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没能到那座城市。
996年,我企图进入那里的一所学堂。我失败了。如今,那一段历史早我伤痛的记忆里。
997年,我的女儿进入那里的一所学堂。我满以为我可以到达那里,我在那里租了房,但只睡了两天晚上。租房用了4两银子,半年,一晚值2两。
我还在梦想去那里。但我去不了。因为我在那里没有房子。
多少次,我想去那里做活,但一想到做活的辛苦,便做罢。
那座城市与我无缘。我寻思,那座城市不属于我。
那座城市有一座古代诗人的纪念馆,有一座花园。我的脚步无数次与它的街面重叠。我终其一生,也没能到达它,它与住的地方,只有几十公里。
一千年后,另一个人重复我的命运。这个人或许是我的投胎转世。一千年后,同样的事件被重复,正如这一季的花和上一季的花。
又一千后,另一个人,从图书馆读到一本《清雅县志》的书。它记载一位诗人的遭遇。那位诗人就是我。那个人于是就想,历史就是重复。如同远古有一次大洪水,毁灭了一个文明,我们这个文明只是它的重复。因为他的命运与我的一样,只是年代不同。
但第三个人死去了。关于他的记载归入空虚。以后,有多少人在重复我的命运,不知道。
因为记载的文字会毁于火,战乱,洪水。正如一个文明会消失一样。我们都是天意的牺牲品罢了,在某种意义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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