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四月份,桃花已经开了,春天已经来了,宁静的陶镇又到处充溢着花香。不远处的洮河边,烂漫的野花野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肆无忌惮的摇曳着身体,好像在向人们昭示着他们的重生。
沐浴在春光中,小镇上悠闲的人们因为芬芳而喜悦。
然而这一切对于拐子弯的林明和一家却怎么也体会不到,因为林明和的妻子已经失终两天了。
林明和是个瓦匠,住在拐子弯,平日在工地做事。妻子叫桂玉,没什么职业,只在家里做做饭,做些家务,日子也还不错。
就在去年,林明和家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林明和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把腿给砸伤了,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出院后林明和自是不能再在工地干活了。夫妻两商议后决定在镇上开个小卖部,丈夫负责集资,妻子桂玉则在街上找了一间门面,店子就这样开起来了。一年的辛苦耕耘,店子总算稳定的存活下来了。夫妻两不但还清了开店所欠债务,还扒掉了住的砖瓦房并在原先的地皮上盖起了两层的小洋楼。富裕的日子一天天继续着。
直到一个月前,林明和发现妻子有些不正常,她常常精神恍惚,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林明和问她为什么,她只寥寥作答。这在以前从未有过,丈夫对妻子一反常态的举动感到惊异,可也不便多问。他觉得妻子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每天下午都让妻子早早回家,只自己在店里看着。到了晚上关门的时间才回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上个星期,这天天空下着大雨。林明和不得不早早的关门回家。林明和拐子弯的家距离店子并不远,只有两里地。林明和从店旁的卤菜档买了一个蹄髈,便撑着常用的大黄伞回家了。
“当……当……当……”,林明和像往常一样敲击自家的门,没有人回应,似乎林明河的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家中,林明和有些纳闷。他用自带的钥匙打开房门。天虽然还没怎么黑,但因为下雨的缘故,房间里依然很暗。对于室内的一切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楚,林明和打开房灯,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座椅板凳也都摆放得很整齐。林明和感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经意的加快脚步来到二楼的卧室。卧室也打扫得很干净,媳妇桂玉真的没有在家,看样子似乎出去了。
林明和来到书桌前正想要坐下。却被桌上的一个白色的信封吸引了,信是给林明和的。林明和打开信封,顿时木讷了。
“明和,真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痛苦了,以后你自己打理店子吧,我要走了,再见。”这些字眼让林明和心头一震,这封信好像是妻子桂玉写的,可为什么没有署名呢?如果是桂玉写的,那她又有什么痛苦的呢?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呢?‘我要走了’又是什么意思呢?一连串的疑问在林明和的内心激起陈陈涟漪,让他波澜起伏,不知所以。他不知道妻子是离家出走了,还是……林明和无法想象妻子到底是怎么了。在多方找寻还是没有妻子的踪迹的情况下,林明和到镇派出所报了案,报案事由是妻子失踪了。所长蒋国光曾是林明和工伤纠纷的中间调解人,他很认真听取了林明和的陈诉,他对林明和说‘这是人口失踪案,必须向市110报警’,市区刑警大队李博玮队长接到报案后,立即前往陶镇派出所。在听取了蒋国光所长的案情汇报后,李博玮队长感到事有蹊跷,决定到现场看看。
现场还是很整洁。除了地上的几枚脚印,收拾得很干净,蒋国光楼上楼下看了看,和林明和叙述的大致相同。李博玮走到门外,雨还在下着,雨水打在窗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因为是春天,这场大雨似乎格外引人注目。李博玮用手捧了一捧雨水,看了看,又撒了。然后回过头来拍拍林明和的肩膀,安慰了一会。便离开了。
两天后,林明和家的邻居张二哥家的小儿子提着一只小水桶来到洮河钓鱼,很快便有东西上钩了,他很兴奋,一点点摇动着手柄,在水的浮力下,让他兴奋的东西很快浮出水面,可却吓了他一跳,因为鱼钩正挂着的是一束女人的头发,他先是一怔,然后赶紧打电话报案,李博玮带领部分干警很快赶到现场,按照目击者指定的位置打捞出一具女尸。李博玮仔细打量了一下尸体,由于刚从河里打捞上来,尸体浑身湿漉漉的,穿着一身睡衣,没有穿鞋袜,因为头发扎得很紧,所以泡在水里在没有散开。经现场认尸,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林明和之妻桂玉。
警方通过对尸体细致的检查,发现死者口腔里有水藻,肺部有积水,还有些泥浆,手上有些於肿,可能是平时不小心弄伤的,因为死者并没有什么别的致命伤痕,所以断定死者是溺水身亡,加上死者生前留下的遗书和死者家里的环境状况,似乎很容易让人认为死者是自杀,自杀方式就是跳水。可是似乎又不和逻辑。首先,妻子既然已经准备好自杀,并且已经把房间打扫了一遍,还写下了遗书,可为什么只穿着睡衣就去跳水了呢?她完全可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让自己死的漂亮些呀?况且她的遗书很简单并且没有留名,难道她真的没有一点想向丈夫说的话吗?最重要的是究竟为什么令她绝望到要自杀?所有这一切让李博玮和其他的干警们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决定再去向林明和了解情况。这天下午,所长蒋国光陪同李博玮再次来到林明和家。叮……当……他们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林明和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皮耷拉着,双眼发红,显然没有睡好觉。
“除了你之前叙述的情况,你妻子在自杀前还有什么别的异常举动?”李博玮问。
“没了,哎,之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林明和说着,便有些抽泣了,蒋国光递给他一张纸巾。
“我们可以继续吗?”李博玮安慰道。
“可以”
“你妻子的‘遗书’没有落款,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桂玉平时待在家中,很少用到留言,所以我也并不清楚。”
“你知道妻子为甚么自杀么?”
“这个,我……我不太清楚。”林明和看上去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们为什么没有要个孩子?”李博玮问。
“哎!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照实说吧,那次摔伤后,我在医院住院,共两个月零三天,由于是工伤,建筑公司赔了很多钱,我自己做了全身检查,让桂玉也做了,之所以做这个检查,是因为我们结婚半年,我爱人也没有怀孕,检查的结果是我爱人得了不孕症,她受了很大的打击,我想可能使是这个原因吧。”林明和感慨地说。
“我们问完了,节哀顺变,谢谢你的帮助,谢谢。”说着,李博玮夹着公文包和蒋国光朝门外走去。林明和送他们至门口,便转身进屋了。
“无论什么原因,林明和妻子既然早已经知道自己无法生孕,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自杀呢?”李博玮若有所思。
“这点不难理解,因为林明和腿上有伤,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即便出院了,也还是需要人照料,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别的方面,林明和妻子都不便自杀,但这件事在林明和妻子的心中永远是个结,尤其是现在生活变好了,丈夫的腿也痊愈了,妻子愈发觉得自己无法生育是个缺陷,再加上工作上的压力,所以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旁边的蒋国光分析说。
“按照林明和的叙述,案发当天下着大雨,天很昏暗,而经法医鉴定桂玉死亡时间为两天前就是林明和报案的那天下午。而那天下午林明和是提早回家的,也就是说桂玉被杀或是自杀的时间只有在她中午回到家到林明和到家的这段时间里。”李博玮想像着事情的经过。
“如果桂玉是自杀,那么就是跳入洮河溺死的,一切都很简单,他只要把家里打扫一下,出门跳入河中,也就完事了。但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处理尸体,还要打扫房间,那他需要很长的时间,不会没人察觉,更何况那天林明和是提前回家的,这意味着作案的时间的缩短,那么……”李博玮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打电话又叫来了两名干警,然后一起又再次折回林明和的家。
“林明和,你再仔细想想,那天下午你回到家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李博玮看上去似乎很严肃。
“那天下着大雨,房间里很暗,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屋顶上也哗啦啦的,隐约可以听到雨水声,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林明和似乎有些纳闷。
“哦,在……”林明和找了找,没有找到。
“可能是在楼上,我上去拿。”说着林明和就要上楼去。
“不要找了,问你个问题,你们家的拖把平时放在什么地方?”
“哦,平时就放在楼下这门后。”林明和回答。
“嗯……”,李博玮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两名干警上楼了,他在楼上窗前的书桌旁发现了拖 “哦,这两天我都没拖地,不知道拖把在这里,你们要这有用吗?”林明和问。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一问。”
“你们家的窗子是推拉窗啊,不怕小偷进来么?”正说着,李博玮便不经意的打开窗子,忽然间,他眼前一亮,因为在他面前的一尺宽的小平台上,他发现了半枚脚印。警觉地李博玮立刻将它采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这半枚脚印,也许就是破案的证据。
他仔细打量着这枚脚印,再次陷入沉思。忽然,他猛的一抬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有所保留。
于是他让干警收集林明和报案那天,参与现场搜证的所有人的鞋,并让他们各自一一穿上自己的鞋,经不懈的对比,李博玮最终锁定了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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