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粿压年,发粿发钱,菜头粿自己食,浆仔粿饲乞丐!”虽然远离家乡已经八十五年,曾经担任印尼中华总商会首届总主席的陈大江老先生每当逢年过节时,都会泪流满面地哼着这首童谣。 “这是阿嫲教我的。那时,她还紧年轻。。。她经常给我讲:‘你是漳平人,就要爱漳平。’!”至今,陈老先生仍然收藏着祖母刘宝娘使用过的蜂蜜瓶。 “这些都是从老家带来的,也有是托亲戚朋友寄过来的。以前日本打印尼的时候,都藏得好好的。家人好有个念想。”陈老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些宝贝的前世今生。 说起我们家“下南洋”的历史,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抗战爆发,曾叔祖父参加新四军,当了一名军医。后随军解放苏北,在战地医院认识了前来帮忙的曾叔祖母,当时还是一名女学生。日久深情,到了抗战胜利后,已是医院院长和护士长的他俩相互表白着爱慕之情。曾叔祖父首先表白:“我来自华寮。”不想这一句话,从此改变了两人的一生。原来,闽南方言和普通话有着差异,上海姑娘的护士长也因为上海话理还乱的误解。老家方言“华寮”和普通话“华侨”谐音。一听是华侨,女方家满口答应。解放后,两口子回到华寮老家,方才得知实情。当时他俩已有了小孩,为了小孩的健康成长,曾叔祖母对于“上当受骗”只得哑巴吃黄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转眼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印尼关系有所缓和,陈大江先生就迫不及待地奔赴家乡寻根问祖,热心地忙于公益事业。得知陈大江和曾叔祖是姑表兄弟后,“原来果真有这层关系啊!保密工作做的真是了得哦!”曾叔祖母方才释怀。更巧的是,曾叔祖母自己的小儿子从前年开始,侄承叔业,荣任市政协委员一职,加强与陈大江家族的海外联谊。也算是机缘巧合。 陈大江的祖母刘宝娘(1879——1959年),是我的五代祖姑,一生历经坎坷。青年时,遇上丈夫陈性初举报贪官,就提心吊胆过日子。有朝一日,贪官终于倒台,丈夫也违反了秀才规定被除名避居印尼。中年时,丈夫成为著名侨领,不料却积劳成疾在云南殉职。晚年,又遇上日军侵略印尼,好不容易积累的家业惨遭浩劫,长子为此抑郁而终。家庭一落千丈,仅能依靠幼孙陈大江摆地摊维生。直至陈大江艰辛创业略有成就之时,却又年老体弱,撒手人寰。“幸亏有了蜂蜜,长期食用家酿百花蜜,才会活到八十多岁。”作为刘宝娘老邻居的姨奶奶晚年常提起此事。 |