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我其实是一个战士

时间:2011-06-20 22:54 来源:《读者》(原创版)供稿 作者:一盈 点击:
初夏的北京,柳絮满天。倪萍光脚穿着一双凉拖便出了门,依旧没有化妆,一根橡皮筋随意束着头发,一件宽大的淡蓝碎花布衣,一条格子大围巾,一件旧旧的毛线坎肩,还是那么随意混搭,却自有一种潇洒自在。朋友说她是 犀利姐 ,她哈哈一笑,拿出包包里的核桃、

  初夏的北京,柳絮满天。倪萍光脚穿着一双凉拖便出了门,依旧没有化妆,一根橡皮筋随意束着头发,一件宽大的淡蓝碎花布衣,一条格子大围巾,一件旧旧的毛线坎肩,还是那么随意混搭,却自有一种潇洒自在。朋友说她是犀利姐,她哈哈一笑,拿出包包里的核桃、米果招呼大家吃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憔悴,更没有传说中煽情,却是天然随性,出人意料。

  姥姥走了。倪萍又开始忙乎80多岁的妈妈。5月槐花正香,远远飘过一整条街,妈妈捣鼓起槐花,又是焯又是蒸,还有顿顿的野菜包子,急得儿子大嚷:千万不要再吃野菜了,像野人!

  这是倪萍喜欢的日子。日子没有大事,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多好,红火兴旺。这段日子,倪萍一头扎进画画里,有时候一天一张也没画,有时候想起来了,早晨三四点就盼天亮,盼着盼着索性开灯画起来,生怕脑子里的画面不翼而飞。

  倪萍刚刚参加过电影《大太阳》的首映。电影中她饰演一个灾区母亲,亲自爬进深达5米的废墟中寻找儿子的自行车……太过重视这部电影,反倒惴惴不安,直到看完首映才松了一口气。下馆子看到满园食客,不禁着急:不如把钱花到电影院啊!姥姥说了,肚子可以饿会儿,眼睛不能饿着,饿着饿着心就瞎了。

  又想起姥姥。半年来,倪萍一直在进行《姥姥语录》的签售,手签出老茧不说,还笑容可掬地和读者一一合影。烦不烦?可姥姥又说了,这是人家给你脸啊,怎么能烦呢?《姥姥语录》里信手涂描的水粉,不是大题材,无非小鸡小鸭稻草垛子,却拍出了高价。倪萍当年采访范曾,随手在画板上涂抹了一把。范曾说,倪萍将来是可以靠画画来吃饭的。果然如此。

  所有这一切,正令今天的倪萍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再次走入公众视野。在这个全民狂欢的娱乐年代,她不得不发表声明:我没有高调复出,只是最近全赶到一块来了。

  复出对于倪萍来说是一个笑谈,因为她从未真正走开。

  在中国电视领域,倪萍代表着一个时代。2006年,《艺术人生》如此评价她:倪萍不是第一个在屏幕上落泪的主持人,却是落泪最多的;倪萍也不是最能煽情的主持人,却是最能

  打动人心的!她让所有人明白,主持人也可以感动,主持人也可以伤心,主持人也是人!如果没有倪萍真诚的热泪,中国电视不会具有这样温暖人心的力量!

  似乎有点翻案的感觉,但是如果对倪萍的理解仅仅停留在眼泪”“温暖层面,实在过于单薄了些。

  那是一个中国电视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观众结构极不成熟,能够挑大梁的主持人寥寥无几。那时的倪萍,总会春风满面地走入千家万户,无可取代,有一年她几乎主持了央视全年所有的综艺节目。

  即使在最火的年代,她也没有过过一天明星生活。从未像别人那样,先泡一缸玫瑰花浴,点上蜡烛,放上音乐……没有,没有那个事。即使在人民大会堂主持节目,我也不介意先在家里蒸一大锅馒头,熬好稀饭,再随手抹把脸,提溜着裙子去人民大会堂。

  家里最多时有十多口人,每天早上离开家门,挥手告别,好家伙!三层阳台排满了笑脸,最下面是儿子,中间是母亲,最上面那层是姥姥。家里家外,水深火热,如何保持旺盛的创作状态与激情?

我其实就是一个战士。她沉吟,对自己评价。

  那一年,事业如日中天的倪萍突然选择做一名逃兵首先我发现自己不能进步了,原地踏步意味着倒退;然后我又发现,左边右边的周涛、董卿也能完成任务了。于是年逾40的她选择从一座大山上下来,重新攀登另一座山峰。选择的同时意味着放弃,人不可能什么都揽着。

  在电影《美丽的大脚》里,为了体验乡村老师张美丽的生活,她比其他演员早去了一个月。在黄土高坡明晃晃的日头底下从早坐到晚,有时跟乡村教师去上课,一上就是一天。一样吃土豆拌酱油,喝特别脏的水,睡特别脏的地方,一个星期不洗澡,头发乱成一团……终于,她获得了中国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没有太多访问,没有高调亮相,却赶紧把这个沉甸甸的金鸡捧回家给姥姥。姥姥努力地笑,她一定知道这个外孙下岗再就业的艰难转型胜利了。

  她笑言自己是下岗再就业的典范。因为在她之后,周涛出来了,董卿出来了,小丫出来了……而另一方面,从《美丽的大脚》《浪漫的事》《雪花那个飘》《泥鳅也是鱼》直到刚刚杀青的《大太阳》,纷至沓来的奖项令她在中国影视界逐渐显示出自己坚韧的力量。

  前年姥姥去世,倪萍开始写作《姥姥语录》。那真是一段幸福时光,儿子在那边写作文,自己在这边回忆姥姥,厨房的炉子上小火炖着一锅好汤。写累了,去阳台浇浇花;再累了,逛逛超市买些可用可不用的零碎。阳台上的月季开得真旺,八大盆鲜花把阳台铺得满满当当。这是姥姥盼望的日子,平凡、普通、自在,也是自己盼望的。

  姥姥说:能人干啥都能成,废物干啥啥不成。倪萍不觉得自己是能人,她只是喜欢真实的生活,不用绳子把自己五花大绑:没有车就打车吧,想吃饺子就提着菜篮子买把韭菜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吧;即使是离婚、孩子生病,生活的磨砺也老老实实写在脸上吧,不化妆,不整容,不粉饰,更不要把身子勒得紧紧的,努力去穿那些早已穿不上的一百件旗袍。

  不久前逛菜市场,一位阿姨突然认出她来,惊讶道:你怎么这么老了?然后竟然心疼地哭了。还有那年过春节,她让儿子给小区捡垃圾的老夫妻送钱,人家竟然回报给孩子一个电动大飞机,怯怯安慰她:不上电视也好,弄孩子比上电视要紧。爱太多,这到底是幸福,还是负累?

  犹记得《艺术人生》中,董卿问她的那句话:台上的万众瞩目,台下的寂寞无助,曾经鼎盛一时,终有落幕的一天,如何平衡和面对?她说:当一个战士穿上军装,一直被领导派去打最重要的战役,就算日后多孤独,多么没有男朋友,多么没有家,多么没有爱,多么没有温暖……都特别值。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做央视综艺舞台上的核心、最耀眼的那个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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