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幼时的记忆不多,好像我比其他人记事要迟很多。记得比较清楚的是很小的时候每个清晨母亲会在耳边叫醒我,她总惊叹于我在她叫我第一声时睁开很明亮的眼睛,好像从未经过一夜的睡眠。用她的形容是乌黑明亮的眼睛,特别清醒。我想多半是她过于疼爱我所以言过于实,因为从现在别人对于我的形容来看,那时的我实在不应该具有这方面的潜质。 可事实那时我确实会有一个清醒的早晨,以及精神的一天。因为幼时习惯早睡,十点钟都已经很晚。一个宁静的夜晚,伴随着乡村沉寂的呼吸,做或者不做一个甜美或者不甜美的梦,还未学会叛逆的孩子清晨被母亲在耳边唤醒,睁开眼睛都是世界的光明,我有理由相信那时我确实满眼的灵动。母亲总说早上容易醒的孩子以后会有很多愁,不是说麻烦会多,只是会想的多。至今我记得很清楚。后来在看到我很容易皱起的抬头纹时,她有些心疼,因为这似乎更进一步证实了她的言说。而那时我已经开始对于大人的唠叨不以为然或者厌烦,留长了刘海盖住了前额,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并且习惯熬夜,当时定然对于在深夜听虫鸣狗吠要比在早上睁开一双灵动的眼睛喜欢的多。况且我也不再对母亲那般依赖,学会争吵学会反抗生活的枷锁。其实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无知的少年对一个爱他的人的一种伤害。有时想要弥补什么,却发现反对如同失眠一般成了习惯,时常进行,却是煎熬。 母亲说我日后多愁,我总说她没有根据只是看到我的行为就妄下结论,想不到自己却是在这些年不断验证。总是频繁失眠,总是压抑,习惯放大小的矛盾然后开始辗转。其实生活没有多么对不起自己,总是挖掘内心的过失,然后就把夜晚的时光填埋。曾经总是炫耀自己头上从未有白发,当去年一同学轻易从里面找到很多时,觉得惶恐。记得母亲喜欢在别人提及头发时说我的发质如何好,没有白发,如今她大概不会提起,否则我该多么羞愧难当。 上大学我剪短了头发,露出前额,也不管别人是否会在意我稍微抬眼就皱出的深深的抬头纹。倒是回家母亲看到后有些惊讶,说这个样子不好看,还是留长头发挡一下。其实我觉得无所谓了,皱纹,白发,失眠,都是习惯或者开始习惯的东西,埋于内部还是浮于表层,可见或者不可见,无关紧要。 其实都是我与岁月行走留下的痕迹,抹去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