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大部分人们可能会选择另一条道路,即使踏上罪恶通途。因为善恶,本就是因人而异,人在做,天在看。
午后慵懒的阳光下,他用颤抖的手握住酒瓶送到嘴边,贪婪地饮尽了最后一滴啤酒,醉醺醺的双眼有气无力地望着西部黄沙飞舞的天际。只听见身后一声枪响,他随之痛苦地睁大了双眼,同时尽力将头转过去,模糊地看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握枪的人,竟然是…
“据悉,泰铎古镇二十年后重现天日,许多闻名海外的学者专家纷纷前往古镇进行考察,至于泰铎镇是否为古楼兰的一个边城,还有待研究。”听到电视里的新闻,成玉的心里猛然一惊,说服父亲同意让他和堂兄前往泰铎。他的父亲听到儿子做了坚毅的决定,虽说儿子从小跟他经历了种种野外生活,但还从未让他独自一人出过远门,而且暑假过后就要开始大学生活了,趁此暑假不妨让他历练一下,况且成玉的堂兄成辉就是学考古的,今年已经大四了。在外也能照顾成玉,于是就同意了。
当天晚上,成玉联系了堂兄成辉,并按照他的嘱咐准备了出门在外必备的物品,第二天就一起出发了。成玉从小就把堂兄成辉视为偶像,优秀的成辉也对自己唯一的堂弟十分照顾,成辉一直在成玉家里住着,据说他的父母在二十年前的车祸中逝世了。这对兄弟每逢空暇时间都要聚在一起。可令人费解的是,成辉当年高考分数那么高,为什么要报考古学这一相当冷门的专业。
怀着对古楼兰的憧憬,成玉跟着哥哥成辉踏上了旅途。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了鄯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第一次踏上西部略显荒凉的土地,成玉心中无限感慨,成辉倒是显得更为淡定,毕竟作为一名优秀的考古系专业生,出门在外这种风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我们先找个旅馆歇息。”他们找到了一家很僻静的旅馆,当天晚上,兄弟俩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今日午时,在泰铎古镇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名死者,心脏被子弹打穿,当场死亡,现场并未发现凶手线索,据调查,死者系大学考古学教授,46岁,被杀原因不详。”
成辉呆住了,嘴里喃喃念道“他死了。”“哥?哥!”成玉的叫声把成辉从发呆中拉了出来,“怎么了哥?”“没什么,赶紧睡吧,明天我们就前往泰铎。”成玉心中犯起了嘀咕:哥今天是怎么了,一路上精神恍惚,似乎,不仅仅是发呆,而且还有一点点,阴冷的笑。就这样,带着心中的疑问,成玉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西部的天空还未完全苏醒,天际末尾还闪耀着星光,兄弟俩已经动身前往泰铎古镇了。泰铎古镇位于鄯善西南部大约120公里左右,由于这边公路修得不太好,汽车只能缓慢前行。
随行的人还有成辉请的一个独眼老头,当地人都叫他夏老三,据说他的一只眼是20年前跟一个走私文物的打斗弄瞎的,当时还被县政府表彰为护宝英雄。
“你们最好准备好三天的水和干粮,那边可没有补给的商店”夏老三在出发前沉闷地提醒了一句,成辉点了点头说:“夏叔,放心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炎炎的夏日让人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汽车在黄土路上缓慢地前行,似乎也打不起精神。
等到了泰铎镇时已经中午一点了。兄弟俩下了车,看到周围不断地走动着记者,学者,专家,还有慕名而来的海内外游客,一时间,泰铎的僻静被喧嚣淹没了。
泰铎古城的风光和鄯善不尽相同,只是这里的大多数建筑都是一千多年前的遗址,所以显得更为沧桑。当天,兄弟俩就跟着夏老三在泰铎镇里转了好长时间,这里没有什么旖旎风光,只有黄沙漫天。成玉对这里突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恐惧,甚至是对于哥哥,他总觉得成辉好像有事瞒着他。
晚上,兄弟俩就在古镇周围扎了个帐篷,和很多外来者一样,在这里凑合了一晚上。就在当晚,又出事了,一名外地的游客被割喉了,死者是某大学教授,古楼兰历史专家。成玉发现他哥哥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淡定,没有表现一丝的吃惊,他认为哥哥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于是决定自己调查。
第二天,成玉偷偷地找了一个当地人,问他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当地人讲了一个传说:二十年前,泰铎古镇初次现世,流传了一个血河玉的传说,一千多年前的楼兰曾经是一个物阜民丰的沙漠之城,当时有一个小小的边城叫泰铎,也就是现在的泰铎古镇,那里的行政长官偶然得到了一块玉石,玉石周围隐隐发出红色亮光,甚是神奇,有人警告他,这玉乃是不祥的征兆,趁早舍弃罢。那长官不听劝告,私自藏下了玉石。
当时的楼兰王听说了这件事,就命该地长官献出玉石,岂料这名长官居然公然造反,楼兰王大怒,命国内大军征讨叛逆,不出三日,泰铎惨遭屠城,当晚,玉石的红光愈发闪亮,长官精神错乱,竟划破肚皮,将自己的肠胃肝脏一点点拽了出来,流血过多而亡,其现场惨不忍睹。又三日,楼兰王派人寻找玉石未果,空手而归,王疑心派出的人马将玉石私自藏匿,在找寻玉石的队伍返城当日,将三十人枭首示众。三日后,泰铎镇突发沙尘灾害,整座城池被埋没,玉石从此不知所踪。后世因玉石发出血色的光芒,而命其名曰血河玉。
成玉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古镇转了三日,当天下午,夏老三带他们回去。回到鄯善的那晚,成辉又不知所踪,成玉只好在旅馆等哥哥回来,谁料成辉竟彻夜未归。
翌日,成玉听说昨晚有一名大学生投河了,心中动荡不安,“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在事发的河边,成玉找到了成辉的外套,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据目击者称,成辉脱掉外套潜入水中,就再也没上来过…
成玉将哥哥可能遇难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父亲,父亲一惊,立马让成玉抓紧时间回来,不要再做任何停留,成玉虽在电话中唯唯诺诺答应,但却不能对哥哥的失踪撒手不管,他决定,一定要找到成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鄯善停留了两日,成玉发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半夜隐隐能看见夜空中红光闪烁,镇上所有人都感到怪异,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一天,当成玉走到成辉失踪的河边,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他,成玉就沿着河边慢慢行走。突然就被人脑后袭击晕了过去。醒来后,成玉发现他身边就是当日带他和哥哥去泰铎游览的夏老三。
“先躺着不要动,我会慢慢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夏老三说道,“二十年前,这里来了一批倒腾文物的贼,当时我是这里维持治安的警察。泰铎镇重现天日的那一天,来了四个外地人,三男一女,女的还挺着大肚子,他们天天在镇上转悠,询问村民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比如血河玉。”“血河玉?!那不是一个传说么!”
夏老三对成玉打断他的谈话显得有些不快。“不是传说,血河玉真的存在!当时,我和另一名警察发现了他们的奇异行踪,就对他们进行了观察,终于有一天,他们露出了马脚,我们在泰铎镇的一个古屋内,发现他们正在挖一些东西,我们当场就命他们住手,不料其中一人竟拔枪和我们对峙,双方僵持不下,突然女人嚎啕大叫,原来是孩子要出生了,我很不解,那女人为什么要冒着这样的危险跟随他们三人来此盗宝。
就在那三个男的分神的同时,我的同伴开枪打死了他的丈夫,另外两个也就突然不知所踪了。我们当时将女人逮捕归案,那女的在挣扎中竟抓起了一根木棍刺瞎了我的眼睛。所以,由于我的眼睛问题,我只能申请退休。女人在当地生下孩子后竟失血过多而亡,我们只好想尽办法通知了她的家属,也就是她丈夫的弟弟,我记得好像是叫成石”“成石!那是我爸!”成玉失声叫道,并对自己素未谋面的伯父伯母有这一段传奇经历而感到颤栗。
就在夏老三正要往下讲的同时,门突然就被踹开了,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成玉的哥哥成辉!
“好了,夏叔,接下来的还是让我讲吧。”成辉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手枪,正指着夏老三,“我,成辉,就是当年那对夫妇的儿子,而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哦,对了,顺便提一下,我还找到了血河玉!”
“什么?!”夏老三惊呆了,“你竟然找到了?不可能,当年我可是为了藏它花了一番功夫的!”
“是么?可对于我这个考古学专业生来说,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呢!”成辉阴冷地笑道。“你以为将玉藏在泰铎古镇我就没一点办法了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二十年前,我就该想到这一天,就在那男的死亡的当场,我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玉,就在正挖掘的土里!后来我也找到了,但是并没有上报,而是将它继续埋在了土里。谁知过了几日泰铎又被风沙埋没了,我想,从此以后是不会再现世了,谁知会有今日。血河玉,果然是不祥的存在,成辉,自首吧!”
“哥!不要再错下去了,住手吧!”成玉大叫。成辉反而不以为然:“愚蠢的弟弟啊,你果然是不知道血河玉的意义,它对我而言,是新的开始,我只要能将它公诸于众,就能在学术界开启新的里程碑,我还将闻名世界!”
“成辉!你错了,血河玉,是不该存在在这世上的!”夏老三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枪响,成玉看到夏老三头上出现了一个洞,随后,重重地倒下了。
“成玉,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当然,我不会忘了你的。”成辉将手中的血河玉把玩一番,并将已经呆若木鸡的成玉拉了起来。埋葬了夏老三的遗体,成玉跟着成辉回到了鄯善。
此时的天空已经露出了朦胧的光亮,可成玉始终不能相信哥哥成辉竟然已经因为血河玉神志不清。
“没错,那晚被割喉的大学教授,就是我干的,他就是曾经出卖了我父亲的其中一个!谁知隐姓埋名二十年,竟当上了大学教授,至于那个安景晨,他就是我的大学导师,他是被夏老三杀死的,因为,他将血河玉再次带了出来。随后,夏老三自作聪明又将玉藏回原地,期待下次泰铎的风沙降临。而我,就在回来后装作投河自尽,断了他的线索。”成辉疯疯癫癫地告诉了成玉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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