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要先谈一谈属于我的理想。 从最初六岁开始说起,那时候的我有着常人无法直视的想象力,那是从异常发达的成人世界里得到的思维空间,“我要做一名科学家”。已经满满六岁的我,有着如此厚重而又理性的崇高理想,这便成了父母向亲友邻居炫耀的资本,当然,也许父亲除外,他并不是那么喜欢我,后面我会提及。我也同样沉浸在看似光芒的荣耀之中,不亚于我今天挥汗淋漓的带领球 队拿下一场逆风赛的胜利的喜悦。 而后的七岁,我度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那个刻画了我心灵和生命颜色的神奇岁月。从那阵起,我便失去了理想,不,其实不是失去了,而是和我的姐姐同化了,和那些惨逝在青葱岁月中的理想不同。 我的理想和浮夸被年幼的我掩埋在书的背后。圣艾克苏佩里,一个苦命的战争飞行员对于迷乱的切身体会,而却被大多数没有深意的人不懂装懂奉为圣物的书。同样,我也并没有体会到那种似为奇妙的心境,所以我只得称之为迷乱。 而如今,我却彻彻底底忘记了自己的理想,更明确的说,我变成了一个破旧的咖啡粉碎机,我是空的,可是我在品味咀嚼着他人的梦想。观察比行动让我有了更多的心境。 每个人都很伟大,这迷乱的年代,迷乱的社会,迷乱的世界,几率性的死亡,极易沉沦的人情,无法被救赎的吹嘘与谎言,而每一个人,都在这里,紧紧的缠绕出自己或大或小的梦想。我却没有。 甚至是小小的梦想。 2 我和琳两个人走在河边,水流声掺杂着让人隐隐作痛的蝉鸣。“我说,祈将来不要喝酒。” 我十分诧异,点了点头,“恩,可是看起来晶莹,看别人喝起来不是十分美味么,为何不可喝呢?” 她看了看对岸存在的事物,然后轻蔑的一笑,也不知是对酒还是对眼界里不知名的存在产生的情感,“最好还是不要喝,因为酒中是有着吐泡泡的猫,千千万万只无法看见的猫十分努力的吐着泡泡,一个一个,吐光了所有泡泡的猫也会变成泡泡漂出来,最后里面一无所有。” “可是你喝它的时候都是丝毫没有过犹豫。” “臭小子,说了不叫你喝就是不叫你喝,敢喝就让你后悔。”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我深知这句话的魄力,酒大不了不喝罢了,没必要这么认真的跟自己的未来日子开玩笑。 当然,琳是十分嗜酒的,仅仅那个夏天,她要是没有那些酒,大概要看三部韩国肥皂剧才能打发时间吧。 3 独生子总是很优越,优越到让人无法认真的去吃每一袋干脆面,我就是如此,深知自己的高傲与尊贵。当然,那只是六岁,一个可以被认真原谅的年岁。 那是我认真的跟玩伴们结束了模仿超人动画,回到家的时候。 “这是你的姐姐,从今天开始要住在我们家,你应该见过,还记不记得姐姐叫什么?”母亲突如其来的向我推销了这个大个子,长发,和我有着天壤之别的人。 我也十分慎重的摇了摇头。 她一脸压抑,与母亲脸上挂满的不舒服有着鲜明的对比。 深蓝色的连衣裙,粉红的兔子发卡。 白皙的脸庞。 和我一样的眼眸。 4 她14,我7岁。初中生和小学生的日常生活。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在初中的时候最不屑一顾的就是那帮自作聪明的小学生,可是姐姐并没有这样。 家里只有两个卧室,父母亲一个,我和这莫名其妙的姐姐一个。 从到我家的那天起,一直到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大概有三个月。 那是在床上,“呐,我说,你喜欢我这个姐姐么?” “恩”我点了点头。 “小祈对吧。真是个怪名字,我叫孙露琳。” 她给我讲了关于父亲出车祸死掉,母亲消失的故事,在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弟弟。” 5 我的母亲是个很年轻的母亲。 就算是现在,她也同样年轻,跟有着同龄孩子的其他母亲比较起来。 同样也有着美貌,同其他的母亲比较起来。 她总是不甘于现状,于是她总是和陌生的男人说话。 父亲也同样因为经济而不满现状,有了一个背后的阿姨。 于是两个人最后成了千万印证时代特征的一个例子。 我分给了母亲,姐姐分给了父亲。 他们留在了曾经的城市,我跟母亲去了另一个城市。 丝毫没有着陌生的距离。 那一年,我同样七岁。 6 我在每个假期有了回到姐姐身边的机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还是很感谢她并没有因为年龄而歧视我。 7 异常闷热的夏夜,我和琳并肩坐在客厅里象征性的看着无聊的热播电视剧,“你喜欢看书么?” 我愣了一下,当然不喜欢,“不喜欢啊。” “其实你是没看过吧。” “书这东西,怎么可能没看过?” “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课本不算真正的书,只有纸和墨一样而已。”然后她从身后给了我一本书。 《失落的玫瑰》,这书成了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书。 “好好看看,你会喜欢的。” 8 那之后的岁月成了我噬书的时光。我的心里有了及其剧烈的变动。 人的思维真的犹如渐进之色,由纯净之白沾染色彩,变成夸耀之红,红的艳丽张扬,待到时日一长,本色褪去,缓和之橙黄随后而至,再因碧海蓝天充斥的世界熏染,成熟之绿悄然而至,无可奈何的成长,无可奈何的复杂之感,成了压迫人心的力量,而最后,那饱经沧桑的心灵打磨成了深邃静谧的黑紫。 从那时起,我有了审议世界的目光,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视角,自己的价值观。 所以我谢谢那些陪伴过我的书,我也从不后悔我失去的纯净。 9 第一眼见到音呗的情景已经无法在脑海中重新编织了。可是那种感觉还有些些许残留。 12岁的少年少女,我不懂那悄然而至的心动之感,我只知道那是舒服的感觉,还有些许温暖。 她并没有特意的留意过我,可我却总迷恋她的目光和举止投足。每次都希望多看几下的心意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一首名为安静的歌曲成了我们的开端。 那是我第一次听着歌听到流泪,委婉至极的分手止痛。 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 那仿佛成了我们虽然还没有开始的恋情的句号。 我品味着歌的情感,和她给我的深意。 那时的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我想是她懂了我的心意,没有刻意的靠近,没有明显的怪异暧昧,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六个人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 当然,春游也是在一起,那是一个风景美丽的村子,依山而落,间河而立,尤其是在这已经临夏的日子格外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