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痒了
时间:2010-07-28 23:54
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十年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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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年代的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一些解放军战士奉命前往内蒙古的一个水库驻扎。这个水库是刚刚建成的,为了防止潜伏的特务破坏,军分区的部队负责保护。 这天,风轻云淡,阳光充足,收割后的小麦地只剩下半拃长的麦茬,偶尔有几个遗漏的麦穗散落在地上,成了
50年代的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一些解放军战士奉命前往内蒙古的一个水库驻扎。这个水库是刚刚建成的,为了防止潜伏的特务破坏,军分区的部队负责保护。
这天,风轻云淡,阳光充足,收割后的小麦地只剩下半拃长的麦茬,偶尔有几个遗漏的麦穗散落在地上,成了小鸟、田鼠和野兔最后的美餐。不时有一两只野兔鬼鬼祟祟出现在麦穗前,狼吞虎咽地抢食。附近处的田野上有一群雪白的羊群在蚕食着干枯的野草。放羊大叔嘹亮的口哨时时响起,像是诉说一个哀怨的故事。
秋后的野兔身体肥硕,奔跑笨拙,几个小战士看到野兔后不由得直流口水。一个稍大的战士嘟囔道:“吃了半年素,能淡出个鸟来。”这时一个小战士建议不如打它一个解解馋,负责的班长想了想答应了。小战士于是瞄准一只专注进食的兔子就是一枪,只听沉闷的一声,硝烟散尽后,地上连根兔子毛都没有。“走火了,”小战士搔搔头。“小鬼,笨死了。”稍大的战士端起枪向树上的一只大鸟打去,硝烟尽头,仍空无一物,小战士差点笑得背过气去。放羊的大叔朝他们走了走,几个战士打趣道:看,大叔都在笑你们。两个战士不服气,又在寻找目标。这时有几只麻雀飞过来,停在田埂上。这时两支枪又响了,又是空枪。那名班长皱着眉:就浪费子弹,也不知道你们打仗时是如何打的。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放羊大叔已走到了他们面前,满脸的络腮胡下是一张坑坑洼洼的脸,极其丑陋。众战士不以为然,只当他是看热闹。
刚才的三番放枪,已把鸟兽惊走了,几名战士再想打也没有目标。放羊大叔拿出旱烟,邀请战士们去抽。战士们你一口我一口轮着抽旱烟,和大叔寒暄着。过了一会,附近的田地里又出现了几个兔子和几只美丽的野鸡,它们试探着吃着残存的麦穗。那个打不中的战士悄悄地说:来吧,打它一枪。另一战士奚落他:别浪费子弹。正说间,放羊大叔抬起头,低低地笑道:小伙子有点冒失,不行我来打一枪试试。几名战士惊奇地看着他:大叔,你是?丑陋的大叔笑了笑:我打过猎。众人释然,递过一条枪。只见那位大叔把枪端在胸前,前膝跪了下去,表情极其复杂,看样子,枪似乎是他多年未见的亲人一样,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枪响了,野兔应声而倒,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大家都怔住了。硝烟散尽,几个战士跑过去,几乎是跳着回来的。只见那几个战士手里拿着一大堆野物,既有野兔又有野鸡,并且这些野物都是头部中枪,可以说,枪枪致命。大家捧着大叔的手,大声地称赞:老人家真是神枪手,太厉害了。大叔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班长突然把手枪直直地对准大叔的腮帮,冷冷地说:说,你是谁?大家懵了,班长发话了:快,把他绑了。在众人的迷惑下,放羊大叔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他满脸委屈,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不要绑我,我是好人。他一再叫屈,班长一挥手,战士牵过两匹马来,班长把放羊老头绑在一匹马上,自己骑了另一匹,向军分区方向疾驰而去。众战士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说老头不像是坏人,那个年纪稍长的战士说:班长肯定看出了破绽,他一向很稳重,不会看错人的……
放羊老头被押往了军分区,当夜就审。班长看着他敏锐的眼光和手指上的疤痕,断定他不是普通人,要不他手指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老茧,那得靠长时间才能用枪磨出来的。老头连声叫屈,他申辩自己就是猎手。情报处长指挥战士把他的衣服脱下来,老头的衣服一脱,大家当下呆住了,这那是个老翁之躯,只见全身上下,肌肉虬结,疤痕累累,简直就是屡经战场的战士,又像是个久经百战的武士。处长的脸马上一沉:“说,你究竟是谁?”老头还是说自己是个猎手,从小锻炼身体,所以异常强壮。大家动用了各种手段,仍没有结果。大家一筹莫展,时间过去五天了,没有任何进展。
一个参与多次剿匪斗争的老战士建议,何不把放羊老头押往监狱,让那里的人辨认,说不定有人认得。处长一听说好主意,连忙照办。放羊老头一在监狱出现,不少犯罪分子情绪激愤,大声嚷道:“四狼,你也有今天。”“老子当你死了,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你。”骂声不绝于耳。放羊老头当下瘫了,但立即镇定了,不置一言,冷冷地看着叫骂的人。原来这些犯罪分子是国民党的死硬分子、地主恶霸、土匪、反动教会等等。他们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人,可信度就很高了。无需再问了,放羊老头立刻被带往指挥部。
四狼何许人也,令这些旧社会的败类如此激动呢?
在晋察冀交界处,没有人没听说过“四狼”的大名。一提起他,大家都心惊肉跳,小孩不敢夜哭。
四狼其实是一个土匪头子,家中排行为四,小名“四郎”,但人们背地里称他为“四狼”。他自幼习武,力大如牛,身轻如燕,能赤手搏杀饿狼,闻名百里。他生于乱世,任侠犷恶,摸爬滚打数年,练就一手好枪法,独来独往。一时间里,他成了国、共、日争取的对象,但他谁也不服,最后终于拉起一支200多人的队伍,独占山头。
他的日常开销全靠老百姓,每到一村,他就去找村干部——保长、甲长。当甲长把征起的钱、物交给他时,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为此,老百姓的负担又加重一层,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却又奈何不得。他每到一方,就收留一些好逸恶劳的年轻人,以扩充队伍。时间一长,他的队伍里,鱼龙混杂,流氓恶霸应有尽有,匪性十足,用四狼的话来说,战斗力极强。四狼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十三四的少女。每隔半月,他就派人下山掳掠几个这样的少女,这几个少女可遭了大殃,四狼对她们百般蹂躏,千般虐待。半个月后,这几个少女被折磨得目光呆滞,面黄肌瘦,奄奄一息,于是她们被送下山去,新的又被带来。家人看着这些呆傻的女孩子,恨不得生啖四狼的肉,看又有什么办法呢?曾经小王村的苟二大骂时被四狼一枪揭了半个脑壳,从此人们只能把愤怒压在心底。
就这样,四狼坏事做尽。国民党、日本人统治期间,他常打擦边球,没有危及他们的利益,倒也平安无事;二来他行踪不定,又心狠手辣,每到一地,当地人也不敢汇报。因此,他成了和国、日、地主恶霸并列的第四种恶势力。其实,就对人民的危害来说,他是第一位的。当时,活跃在当地的共产党只是人数极少的敌后武工队,他们虽对四狼几次偷袭,但自己也损失了不少,最后不敢轻举妄动。进入40年代时,八路军开辟了根据地,几次对四狼堵截围剿,四狼的老本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100多人,他一看形势不妙,投奔了日本人。他一做汉奸,比以前更惨无人道。他凭着自己熟悉地形,带领日本人烧杀抢了不少的富庶村庄,一时间里,人们谈“狼”色变。日本人对这个加盟的得力助手青睐有加,弄了一些东洋婆子来陪他,四狼更是不知在云里还是雾里。时间进入45年,日本人走后,他有点傻了,便重操旧业,当看到我党的野战军军力非常强大时,他便投靠了共产党。我党不计前嫌,任命他为营长,他信誓旦旦地发誓要将功赎罪,确实前几仗打得国民党落花流水。不久,傅作义的几个师路过这里,四狼一看形势发生了变化,便把副团长杀害了,拎着人头,带着部分部队,投靠了国民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凭着几个月在野战军里的经历,四狼让我军吃了不少败仗,后来,我军互调了一下军队,才转败为胜。三年内战中,四狼为当地驻扎的国民党出了不少力。但国民党每况愈下,愈战愈败,最后的首脑人物撤退后,不少国军被歼灭、投诚后,独少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四狼。为此,解放军派出小部队多次寻找他没有结果。三年了,大家快淡忘他了,今天他突然出现了,这不是天大的喜讯吗?
为了核实,军委找了几个曾经和四狼在一起干过事的国民党投诚分子,那几个人一致认为这就是四狼,绝对错不了。不过,他们十分奇怪,四狼的脸究竟怎么了,胡乱地密布着小洞,真让人恶心,如果不是熟人,不去细看,还真的认不得呢。接下来,军委开始布置公审大会。
四狼呢,他现在被关在特别监室里。他摆着自己的手狠狠地向墙上甩去,手红肿了,他毫不顾惜,他喊道:四狼你英雄一世,逞什么能呢,非要显示自己的枪法吗?接着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突然他摸到了自己坑坑洼洼的脸,喃喃地说:可惜我受这个苦了,把脸烧成这样,我……
那是一个恐怖的夜晚,四狼逃到了一座小山上,他找到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小洞住下。半夜时分,四狼生着了火,把一口小锅架在火上,待锅红了,他把一小袋豌豆倒进锅里,豌豆四处乱蹦着,有一股焦糊味传过。过了一会,他看到豌豆都快着火了,就马上把豌豆倒进一个盘里,接下来是残酷的一幕开始了,他把脸对准盘子压了下去,只听一声声怪异的惨叫从四狼的口中发出,四狼的脸上冒着烟,他晕过去了。醒来后,他在水盆里开始照自己的样子,他觉得很满意,因为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十天后,他离开了山洞,后来成了一个谁也认不得的丑陋的放羊老头。三年里,他一直风餐露宿,和羊为伴,可这算不了什么,他仿佛听到了耳边响起一声声随着宣判而被枪毙的“战友”的枪声,这算最开心的了,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好日子停止在该死的那天,自己发什么神经呢,非要想摸摸枪,现在倒好,等死吧,真可惜我为活着付出那么高的代价。他摸着脸,想着……
大快人心的日子到了,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四狼终于被判死刑,老百姓欣喜若狂,都来法场看看这位昔日榨尽人民骨髓的狼是怎样***的。临刑时,主刑官问他有什么话要说。四狼看了看蓝天上悠闲的白云,淡淡地说:那天,我的手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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