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与屋檐

你用盘子装着面包递给我，

或者把它扔在地上，

我都可以吃到。

但，那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

诱骗我的人的屋檐，即使是在大雨天里，

宁可淋雨，也绝不能够站到那屋檐下去。

1

她已登上了他第一层光滑大理石的脚趾的台阶。

那自扇形肋间拔出的金剑，是这样深深地将他的吻留在了她的体内。圣德列萨的恍惚中的天使，从前不是他？也许是贝尼尼？

目光泻下的水束，妄图使她成为一只现代的蛹茧。浴液开出的白色泡沫轻哼着图兰朵——今夜无人入眠。蝴蝶诞生在一片Boos剃须水般的男性体香中。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他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古诗词。”

“也无风雨也无情。”她按照她所想的默念着。

“我和你是只求过程不求结果的。对角线一样。我对我的下属的要求则是——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出一本诗集需要多少钱？”

“用金钱欺骗艺术？爱错了!”

“你爱过多少次？”

一次，千篇一律!

2

土耳其浴室是豪华的蒸笼，如果你横行霸道，就会变成蟹壳红。头发成为燃烧的哥特式。意大利米兰大教堂的尖尖顶却不会掉下岁月这重重垂垂的烦恼。

古罗马的浴场，千人同浴。并有人吹横笛；并有人弹竖琴；并有人歌唱。用同位素碳14推定年代，遗址可追溯到公园前2世纪。

可是有谁能够一次洗净呢？所以洗了两千年。

侍浴者拿来了两瓶牛奶。新鲜的乳液使她的身体不断地变幻着斑马条纹似的图案——美白全身肌肤的牛奶——终于，她成为施洗后的圣婴。

另一瓶要由自己独立操作，那是用来呵护面部那青春容颜的。她则悄悄地将它卷入厚厚的、白白的大浴巾中。悄悄地，因为别的人还会多加一瓶，倒在漂亮的小盆子里，而后伸进双脚。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