些拿着一支画笔就能勾勒出整个世界的美好的人儿,我歆羡他们的才能,并不可自拔地沉溺在他们画画时专注而坚定的眼神中,我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们各自眼中的世界,或如向日葵一样灿烂明媚,或如深海一样神秘浩瀚,或如雨后的晴天一样静谧美好。每每这些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反复涌现着关于你的一点一滴、你的一笔一画,然后在自己的心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们的画中都缺少了你的画所拥有的纯净。”
Chapter3
冬天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我魂牵梦萦的小镇,记忆中花香满径的小路、青瓦白墙的老房子、蒲公英纷飞的小河•••那些恬静的美好随着母亲的逝去像冰冷的刀锋一样一道一道划过我的心,它不断地撕扯着、反复地结痂又滴血,终于变得惨不忍睹。而这也成为了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有人说,过去有多美好,现在的你就有多痛。回忆已成殇,当我渐渐成长,越来越多的事都变得风轻云淡,却唯独走不出这份疼痛,它已与我的生命不可分割。
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花刚飘落,小镇还笼罩在一望无际的纯白中,它那么安静,如不争朝夕的徐徐而落的秋叶在泥土里沉淀,如此遗世而独立的小镇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缓缓地走着,雪地靴沉沉地落下一个又一个脚印,脚下洁白的雪咯吱咯吱地唱起忧伤的歌来。眼前是一个古旧的积满雪的信箱,我停下脚步,轻轻掸落上面的雪花,木质的信箱露出一片锈迹斑斑,我终是不知不觉走到了Z的家门前,但我知道他一定没有回来,也许永不再回来。我就这样静静地停留在原地,夕阳西下,我终是在离开前往里面塞进了那封被我捏在手心已捂得发热的信。
懂得比爱情更加重要,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没有爱情,只是简单地相知相伴了三年,所以才能如此决绝地离开吧。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遗忘了这封信,因为从未期待过会有回复,它不过是末了我对小镇的一个寂静的告别仪式而已。
Chapter4
又是一个躁动的夏季,它总是来得匆忙、来得声势浩荡。窗外的知了不厌其烦地叫嚣着,阳光下碧绿的枝叶熙熙攘攘地互相挤压,我还没有细致地去感受春天,夏天就以这样轰轰烈烈的方式宣告它的到来。
当舍友把信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正坐在树荫下悠闲地翻着一本小说,几缕细碎的光线挤进叶的缝隙在满地的阴凉上闪烁出星星的模样,而当我看见信封上你好看的字迹时,满地阴凉便瞬间绚烂成了满天繁星。我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内心,小心翼翼地从信封中抽出那张淡蓝的信纸,我把它捧在手心,从信纸上我闻到了你的味道。只是你说,你恋爱了,那是个像夏天一样热烈的女子。
那天晚上我拽着你的信,在楼顶的阳台上坐了一夜。星星绕了九曲十八弯才又回到我的梦里,可我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它将它忽略了。那是我做的真实的梦吗?还是只是你为了不让我伤心而编织的一场空欢喜。你说我太过执拗了。是啊,我做的真实的梦和你编织的空欢喜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们都是假的。然我还在寒风冷冽中努力地拉扯自己的思绪,想让它们变得清晰和条理分明。
信的末尾,你说,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我希望你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脚下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直往远处延伸,只是没有一处温暖是我的归所。嘴角一滴晶莹的冰凉还悬挂在那里,我懂你,所以说不出爱这个字眼。
Chapter5
日子像流水一般浅浅流去,时光静的能让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耐心地听着寂寞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我不想让它的歌声白白地飞远,更不想让它在这盛夏里颓废,所以我努力地去享受它。
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喑哑而无力,他让我回家看看,我似乎感觉到他在哽咽,淡漠的心突然感到无所适从。回小镇的车票孤零零地躺在我的钱包里,我一直在怯懦地迟疑,整颗心像一粒尘埃一样悬浮在虚无缥缈的空气中。当我终于踏进家门时,床榻上父亲原本就衰老的身体已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他见到我时,布满皱纹的眼角倏地挂上了一滴泪,那滴泪是多么长久而艰辛的等待,它深深地刺痛了我内疚的心。我的脑子空白一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床榻边的,当父亲粗糙的手用尽最后的力量抓住我的手时,他终于疲惫不堪地永远闭上了眼睛。我的父亲,他终于是累了,不愿再等我了。
我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在父亲的床前坐了整整一下午,我还在等着他醒来,那只还握着我手的大手的力量分明是那样的坚定和强大,手的主人怎么可能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呢?
我苍白的脸颊上印着两行比雪更白的泪渍,带着这两行泪渍,我静静地看着父亲下葬。那一天,我沉默着收拾父亲的小屋,当我看到父亲枕下那张泛黄的相片,父亲、母亲和我三个人幸福的笑脸在老旧的相片上熠熠生辉,那一切还如此灿烂地鲜活在我记忆的昨天,我终是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我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睁开双眼,久违的拥抱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我抬头对上了那双冷静的明眸,那一瞬间我只想深深地沉溺在这个怀抱中直至死去,Z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他说,“我们在一起吧”,我窝在他坚实的臂膀里点了点头。Z比以前愈发清瘦,而这份清瘦让他好看的脸型又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坚毅,我知道自己已对他不可自拔。
通常,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不了解而想去相互探究,这就是所谓的异性魅力。而我和Z是因为太过了解而不懂得该怎么相爱、怎么守护对方,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相爱和相守,只是如今那一面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薄薄的玻璃已被打碎,牵手便成为我们唯一的选择。
我和他的爱像寒冬里玻璃上的霜花,美丽而朦胧,小心地呵一口气就能感受到对方贴心的温暖,细致地用手擦拭就能看到对方深情的目光。我们小心翼翼地爱着,不去想这霜花何时消逝。
再一次离开时,我和Z紧牵着手留给夕阳余晖中的小镇两个相依相偎的影子。
Chapter6
我总是忽略秋天的,在我的记忆中它是这样一个萧瑟的季节,我害怕秋天来临时葱郁的生命渐变的气息微弱,对于无法面对的,我就以忽略的方式来别扭地躲开自己的软弱。
可是你的一纸信笺、一张素描就让我灰暗的心渐渐明朗起来。画上,孤单而忧郁的男孩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走在黄色落叶纷飞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静静地落在林间、落在男孩的身影上。我轻轻地抚摸着画上简单的线条,想象你拿着铅笔温柔地为我勾勒出如此阳光明媚的秋天时的模样,我竟有些许恍惚,那些落叶在我眼里纷飞成轻盈的蝶舞,我只想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我等待着,自从你说“我们在一起”后的每一天,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张画、也许是一通电话,我都不亦乐乎。
那一天,晨雾还未散去,我便等候在了车站,我只是想要在你旅途疲惫后的第一个瞬间让你惊喜地感受到我温暖的拥抱。我偷偷地躲在墙角,心情从未如此快乐过,只是当我看到你身旁那一抹玲珑鲜艳的身影时,我的心瞬间冰凉。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她对着你明媚而欢快地笑,你嘴角的笑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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