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跳街舞的三哥哥,官名叫刘喜,今年六十八了,是我们小区跳街舞的台柱子。 说起来刘喜,八字不好,生下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书只读到四年级,就因为家里贫困,给生产队放了马。 刘喜人瘦小,可是腿脚勤快,只要村子里来了二人台小剧团演出,就负责给人家端茶倒水,上下跑的一溜风。演出结束后,领着演员到农户吃饭。 刘喜从娘肚子里带来一副好嗓子,没有二年,个子也长的苗条了,人模样也秀气了,心还特别灵。 山曲和二人台唱词听过二遍刘喜就会,如果有的演员因为有事不在,他还能临时顶一阵子。不要看年纪小,一点也不怯场,过门套路一点不差,把丝弦压的风雨不露。 一来二去,刘喜成了村子里小剧团的台柱子,把二人台里的三哥哥演活了。人们不再叫他刘喜,都叫他三哥哥。 山曲和二人台是土生土长在内蒙古西部地区的:“诗经”它朴实无华,天籁自鸣,平中见奇,真情感人。 它是山野草地,田间地头劳动人民心声的自然表露,又是内蒙古西部地区人民的社会历史,时代生活和风土人情的一面镜子。有着悠久的现实性与传统性,伴随生活而来。是劳动人民在社会生活斗争中,用汗水和血泪浇灌出来的花朵。 山曲二人台字字血,声声泪,是劳动人民的生活缩影,又是他们的集体智慧和艺术的结晶。 山曲二人台唱了多少年,多少代,三哥哥也说不清。有一首山曲里三哥哥是这样唱道: “朝朝唱,代代唱,也不知道唱死了多少老皇上。” 二人台爬山调内容极为丰富,塞外地区的人生百态,,习俗风情,山川树木,鸟兽鱼虫,天文气象等全部纳入歌中。 三哥哥脑子活泛,记性好。更可贵的是即兴发挥,有人戏称:“三哥哥调子多,紧唱慢唱一笸箩。” 三哥哥自己在唱:“黄河水呀不断流,三哥哥我的曲儿不断头。” 三哥哥有才,唱的家喻户晓。可是,三哥哥的遭遇是:“脱了毛的鹰鹞飞不高,花翎翎喜鹊落在大水濠。” 每到冬季,三哥哥所在的小剧团为了配合政治运动,排演革命样板戏,到各个生产队演出,虽然冻的鼻青脸肿,脚上冻疮流黄水,心里还是乐呵呵的。唱二人台的演员,是生产队的明星,受到人们的尊敬。 三嫂嫂也是三哥哥唱山曲二人台唱回来的。演戏的无意,看戏的有心。 三哥哥有个粉丝叫瑞丽,年满一十九岁,你看她是如何长相: 大河畔上栽柳树, 花衫衫耀的哥哥好眼雾。 小妹妹穿得一条红棉裤, 好像一棵雨中的桃花花树。 珊瑚珠珠胳膊上绕, 一见哥哥抿住小嘴嘴笑。 白鞋红花一点血, 走路好比风搅雪。 长腿云彩遮不住天, 马鬃鬃遮住毛眼眼。 三哥哥是个楞头青,不知道女娃娃的心。三哥哥无论到那个村子演出,瑞丽就跟到哪里,不看别人的演出,双眼滴溜溜跟着三哥哥转。大队书记倒是看出了眉目,当面锣对面鼓点破了这层窗户纸,一说既好,成全了好事。 在乌海大建设那年,三哥哥刘喜来到了乌海,在草酸厂工作,负者修理工作。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在业余时间,帮三嫂嫂磨豆腐,喂肥猪,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滋滋润润。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三哥哥得了病。为了给三哥哥看病,几乎倾家荡产。 大病过后,三哥哥迷上了跳交际舞,一跳就是十五年。如今跳街舞更是轻车熟路,选歌曲,管理音箱,做辅导老师,完全像个小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