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经过在商界数十年的摸爬滚打,在其步入中老年的时候,终于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成为了一个富翁。风餐露宿的日子渡过,衣仅遮体、每天只能吃着方便面和凉水的日子更是不计其数,可这些辛苦都总算过去了,经过了大半辈子的辛苦,他今天终于可以躺在沙滩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富翁对自己的状态特别满意。
一连好几日,富翁发现一个年轻的穷苦渔夫也在沙滩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富翁特别奇怪,就问渔夫,“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不去捕鱼呢?”
渔夫反问到富翁:“捕鱼做什么?”
富翁更惊讶了:“赚钱啊!”
“赚钱做什么?”
富翁笑道:“赚钱做什么?赚了钱可以做的事很多了啊,比如买游艇,然后像我一样悠闲地在沙滩上晒太阳啊!”
渔夫也笑了:“那你看,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无论我们做渔夫,还是作富翁,显然都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但这种生活方式却凸现了我们截然不同的生活观念,也既是我们自我沟通的不同方式。
在富翁看来,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吃苦,古话也有“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的说法,大半辈子的辛苦正是要换来以后、更直白地说是老年生活的安逸与舒服,这种选择显然是在追求一种生活的保证与安全,以大半辈子的辛勤与奔波换取老年生活的保证与安全,这种选择将我们放入了一种既定的环境与模式中,就是你必须这样做,必须那样做,我们甚至必须以我们数十年的健康恶化与毫无快乐的状态为代价来换取短暂的安逸,这种安逸往往是在我们老年的病痛中渡过,显得生命毫无意义,大多数的情况,我们似乎成为了一种金钱的积累器,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积累起一定数目的金钱,然后享受不到几天的快乐,就在病痛中离去。这种看似对今后幸福快乐人生的追求,实际上是在追求着一种安全与保证,选择此类富翁式的生活方式,很明显不是在追求我们人生的成功、精彩与快乐,即使成功了,那也是执着的缘故,我们知道:坚持往往能够带来巨大而惊喜的改变。
而对于贫穷的渔夫而言,虽然渔夫这种在大好天气不去捕鱼的作法有点过分懒惰,但却凸现了一种生活方式,即: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有让我觉得我的生活舒适而快乐的权利;今天天气好了,我可以去捕鱼,但我却也可以晒太阳,我生活的目标就是让自己每一天的人生都快乐舒适。在享受人生的美好方面,富翁远远及不到渔夫。渔夫与自己作了良好的自我沟通,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就像渔夫反问富翁的话一样:“那你看,我现在在做什么呢?”我们生活的终极目标,不是积累最多的钱、获得最大的名和利,而是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们尽可能过得幸福与快乐一些,而很多幸福与快乐,并不是成功与金钱所带来的,它正是来自于我们的内心与行为。我们有权决定我们的内心与行为,我们同样有权过得幸福与快乐。
闲暇中,多与自己的心灵对话,多与自我沟通一下,问一问自己生活的意义与终极目标何在,在这滚滚红尘中,自己是不是就仅仅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在物欲的追逐中,我们离原本本真的东西愈来愈远了。我们常常以为自己能拥有许许多多东西,其实,就连我们一双脚板踏住的那一丁点土地,也不为我们所有。
中国古代也有一则与富翁和渔夫相似的故事。
据陈赣一《新语林》载:客有诣袁海观者,于门外遇一长发叟,御布衣,挟巨碗蹀躞阶下,问何为?曰丐耳。索碗视之,则精瓷也。问售否。曰:“以此乞食,不愿售。”客曰:“与若多金可乎?”曰:“丐舍乞食外不知更有他事业,需多金奚为?”客异之,入以语袁,袁速之入,问姓名籍贯,叟曰:“大地,逆旅也,万物,刍狗也,更何里居姓氏可记?公解人,愿勿以此下问。”袁方手持鼻烟壶,以援叟,叟亦探囊授袁,视之则乾隆朝御制古月轩壶也,不禁怃然。叟出,袁目送其去,叹曰:“此古之伤心人也。”
一个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渔夫,一个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吃的乞丐,却都是追求本真的一种人,这未尝不是一种特殊的人生态度。用他们自己话说,就是要那么多钱干嘛。一种简单的生活,却揭示了人生的大道。
尘世中太多的人,比如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如那富翁,比如袁海观和他的客人,一生中都在犯着同一种错误:舍本逐末。我们狠命追逐的东西其实正是乞丐和渔夫所要摒弃的,我们追求的结果却正是乞丐和渔夫本身所一直拥有的。我们的一生就像老驴拉磨,只是在重复地转圈,从起点到终点,我们却不知道起点本身就是终点。在物欲的追逐中,我们离原本本真的东西愈来愈远了。让生活简单一些,多一些简单,就会多一些快乐,简单的生活,却蕴藏着人生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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